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水患

第二十四章水患

罗衣卫雷霆手段,涉事官员举子抓的抓放的放,一道道折子上了御书房,朝中大臣贬谪的贬谪流放的流放,秋后问斩的也不是没有。

最终这场舞弊风波止息于会试重开,殿试陛下亲点了前三甲。三甲戴花游街,好不热闹。这一场热闹也将之前雷霆风雨人人自危的气氛一扫而空。

听闻新科状元便是那位从五皇子那儿逃出来敲了鸣冤鼓的那位,文才甚好,惊才艳艳。加之他一番际遇,更应了宁容那句文星降世,九难三灾。

而五皇子又是威逼又是囚禁,早成了人家仇敌,哪怕二皇子也没讨到多少好处至今仍旧禁足自省于宫中,皇后还是满意的。毕竟她最大的敌人不知为何突然便倒了,如果说二皇子是禁足自省,那五皇子与丽贵妃便是幽禁与打入冷宫,彻底失了圣心。如今后宫她一家独大,哪怕陛下愈发无意于后宫,她一个母家强盛诞有嫡子的皇后又妨碍什么呢。早看淡了夫妻之前,皇帝不来才好,免得有搞个皇子出来。

当然,这些听说都来自某位终于得了空闲喘口气偷偷摸摸找宁容喝酒又一句宁容想要知道的正事都没有的方汀岚方大人。

本以为出了丽贵妃这事,暗影卫多少得给他再添两个,没成想,皇帝就像是将他忘了似的,直接将人全都撤走了。方汀岚合该是个谨慎人,这下子也敢胆大包天找他喝酒谈天来了。

当然,方汀岚负责喝酒闲谈,宁容负责喝茶和听着。

麟德殿灯火通明,隐约可闻丝竹管弦之声。而小院之内烛火早熄,黑黢黢一片,唯一线月光落地成霜,映照半盏盈盈的光。

方汀岚捏着手中酒杯转了半圈,月光便也在酒上悠悠晃了晃。

宁容可没他欣赏月色的细腻心思,吹皱一盏撒银的茶水,慢慢饮了。

“陛下设宴,你竟有空闲优哉游哉在我这儿耗着,怎么,失宠了?”

方汀岚挑了挑眉:“陛下体恤,罗衣卫忙活了许久允我歇歇。何况不过几个书生,即便一甲每三年便有三个,又不是全天下独一无二数来数去都只有只能一位在朝的国师大人。有福公公在尽够了,还怕反了天不成。”

他言语含笑,又轻又慢含在嘴里暖化了再出来,其融融温和比穿城而过的河流春水也不差什么了。

“不巧了,天下仅此一个的国师一个多月未得传唤。”他神色冷淡,言语里都含着冰碴子,道,“陛下体恤。”

方汀岚撇开头,端着酒杯挡在唇前低低的笑:“那可不是恰好如了你的意,反正你也懒得理会人,如此清清静静不正和你心意。”

若非必要,宁容确实该满意。奈何他还有个至今未有头绪的师父。

被宁容那双眼睛冷冷瞥了一眼,方汀岚仰头干了半盏酒,连忙收敛了。

“我知道我知道,正要同你说呢。”

宁容将茶盏放到桌上,方汀岚立刻给他斟上了茶,温声笑道,“你瞧你这急脾气。初初见你,还以为是多出尘的仙人呢,不曾想是个一言不合便动手的小神仙。”

哪有一言不合便动手,分明是这混蛋格外气人,故意引诱。

“不是你处心积虑?”

方汀岚默默扭过头,摸了摸鼻子,但笑不语。

宁容捏了茶盏,轻轻嗅了嗅茶香,“别装模作样了,还有该说的快些说。再拖拖拉拉当心有虫子趴房檐来。”

心知时候差不多了,方汀岚也没再东拉西扯,道:“善水道长之事丽贵妃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身为陛下的枕边人,她便什么也没察觉?”宁容不大信。

那日他本欲探究,奈何丽贵妃步步紧逼,又有暗影卫掣肘,最终什么消息都没套出来。丽贵妃被禁,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暂时不伸张,却也不可能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这样轻轻放过,这就给了方汀岚余地。

没曾想,两人月余没见,方汀岚同他扯了大半夜的闲篇,就给了他一句什么也不知道。

宁容闭了闭眼,咽了半杯茶,言语淡淡,却十分真诚的道:“方汀岚,你莫刻意寻事找打。”

瞧瞧瞧瞧,之前还得粉饰粉饰说“切磋”,现今直接便威胁他莫找打了。

但奇异的,方汀岚心下越发想笑了,唇畔笑意深深,嗓音柔而温和。

“真没骗你。何况我也不能对她动刑,即便有细微之处叫她觉得不对,她未想起来或者死咬了不说,我也确实没法子。”

“那便算了?”宁容面色不大好看,“书房里的书我都翻遍了,地都犁了三回,那不靠谱的老头真是什么也没给我留。”

方汀岚忙道:“自然不能算了。若只是这样怎敢来见你。我有另一个人要同你说。”

宁容偏头看他:“哦,九皇子还是三皇子?”

方汀岚眨了下眼,复笑起来:“你真是……这不都猜着了。哎,还要我做什么用呢。”

“贫不死你。”宁容才不理他这假模假式的抱怨,“别人信你对九皇子的照顾是奇货可居,我看你倒不像是这般深谋远虑聪明绝顶的人。至于三皇子,他这般不受宠,却偏偏第一个出宫建府。说是争夺无望被逐出宫或可以信,但他也确实有些古怪。”

还有就是方汀岚的表情与言语,若是别的他不晓得的人,宁容觉得他怕是要先洋洋洒洒解释一大堆给自己听,而非简简单单只说一个人。也不晓得怎么,分明相识算不得长久,相处更没多少时候,宁容便已这样熟知他了。

方汀岚闻言连连点头,感叹道:“止音冰雪聪明,方某自愧弗如也。”

说的同真的似的,眼睛里却全是狡黠的笑意。

“三殿下向来独来独往,深居简出,像个影子人。今日大宴,二皇子五皇子皆在禁闭期内,九皇子皇帝已当他死了。他本该是宴内唯一的皇子,本该多少水涨船高些许,偏偏他又病了,就病倒在宫门口。刚下了马车又给抬上去运回了府。就这样对前朝皇宫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却来镇府司管了你的事。当日我便觉得不寻常,可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对你似另眼相看,这因从何来?止音这模样确实是人见人爱,难不成他……”

宁容手一抬,托着方汀岚的手腕叫他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

“好好说话。”宁容将半温的茶盏放下,喝了半壶茶下肚不大想喝了,毕竟不顶饿。“过两日逮着机会我且试试。”

方汀岚点了下头:“若是我先遇见也自然同你说。”

他用指尖抹了把被酒液沾湿的上唇,无奈笑道,“你差些喂我鼻子里。”

宁容点了下头,一本正经的接他的闷子:“可惜了。”

两人就这么又来回闲扯了两句,也没什么正事要研究的了,只是各自来回两句自然而然的续着,没停下来。

宁容不是个哑巴,却也不是多么健谈的人,但方汀岚总有本事叫他接话。

麟德殿大宴散前方汀岚悄悄溜了,将酒壶酒盏一并带走。窗门一关,万籁俱寂,宁容坐着慢吞吞饮完了一盏半热的茶,随后起身推开窗,一个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喧嚣的夜风直往屋子里灌,横冲直撞将一室茶香酒香都驱散了。

乍一看,好似这间屋子里从头到尾便是他一个人,方汀岚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便连满屋酒香茶香都散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奇也怪哉,明明他滴酒未沾,只闻了一晚上味道,竟有种醺然欲醉之感,头脑都不清明了。

快想想别的吧,比如说某位病弱的三皇子。

可院外的花丛已开得鲜艳灿烂,月色洒地成霜,连风都不割人了,他去想宣云津未免过于勉强自己。

……

宣云津不好琢磨更不好抓,这个病秧子实在太能病也太能避而不见了。之前不想见的时候他总能自己撞上来偶遇,如今要见他了,他便同感知到风雨欲来似的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即便宁容以镇府司的人情为由,亲自上门说略懂医术给他看病,他都能在屋子里边咳得下一刻便要归西似的边诚惶诚恐要亲自起身迎接谢宁容,就那模样,同直接死给宁容看没有区别。

就这样耗了几天,宁容不准备搞虚的了,配了一堆瓶瓶罐罐准备强来。

还没等他实施,前朝又出事了。

江南暴雨,起了水患。水患一起,城池田地无一幸免,饿殍千里、哀鸿遍野之景已在眼前,水患之后疫病必起,更是棘手之事。皆时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殃。

洪水,饥饿,疫病,一样比一样要人性命。

可前朝却在为应该拨多少银子能拨多少银子吵翻了天,几日下来迟迟不见定论,一个个哭着国库空虚实在无法。

最后皇帝盯着朝中臣子们瞧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笔一挥,将方汀岚、宁容以及不被骚扰后自发病好些了的宣云津捆一道圣旨里打发南下。

由头自然是好听的,暴雨不止,朕心甚忧,望国师大人祈福于天,救我百姓。云津乃朕亲子,便代朕走上一遭,押送银两以治水患。山高水远,一路艰险,劳累汀岚护持国师与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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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天下第一
连载中画染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