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昶被撩的有些脸红，跟在林黎后面慢悠悠的回到了画室。
她做了很多动作，觉得无聊，跟宋茜夕提出了回家。
“随你呗，少一个人还安省些。尤其是你。”
女人指着她的鼻头骂，然后探头看向坐在教室最后头的林黎。
她以为那家伙睡着了，没成想下一秒站了起来。
“我也要回去。”
女孩带着困意，慵懒地起身。
“为什么？呆在这不好？”
“无聊。”
林黎抚了抚后脑勺。
韩昶一听来了兴趣，便抓着她的手离了去。
“喂！韩昶！照顾好林黎！不要带她瞎跑！”
宋茜夕见她跑得快，站在门口大喊道。
韩昶没回头，回应了个“好”。
林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人拉着跑，脑子乱乱的。
随后，她突然停脚，才发觉不对劲。
“你要干什么。”
“带你出去玩啊。”
“？去哪。”
林黎靠在墙上，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
“商场啊。你在这破画室不嫌闷？”
她叹了口气，任由女孩胡闹。
“随你。”
其实说实话，她的无所谓性格韩昶有时候讨厌，有时候又还好。
比如可以任人摆布，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可怕，但是挺好玩。
她们来到离画室有些远的商场，不大，但是人多。
“为什么人这么多。”
“节假日啊。你傻吧。”
冬天有些冷，她们没怎么多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冲进了商场大门里。
那一瞬感受到了商场内的暖气。
林黎头发有些乱，捋了捋。
“你想先去哪玩？大小姐？”
“大小姐个屁。我就一普通人。”
韩昶笑笑，领着她来到一家杂物店。
“你逛不逛。”
“随你。”
啥都卖。文具，美妆用品，衣装。
林黎跟着活力满满的人走到店的尽头，看见了一个柜子上摆着一堆水彩笔，下面是一张长白纸，应该是用来试用笔的颜色。
但她在纸上看到很多人用五彩斑斓的笔写下祝福和诅咒的话，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比如什么上岸，某某某我喜欢你，还有谁谁倒八辈子霉。
她看着头疼，刚想走开，就见韩昶已经拔开一支深棕色水笔的笔盖。
“你写些东西呗？好多人都能看到。”
“你的丑逼字好多人看到还真是脏了眼。”
林黎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不写？那我写了啊。”
她拿出笔跃跃欲试，但又不知道写什么。
林黎没怎么注意她，就拿起一支颜色不怎么好看的笔。
她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有些熟悉。
然后她抬头瞥向韩昶的眼睛，才发觉过来。
这是韩昶，眼睛的颜色。
是棕红色的吧，她又不确定地看了眼。
林黎转了下笔，发现笔末端贴着一张标签。
玛瑙色。
这种颜色叫玛瑙？她现在知道了。
小的时候，小学上过一篇课文。
说树上结下的果实呈现玛瑙色，熟的过分。
她一直不知道，也一直想探究清楚。
如今找到了答案。
每当她忘了果实成熟的时候到底是什么颜色，就可以去偷偷望韩昶的眼睛。
林黎看韩昶应该写好了，自己却没想好要写什么。
这写什么啊，她自己就像一个神经病，看到韩昶干什么自己就想干什么。
女孩写好了，好像对自己写的东西很满意，叉了叉腰。
“你写好了没？”
“没呢。你写什么……”
少女刚想探过头去，被韩昶连忙挡住，一脸慌张。
“没什么，我乱涂乱画哈哈哈……你快写你的。”
眼见韩昶一直盯着她的手不放，她思考了下，缓缓写出几个字。
「与最好的朋友度过余生。」
“写这么有文化啊，大学霸？”
“嗯。”
“这东西不是一般和对象吗？你不谈啊。”
“宁愿和朋友。”
她又写下了一个愿望。
「愿母亲和身边人平安。」
“犯规了吧，还能写两个？”
“你管我。”
女孩盖上笔帽，转身就走，进入服装专区。
韩昶又去瞥了眼她刚才写的字。
字好看，写得潇洒。
林黎从架子上拿下一顶黑色的帽子，觉得不好看又放回去。
“咋放回去了？”
“不好看。”
她又绕到首饰区，一眼相中了某条项链。
金色缠绕的链子，还有最中间一只小黑猫的挂饰。
她伸手拿起，对着镜子，戴在了脖子上，觉得还挺适合。
看了价格，两百，还好。
韩昶从拐角走过来，就见少女戴着一条金色项链，衬着她的锁骨和皮肤，显得特别。
“贵吗？”
韩昶在她耳边问道。
林黎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还好。我下次发奖学金就来买。”
“下次来就不一定还在了。”
“知道了，所以闭上你的乌鸦嘴。”
林黎脱下项链。
她走开，韩昶连忙上去查看了价格。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项链，走向前台。
林黎这边还在疑惑着韩昶人呢，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
她兜兜转转，又回到刚才的文具区。
还是那张长白纸，那张涂满了五颜六色的字的纸。
她还是想看看韩昶到底写了什么，盯了好久才找到。
实在是太乱了。
字还是一如既往地丑。
等下，这傻逼写了什么。
她觉得这一切太突然，揉了揉眼睛，只感觉不可置信。
她的脑子在烧。
不只是感到羞耻，同样也感到后怕。
远处传来罪魁祸首的声音。
“林黎！你快来看！”
韩昶跑到她所在的这条走廊，见到林黎的表情愣了愣。
她装作若无其事。
“你想要的，项链，我买了！”
“啊。不是，什么？”
林黎有点被吓到，眼睛发直。
面前人不等她的迟疑，直接把那条她看上的项链给林黎戴上。
少女手上的温度触碰到了她的脖颈。
好凉。
林黎不敢回头看她。
韩昶把她推到一面镜子前，一脸得意。
“啊呀，真好看。以后要是有哪个王八蛋把你拐跑了，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林黎被她搞得有些受不了，抬头，对上了她那双玛瑙色眼睛。
目光经不住，又收了回来。
“我要说谢谢吗。”
“无所谓。反正算是惊喜。”
“为什么要给我买。”林黎捏紧金链子，抿着嘴唇问道。
“我就喜欢给喜欢……朋友花钱！怎么了！送礼物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林黎看着她，笑了下。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等我奖学金拿到了再还你。”
“不需要。”
“需要。”
“不需要。”
“需要。”
两人重复着两句话近两分钟。最后还是林黎绷不住，先笑了出来。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日后要是有什么事，我都会满足你。”
林黎仰起头盯着灰蓝色的天空。
“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韩昶见她这副样子，有些羞涩，扭过头去。
“随你。”
……
林黎确实装作无事发生了，但目前的情况是。
她和韩昶两人单独相处是不自在的。
因为她在纸上写的那些字。
她就是，就是很清楚的看见了。
一点没错，她甚至回头看了很多遍。
深棕色的字却仿佛血红色，刺痛着她的心。
越看越触目惊心。
但是，又感觉紧张感全都消散。
就像那种，阴蒙蒙的天空，下一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到底是乌云密布，还是阳光灿烂？
这种矛盾感她很少体验的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昶真的写了，她真的想好了。
「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一个姓林名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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