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那日,龙袍重得压弯了少年单薄的脊背。
赵党余孽在丹墀下投来毒蛇般的目光,他攥着玉圭的手微微发抖,直到看见御阶右侧那道素白身影。
沈知白舌底寒鸦刺青在殿内烛火下隐约可见,每当他快要撑不住时,她便轻叩腰间银针匣——三长一短,是寒鸦阁的“无畏”信号。
“陛下。”她在他经过时低语,递来一颗陈皮梅,“甜的。”
梅子用明黄绸缎裹着,掀开一角可见朱砂小字:
【毒酒在左三杯】
他顺势将梅子纳入袖中,指尖触到绸缎背面更密的字迹:
【赵党袖箭瞄准你心口】 【待我掷杯为号】
祭天仪式行至献酒环节,他故意去取左三杯。果然听见弩机轻响!
电光石火间,沈知白银针先至!赵党刺客惨叫倒地,她掷出的茶盏同时碎裂——殿顶寒鸦死士应声现身,顷刻控制全场。
少年天子咽下梅子,核上刻着:
【第一课:疑心生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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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御书房,他对着奏折堆发呆。沈知白拎着药箱进来,默不作声地点燃安神香。
“白姐姐...”他忽然拽住她袖角,“六哥以前...也这么累吗?”
她添香的手顿了顿:“他更累些——既要扛江山,还要护着人。”
香灰落下时露出截金属。挑开看,是枚玄铁令牌,刻着“如朕亲临”。
“他留给你的。”她将令牌系在他腰间,“说若遇死局,可调雪山三万鸦兵。”
令牌内侧用蜜蜡封着张糖纸:
【江山的糖】 【含着苦】 【咽下才甜】
那夜他批奏折到天明,终于在砚台底发现另张糖纸:
【困了就吃梅】 【我在梁上守着】
抬头望去,房梁果然露出半片鸦羽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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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礼前夜,他遭赵党余孽刺杀。毒箭穿胸时,他想起谢临渊教过的“龟息法”。
再醒来已在寒鸦阁密室,沈知白正剜出他伤口腐肉。剧痛中他咬碎后槽牙藏的梅子——核里滚出颗药丸,遇血化开成八字:
【假死三日】 【瓮中捉鳖】
第三日他“灵堂”苏醒,正好听见赵党余孽在棺前得意:“小皇帝一死,这江山...”
话未说完,已被他亲手执剑贯穿心口。
沈知白递来染血的帕子:“陛下长大了。”
帕角绣着只寒鸦,拆开线脚是谢临渊的字迹:
【冠礼礼成】 【可娶妻矣】
少年红着眼眶笑骂:“...连这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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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婚当日,皇后却莫名昏厥。太医署查不出症结,急得他摔了合卺杯。
沈知白深夜叩殿,舌底刺青在宫灯下泛青:“陛下可还记得...傀儡蛊?”
皇后心口果然浮现紫纹!竟是赵党余孽用当年控制百官的蛊毒故技重施。
解蛊需施蛊者心头血,而最后一位赵党元老早已问斩。
“用我的。”小皇帝毅然割腕,“朕是真龙天子,血总有点用。”
沈知白忽然落泪——这场景像极了当年谢临渊为她换血解毒。
蛊毒解除时,皇后枕下飘出张糖纸:
【恩爱的糖】 【要两人分】
背面是谢临渊补写的贺词:
【白头偕老】 【莫学我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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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白发苍苍的太上皇携妻重游寒鸦阁。
密室冰棺前,他放下新采的六月雪:“六哥,江山守住了。”
棺中人容颜如生,唇角似有笑意。
离去时,妻子忽然拽他袖角:“你看——”
冰棺折射的光影里,隐约映出两个并肩身影:墨染鸦羽氅的谢临渊,正为素衣女子簪上梅枝。
窗外传来童谣:
“寒鸦渡,寒鸦渡...” “渡得相思见青山...”
老皇帝笑着咽下颗陈皮梅,核上刻着新字:
【糖很甜】 【路还长】 【慢慢走】
——与六十年前那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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