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1993-1994学年,在一种混乱、真相揭露与悲剧交织的**中落下帷幕。西奥多暑假归来的叙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简洁,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布莱克并非叛徒,小矮星彼得才是真凶,并且逃脱了。布莱克依旧在逃,但似乎与波特达成了某种谅解,至少,西奥多通过观察如此认为。
卢平教授是狼人的秘密曝光,不得不离职。而这一切的终曲,是摄魂怪失控,差点对哈利·波特执行“摄魂怪的吻”,最终被一个强大的守护神驱散——据西奥多说,波特坚称那是他已故父亲的形象。
父亲的守护神。快乐的记忆。我听着,心中那片无法凝聚银光的荒原,似乎又刮过一阵冷风。
魔法界试图消化这惊天逆转。预言家日报忙不迭地转向,开始重新塑造叙事。福吉的尴尬与恼怒几乎溢出纸面,但他依然选择性地相信对他政权“有利”的部分,比如布莱克依旧危险、在逃,而刻意淡化彼得还活着且是伏地魔仆从这一更惊悚的事实。
我注意到,老巴蒂·克劳奇在这件事上异常沉默,国际魔法合作司几乎没有任何公开表态,这与他往常强势介入敏感事务的风格大相径庭。他把自己关得更紧了,无论是物理上的宅邸,还是政治上的姿态。
而伯莎·乔金斯前往阿尔巴尼亚度假,她并未如期返回。魔法部多数人认为她仅是“再次弄错时间”,不久便会自行归来。
然后,是魁地奇世界杯。
盛大的赛事暂时冲淡了紧张气氛。我以私人身份前往,更多地是为了观察——观察魔法部如何操办如此大型活动,观察各国巫师汇聚一堂的态势。
西奥多对比赛本身兴致一般,但他的观察力一如既往。“很多外国人,”他低声说,“魔法部的人看起来很紧张,尤其是防范麻瓜的部门。”
比赛精彩,爱尔兰队获胜,夜空被媚娃和矮妖的金币照亮。然后,夜幕降临,混乱骤起。
当那团浓重的、令人不适的绿雾在营地远处升腾,组成那个狰狞的骷髅,口中吐着毒蛇的标记时,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黑魔标记。
十三年了。它再次撕裂了夜空,带着熟悉又陌生的邪恶气息,灼痛了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的眼睛。恐慌如同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营地。人们尖叫、推搡、幻影移形的爆响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原地,魔杖已握在手中,感官提升到极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职业性的高度警觉。谁干的?食死徒残党?纯粹的挑衅?还是更糟糕的——某种信号?
然后,在一片混乱的嘈杂声中,我听到了那个咒语。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带着某种扭曲的兴奋,穿过骚动的人群隐约传来:
“Morsmordre!”
那个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我记忆的迷雾。
巴蒂·克劳奇,二世。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那声音可能因监禁、岁月或疯狂而有所改变,但那核心的特质——那种混合了狂热、智力上的精准与一种近乎吟唱般残酷的韵律感——我绝不会认错。
他还活着。而且,就在这里。在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释放了黑魔标记。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伯莎·乔金斯异常的健忘、老巴蒂·克劳奇惊恐的闭门羹、克劳奇宅邸那过度整洁的空旷、以及此刻夜空中那狰狞的绿光——全都连接起来,构成一幅清晰得令人战栗的图画。
小巴蒂没死。他被他的父亲偷偷带出阿兹卡班,藏匿在家中。伯莎发现了秘密,被施以强力遗忘咒。现在,不知是逃脱了控制,还是被他父亲放出,他来到了这里,用黑魔标记向世界宣告,或者说,向某个特定的、可能正在某处聆听的存在宣告——他在这里,黑暗的火焰,并未熄灭。
那声咒语如同一个冰冷的钩子,不仅拽出了尘封的记忆,也瞬间刺穿了我多年来用以自我保护的、灰色的麻木。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矛盾的冲击。
他还活着。那个在我灰色世界里留下最深印记的人,还活着。我那隐秘的、可悲的希冀,竟然以这样一种危险而极端的方式,得到了证实。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欣慰,而是更深的寒意与警惕。活着的小巴蒂·克劳奇,意味着什么?他是他父亲的囚徒,还是伏地魔复苏计划中的一环?他刚才的举动,是失控的疯狂,还是精心策划的信号?他认出我了吗?如果认出了,我会是他的旧日盟友,还是需要清除的、知晓太多的“故人”?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魔法部的官员们气急败坏地赶到现场,开始搜查、抓人,他们错误地抓走了闪闪——那个可怜的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营地一片狼藉,欢乐的庆典彻底化为噩梦。我带着西奥多迅速离开了混乱的中心,老诺特早已不见,应该是跟着卢修斯·马尔福去找“乐子”了。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冷静,低声问:“那是……他们回来了吗?”
“有人希望我们这么认为。”我回答,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异样。
回程的路上,黑魔标记那惨绿的光芒仿佛仍烙印在视网膜上。那声熟悉的尸骨再现在我脑中反复回响。
小巴蒂还活着。这个事实,彻底改变了我对当前局势的评估。这不再仅仅是布莱克越狱、彼得潜逃、伏地魔可能隐匿的问题。一个活着的、有能力在大型场合制造混乱的前食死徒核心成员,这是一个全新的、燃烧的变数。
我的灰色棋盘,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极其危险的“故人”。而我必须重新计算一切,包括我对他那残余的、不该有的复杂情感。生存的本能告诉我,必须将他视为最高级别的威胁之一。
但同时,心底某个角落,那簇微弱的火苗,却在确认他存活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摇曳了一下,带来一丝尖锐的、无法言说的悸动。
我忏悔,在确认他活着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纯粹的警戒,而是掺杂了不应有的、私人的震动。
但我不后悔此刻的警醒。活着的他,比死去的他,危险千百倍。而我,必须用全部的计算和冷酷,来应对这份由“希望”证实后带来的、加倍的危险。
夜空中的黑魔标记渐渐消散,但它的阴影,连同那声熟悉的咒语,已经深深地烙入了这个夜晚,也烙入了我本已复杂的棋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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