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波利尼亚克小姐所说,卢修斯·马尔福找到了黑魔王的女儿,一个苍白、瘦削但气度非凡的年轻女性,他将她迎进府邸暂住,就像那座庄园也曾无私地为黑魔王的事业敞开。里德尔小姐并不急于公开身份、只声称自己是暂时来访的远房表亲,毕竟此刻的卢修斯正在遭受魔法部的严密监视,大张旗鼓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纳西莎风采依旧的脸上再度堆起愁云,她皱着眉头对丈夫说,这是十分不合逻辑的,黑魔王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
卢修斯破天荒地决定保持沉默,这让他感到万分愧疚,连忙抚慰般地揽过妻子的肩膀,将自己额头靠近她的额头。但纳西莎仍不安心,她慢慢踱步到窗前,目光凝视着外面那片阴沉的天空。
距离庄园很远的闹市区,黑巫师们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终于,在一个大雨倾盆、需要整个奥罗办公室联手行动的夜晚,金斯莱带着亲卫将法律执行司长玛法利亚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起初的玛法利亚穿着睡衣走出门,用一脸无辜又困惑的情态盯向路灯在水幕中扭曲出来的一片不肯散去的黄光,他说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金斯莱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直到他们将他拖进阿兹卡班,面对着空荡荡的牢房,金斯莱的神色分外阴沉而玛法利亚面如菜色。
“你应该给出合理的解释。”金斯莱铁面无私地说。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又发生了一次集体越狱,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玛法利亚强装镇定,微笑着强词夺理。监管不力的罪名可远比“私通邻国叛军”要小很多,即便被停职观察或是降职,只要日后将金斯莱·沙克尔搞下去,他迟早坐进魔法部长的办公室。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神秘人再度复活的传闻是虚假的,是黑巫师们对抗魔法部倾轧的奸诈计谋,他可不想成为斯克林杰那样的亡魂,或是辛克尼斯那样的傀儡。“恕我直言,部长,也许我们应该将这件事隐瞒下来。我们的公民本就活在惊慌之中,只怕他们会因此更加坚信神秘人是真正永生不死,不可战胜的。”他使用忠诚不渝的口吻向上司谏言。
“不,让他们清楚眼下的处境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需要提高警惕,而不是等待突如其来的战争。”金斯莱觑了玛法利亚一眼,“至于你,玛法利亚先生,我想你需要放个长假。”
“当然,我没意见。只是部里如果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请您一定吩咐我,我义不容辞。”玛法利亚露出谦逊的表情,压下心中不言自明的得意,正如他所料,金斯莱无法贸然向他发难。早在法国人给蒙莫朗西定下叛国罪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和奥哈拉和莱诺·伯斯德推出去顶包,金斯莱手中不会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何况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贸然更换实职官员只会让民心更乱,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自己的位置反倒是坐稳了。想到这里,玛法利亚心满意足地被押送回家中,尽管他的衣襟和头发都湿漉漉的显得格外狼狈;尽管金斯莱的亲卫给他戴上了一副施加过追踪咒的脚镣。
另一方面,金斯莱的心情可就远远不能这样轻松。他滞留在原地,思绪被杂乱的雨声冲得一干二净。许久后,他回到部长办公室,手腕颤抖着签署好一份被积压了很多天的请愿文件。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做出决断总是孤独的,他不得不这样做。
然后他挥动魔杖,猞猁守护神再一次飘向霍格沃茨的校长室。
西弗勒斯听到动静时正在翻阅一沓旧档案,书页被蜡烛映出暗黄的光影,反照在他神色淡淡的脸庞上。猞猁只留下一条简讯,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坏消息。但西弗勒斯早有预料般地站起身,回到休息室和私人储藏室收拾个人物品。他的步伐像往常一样稳定,袍子下的指节却悄悄合拢,攥紧了掌心。
果然在第二天清晨,魔法教育部的司长便不由分说地闯进校长室。他带来了金斯莱在昨夜签署好的文件,内容关于霍格沃兹校长的人选更换。就像西弗勒斯昨晚得知的那样,他被停职了,因为魔法部的官员们认为他与黑巫师们仍有牵扯,而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将学校交到他手里是他们无法认同的。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接他的解聘书,他冷眼扫过众人,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但不表现出对无端承受污蔑的妥协。一刻钟后,他拒绝了麦格教授和其他几位教授的相送,在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画像的高声挽留和对魔法部的咒骂中拎着手提箱独自回到蜘蛛尾巷——从此终于能过上无所事事,离群索居的日子,他自嘲般地这样想——老旧的屋子落满灰尘,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摇摇欲坠。他的书籍已被如数搬进温顿庄园,竟然令原本狭小难堪的空间昭示出陌生的空旷。他用咒语进行了简单的清洁、坐进那张墨绿色的磨损起毛的沙发中,靠背是僵硬的,里面的弹簧失去了效用,将人硌得生疼。这里的光线也很昏暗,唯有一盏点燃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生涩的苔藓的味道……一切都如此令人不快,西弗勒斯惊觉自己已经不能适应这里。
但他不能现在就回去,他的尊严绝不允许他这样做。况且绝不能让整天无事生非的魔法部官员将注意力打到小罂粟的身上。他知道他应当留在这里,像一只暗巷的猫,等候那些真正需要他的时刻。
无梦的一夜过后,他看到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昨夜又有两位傲罗遭遇了袭击。显然,如果仅是这样还远远没有登报的必要。西弗勒斯继续读下去:后勤部的保洁员在清晨发现了两具人形——他们被吊挂在魔法部大厅的拱顶下,像永不知疲倦的旗帜般随风摇曳。保洁员颤颤巍巍地举起魔杖割断绳子,他们掉下来,舌头被残忍地割离,又被重新塞进嘴里。
他想将这件事告诉莎乐美。她总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奇怪小玩意联系朋友,画框、八音盒、篝火、纸鹤……但也许是以往两个人总黏在一起,他们竟没有给彼此留下任何私人通讯。不巧的是,自从法国内战爆发后,莎乐美便关闭了公馆的飞路网,他也无法直接幻影移形抵达,因此只能采取最朴素的办法,通过猫头鹰将信件寄去法国。
而她再一次食言,依旧没有养成按时回信的好习惯。
又过了一天,预言家日报推出了这件事的最新动态:在被送进圣芒戈魔法医院一整天后,医生遗憾地宣布了那两位傲罗的舌头只是被普通的匕首割断,尚有接回的可能,但他们被施加过强效遗忘咒,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想起凶手的脸也想不起任何事情了。前来慰问的魔法部官员义愤填膺地表示,面对这种这**裸的挑衅,他们绝不姑息。
西弗勒斯看了看版面上的照片,认出来那两个傲罗正是曾潜藏在温顿庄园外的、也许昨天还在执行任务的特别调查员。
国庆多更点,8号还会更一期[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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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黑山羊的颂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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