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离职手续,蔡晓薇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班时间,部门的同事基本上都回家了,只有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还在工位没走。
蔡晓薇看了看陶鑫发来的微信,一直忙着走流程,都没来得及回复什么。再看看临时群里大家依然在商讨着怎么跟公司周旋,蔡晓薇有点儿进退两难。
现在的她,自己脱身了,要怎么跟曾经的朋友告别呢?当大家都在争取最大的利益时,自己忍不了先闪人了,算不算不仗义呢?纠结一番,蔡晓薇决定先收拾完东西,回家再说。
第二天,陶鑫见蔡晓薇干净的工位,明知故问道,“你离职了?”
蔡晓薇,“嗯。”
陶鑫,“怎么说走就走啊。”
蔡晓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想跟前总监共事。”尽管两人的误解已经说开,但蔡晓薇依然把他搬出来充当冠冕堂皇的理由。
陶鑫,“也是。你这种情况确实。”
蔡晓薇,“我还在想怎么在群里说明一下我的情况呢…但有感觉没什么可说的。就像你看到我的工位,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陶鑫,“那肯定了。”
蔡晓薇边跟陶鑫聊天,边退出一个个工作群。这时,总监打来了电话。
总监,“晓薇,你怎么自己走了啊?说好的,跟着我,大家一起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
蔡晓薇,“我也是谈话的时候,话赶话,都是随机行为。”
总监,“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公司!让走就走啊!”
蔡晓薇顿了顿,决定告诉总监自己如何拿到赔偿,以及可能会经历什么,希望能教大家避免踩坑获得更多利益,“总监,我拿了赔偿…”
话音刚落,总监那头儿借故挂断了电话。
蔡晓薇心里慌张,“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正嘀咕着,总监再次打来电话,“蔡晓薇,公司有没有让你签违心的文件?你是不是被逼迫的蔡晓薇?”
当听到总监一遍遍强调自己的名字,蔡晓薇已经察觉对方不仅再套自己的话,还在录音取证。
心里不免有些窝火,“总监,您放心。我只是争取了一下我个人能得到的东西,但凡涉及到您,或者其他人的文件,如果后续大家真的走到集体诉讼劳动仲裁,我这边可以保障全是无效的。如果真的影响到您本人或者任何其他的同事,您随时可以找我本人出庭作证。虽然我人离职了,但不会损害大家都利益。”
总监见状,也只好作罢,“好的好的。你以后也要好好的。”
说完,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终结了对话。
再次打开临时群,蔡晓薇已经收到了“您已经被踢出去群聊”的提示信息。
如释重负,这样挺好的,蔡晓薇有点低落,但也可以理解。自己先一步离职,明哲保身,划清了界限,大家还在水深火热之中,避免牵扯更多,日后更多无端猜测,你已与集体利益无关,本来就不该再继续暗中观察的。
蔡晓薇继续跟陶鑫聊天:
陶鑫,“你也别怨总监,她也是无奈之举。公司很多事情,做得挺过分的。”
蔡晓薇,“她挺好的。主动给我们调薪了两三次呢,我有什么也抱怨的。不是总监,我也拿不到这么多钱的赔偿。”
陶鑫,“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呢?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怀孕了。”
蔡晓薇有点吃惊,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说,就也没问。
被踢群聊,还没来得及告别:不过是给人当枪使,可以理解,但不太能接受。同事之间只有利益关系,从不是朋友。
因为谈判没来得及回复任何人微信。后续知道自己离职了,总监打电话过来安稳,当得知拿了赔偿金以后,边挂断了。然后再打过来的时候,开始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套话。这种在临时群天天演练的戏码,没用到对付老板和副总裁身上,用到了自己身上。
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分享自己是如何拿到赔偿,让大家的有个准备,争取拿到更多的,结果被总监踢出群了,既开心,又有点儿堵得慌。
“当其他人都在抱团取暖的时候,你走了,人家自然是踢你了。因为你们已经不是利益共同体了。”陶思思淡定的安慰道。
蔡晓薇委屈,“可我真的不想一直浪费时间耗着!而且,我也没有出卖朋友,换取自己的利益。”
陶思思,“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因为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比如总监为什么煽动大家一起维权?本质上也是拿你们所有人当筹码,去跟公司谈判,即便是她在为你们绝大多数人争取所谓的赔偿也好,利益也罢,但最根本的她想也得到自己的应得的利益。”
蔡晓薇,“可是,即便如此,上了公司裁员黑名单的人,干耗着,就真的能留下吗?每天跟公司对着干,能跟其他正常的员工一样,坐在办公室里面,好好上班吗?注定要被优化掉的人,即便坐在办公室的早出晚归的,也跟其他员工不一样了,仿佛两个平行世界。一边每天努力充满希望,一边明知结果,走向灭亡。”
蔡晓薇躺在床上,正想回一个同事昨天发来的消息,发过去却发现自己被对方删好友了?!蔡晓薇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吧?这位大姐!?虽然不太熟,但也不至于吧??”
陶鑫听完,“就那种低情商的,我离职会直接删了她的。你这都省事了。”
蔡晓薇,“我没妨碍她任何利益啊?也没有任何冲突和不愉快的!她怎么这样呢?我当年删我前领导要不是他离职不给我签字回避我,即便是跟我拍桌子了,我都不会删好友的!”
陶鑫,“有的同事,就只是同事而已。不能按照是朋友的逻辑思考她的行为。而且,你不知道而已,人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蔡晓薇,“为什么?我们没什么工作交集和利益冲突啊?”
陶鑫,“人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不知道而已。”
蔡晓薇,“此话怎讲?我还真得罪人家了?”
陶鑫,“你还记得,有次你帮新来的市场总监统计资料的时候,跟她确认年龄信息的事情吗?”
蔡晓薇,“知道啊。因为她一直说自己92的,但资料显示84我以为写错了。就顺便跟她确认了一下。当时,我也没有声张,也没有四处散播啊,我甚至连你都没说。”
陶鑫,“我知道不是你说的,但人家可不这么认为。”
蔡晓薇,“年龄都是客观的,有啥隐瞒的呢。”
陶鑫,“还有,你不知道人家对小领导有意思吗?一直上赶着当电灯泡!”
蔡晓薇无语,“我天啊!在办公室,就咱们几个人都要打起来了,我只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而已。”
陶鑫,“人家正打情骂俏呢,你上赶着灭火去了。”
蔡晓薇连续发了三个无语、疑惑、莫名其妙的表情包。
陶鑫继续追加罪状,“你还天天跟人家爱慕对象有说有笑的!”
蔡晓薇一头躺平倒在床上,举着手机解释,“我们天天对接工作啊!我随便说娱乐八卦什么的,他偶尔就是搭话而已。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连暧昧都没有啊,正得发邪!”
陶鑫,“但人家不这么认为,要不然以后咋不理你了呢。哦,你还带着办公室同事孤立人家呢。”
蔡晓薇,“什么鬼??”
陶鑫,“这可是总监的跟班说的,人家有次委屈巴巴去找总监告状,说被孤立了。说我们一天天有说有笑的,不搭理人家。”
蔡晓薇满脸黑线,“大哥!我当着她领导的面,上班时间跟她聊天,她领导偶尔还因为我找她说话,批评她了,我还找她不是害她被扣绩效吗?这也算孤立啊!”
陶鑫,“那你下班还跟我们一起,跟跑炸点一样赶地铁,不等人家。”
蔡晓薇,“我的天啊!大家一起赶车,肯定是跟着跑啊,都是你挎着我,我走不快的。错过一趟车,要在等十几二分钟,咱们路都一个多小时,想跟大家一起走,就只能跟敢死队一样,不能跟之前在总部一样,临走前上个厕所,磨磨唧唧的啊?这难道不是基本?”
陶鑫,“看吧,你还说你没得罪人家。删掉你,还冤枉吗?”
蔡晓薇无语又气愤,“删得好。幸亏给我删了,省得朋友圈视奸我!”
蔡晓薇躺在床上:
我能理解总监和其他同事为什么跟我划清界限,甚至把我踢出群聊:毕竟,我们的目标已经不一样了。
虽然,本质上,我们也是互相利用:总监利用我们作为筹码,跟公司谈判,捍卫自己的利益;我们为了一个对自己好领导,报恩也好,看不惯也罢,选择了站队,跟公司对着干了。但时间的潜移默化,不知道人心,在什么时候会被什么收买。同事只是利益共同的盟友,而不算朋友。
但这次站队,我们很多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只不过光靠义气,是吃不饱饭的。
换个角度,跳槽也许只是一个月的风险 更好的薪资待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不过,每次突如其来的离职,蔡晓薇都特别后悔之前没多存点钱,多给自己一些准备,争取一些时间,不至于被拮据的经济状况焦虑的寝食难安。
每次找到工作,总想着先把工作捋顺了,好好上班,但每次工作顺手了,就开始各种变动,一切推翻,重新洗牌,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的面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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