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推门进屋时,谢临渊仍在昏睡。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眉头紧锁,呼吸微弱,唇色泛沈知白推门进屋时,谢临渊仍在昏睡。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眉头紧锁,呼吸微弱,唇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紫——断魂散的毒性仍在侵蚀他的经脉。
她放下药箱,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
“算你命大。”她低声自语,“遇上我。”
指尖搭上他的腕脉,她凝神静气,银针精准刺入他手腕内侧的“内关穴”。谢临渊的肌肉猛地绷紧,但并未醒来。
沈知白继续施针,一针接一针沿着他的经脉游走,逼出毒素。
直到最后一针——她需要刺他的“廉泉穴”,位于舌根之下。
她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张口。
然后,她看见了。
——舌底那一抹靛青。
一只展翅的寒鸦,栩栩如生,刺在柔软的舌黏膜上,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出。
沈知白瞳孔微缩。
寒鸦阁的标记。
谢临渊是在剧痛中惊醒的。
银针刺入舌底的瞬间,他猛地睁眼,本能地抬手,一把掐住了沈知白的脖子!
“呃——!”她猝不及防,被他狠狠按在床榻上,后脑撞在硬木边缘,眼前一阵发黑。
谢临渊的眼神冷得像冰,指节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喉骨。
沈知白挣扎着去摸腰间的银针,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手腕,死死压住。
“谁派你来的?”他嗓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杀意。
沈知白呼吸困难,却仍死死盯着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舌下……有刺青……”
谢临渊的手指骤然一松。
他盯着她,眸中杀意未褪,但理智已经回笼。
沈知白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喉咙喘息,脸色涨红。
谢临渊缓缓收回手,眼神阴鸷:“你看到了什么?”
“寒鸦。”她哑声道,“你舌下的刺青。”
屋内一时死寂。
谢临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沈知白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冷笑一声:“现在杀我灭口,你的毒就没人能解了。”
谢临渊盯着她,忽然笑了。
“沈姑娘,”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拢了拢散乱的衣襟,“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沈知白没理他,只是揉了揉脖子,起身去收拾散落的银针。
谢临渊靠在床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你不怕我?”他忽然问。
“怕你?”沈知白头也不回,“一个连自己都敢下毒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谢临渊低笑一声,没再说话。
屋外传来脚步声,萧沉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药碗。见谢临渊醒了,他明显松了口气,但目光在扫过沈知白脖颈上的指痕时,微微一凝。
“主子。”他将药碗递给谢临渊,眼神警惕地瞥向沈知白。
谢临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后对萧沉舟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萧沉舟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退了出去,临走前深深看了沈知白一眼。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临渊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的药渍。
“沈姑娘,”他忽然开口,“你知道寒鸦阁的规矩吗?”
沈知白抬眸:“什么规矩?”
“见过刺青的外人,只有两条路。”他微微一笑,“要么死,要么成为寒鸦。”
沈知白嗤笑一声:“谢阁主这是要招揽我?”
“你可以考虑。”谢临渊将帕子丢到一旁,眸光幽深,“毕竟,你现在已经卷进来了。”
沈知白没接话,只是弯腰去捡掉落的银针。
就在她俯身的瞬间,谢临渊的袖中滑出一卷羊皮地图,“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展开一角。
沈知白的动作顿住了。
——那是一张青州地形图,而地图上被朱砂笔圈出的位置,赫然是……沈家药圃。
沈知白缓缓直起身,眼神冷了下来。
“谢阁主对我家的药圃很感兴趣?”
谢临渊神色不变,弯腰拾起地图,慢条斯理地卷好,重新塞回袖中。
“只是例行查探。”他淡淡道,“青州私盐案牵涉甚广,沈家药圃靠近官道,自然要留意。”
沈知白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谢临渊的表情滴水不漏。
“是吗?”她冷笑,“那谢阁主查到了什么?”
“暂时没有。”谢临渊抬眸,与她对视,“不过,沈姑娘若愿意合作,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沈知白眯起眼:“什么合作?”
谢临渊唇角微勾:“帮我解毒,我保沈家无恙。”
沈知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谢阁主,”她慢悠悠道,“你中的毒,可不是普通的‘断魂散’。”
谢临渊挑眉:“哦?”
“里面掺了‘腐心草’。”沈知白直视他的眼睛,“这种毒,只有赵家的人会用。”
谢临渊的眸色骤然一冷。
窗外,风起云涌。
谢临渊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沈知白。
“沈姑娘懂得不少。”他嗓音低沉,“连赵家的秘毒都认得。”
沈知白淡淡道:“我父亲曾是御医。”
谢临渊转过身,眸光锐利如刀:“所以,你早知道我是谁。”
“猜到了。”沈知白坦然道,“六皇子谢临渊,寒鸦阁主,赵家的死敌。”
谢临渊盯着她,忽然轻笑一声:“那你可知,赵崇明为何要杀我?”
沈知白摇头:“朝堂之事,与我无关。”
“无关?”谢临渊缓步走近她,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一寸距离。他低头,气息冰冷地拂过她的耳畔:“沈姑娘,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站在赵家的对立面了。”
沈知白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所以?”
“所以,”谢临渊唇角微勾,嗓音低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沈知白静默片刻,忽然伸手,从他袖中抽出那卷地图。
“合作可以。”她展开地图,指尖点在沈家药圃的位置,“但我要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谢临渊垂眸看她,眸色深沉如夜。
“真相。”他轻声道,“十年前,青州官道上被劫的那批药材,究竟去了哪里。”
沈知白瞳孔微缩。
——那是她父亲失踪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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