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奚石和纪鹤秋提前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咖啡厅是纪鹤秋选的，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咖啡厅。客人不多，贵在舒适。
半个小时后，一位女顾客戴了副墨镜，在门口拉长脖子打量。
还是纪鹤秋冲她摆手，她才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进来，生怕被人跟踪。
“你好——”
纪鹤秋要跟她握手，可对方没搭理他，径直坐下喝起了咖啡。
纪鹤秋尴尬地坐在了女人对面。
女人先打量纪鹤秋，又把目光落在了夏奚石身上，像在辨认身份。
纪鹤秋恭敬道：“版主你好，我就是鹤鹤的秋。”
“什么事情不能线上聊，还非得选在咖啡厅？”女人优雅地放下墨镜，翘起二郎腿，显得性感而不羁，“神神秘秘的。”
她妆容淡雅，一头散漫的白发披在肩上，张扬而有个性。
纪鹤秋没懂她的撩拨，直入主题：“关于你在论坛上发的那篇滕龙熙悦每年有人离奇死亡的这篇稿件，是真的还是？”
“假的。”
纪鹤秋：“？”
女人冷笑：“假的我会发出来？有意思。”
纪鹤秋被摆了一道，继续柔声说：“能不能透露一些细节？文章里并没有写到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极限运动，危险系数大，死在半路上，需要写这么详细？”女人眼睛一瞥。
对方很谨慎，一直在兜圈子。
纪鹤秋很耐心地跟他转圜：“危险性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报名？”
“极限运动，有挑战才刺激。那些有氧运动跟吊了口气似的不死不活，一点激情也没有，穷人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思维的。”
纪鹤秋被**裸地鄙视，气得他差点发作起来。
还是被夏奚石捏了捏手指，他才愤愤地转过头去，放弃反驳。
夏奚石没多说什么，只是夹了一块小方糖，放进了女人的咖啡杯里。
女人玩味地扫视着夏奚石，片刻后，狐疑地品了品。
许是糖刺激了多巴胺的分泌，她的心情有所好转。
“谢了。”
女人提着小包，大摇大摆地要走。
夏奚石也不着急，续上了她杯里的咖啡，朗声说：“滕龙熙悦在找东西，对不对？”
此话正中了她的下怀，他回到原位坐下，追问：“你怎么知道？”
纪鹤秋像模像样地把续满的咖啡推给她。
女人白了他一眼：“这玩意利尿，我不想满大街找厕所。”
“你怎么知道他们找东西？！”女人问。
夏奚石气场不减：“你先回答我，你跟滕龙熙悦什么关系？”
“道听途说。”女人眼睛四处乱瞟，“你们不会想从本地论坛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当个笑话看着乐得了呗。说正事，不是一个人么？怎么还来了两个？人多了性质可就变了。”
夏奚石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继续自己的话题：“高端上流人士的俱乐部，道听途说也得有点人脉，你从哪儿听来的？”
纪鹤秋应和：“对，从哪听来的？”
说罢，他像模像样地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一副正经的模样。
女人赶紧摁灭手机：“录什么录？有完没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夏奚石：“反正不是坏人。”
女人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我就是滕龙熙悦俱乐部的会员。”
夏奚石和纪鹤秋对视一笑。
果然没猜错，对滕龙熙悦内部的结构了解得这么清楚，说得有鼻子有眼，怎么可能是道听途说，随便瞎写的。
“他们在找什么？”既然自己坦诚相待了，她也想从夏奚石嘴里套点话。
“不知道。”夏奚石实话实说。
女人怒了：“耍我？！”
夏奚石很平静：“当然不是。你一个内部人员都不知道，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诈我，是不是？！”女人气笑了，怒冲冲地指着夏奚石，“我姐们说的一点没错，长得好看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就不该来线下碰面的。”
夏奚石总觉得话里有话，又回想起女人之前说的“人多了性质就变了”。
他拽了拽纪鹤秋的袖子，凑近问：“怎么回事？”
纪鹤秋：“我跟她聊了三天……发了照片，她才同意见面的，说是如果长相不符，就不见面了。”
夏奚石：“……”
难怪对方一见面就四处打量，敢情是……
“昨天，杜渐显参加了滕龙熙悦的活动，聊了什么？”夏奚石直入主题。
“调查得挺详细。”女人凑近了夏奚石的脸，捏了一下。“弟弟，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说完，还摸了摸他的下巴：“触感不错，皮肤挺好。”
纪鹤秋制止：“你放肆！你居然对我师傅动手动脚的！你给我撒手！”
“师傅？”女人更觉得有意思了，“多大啊？就师傅。你们这些公关，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呗。”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告诉你，你嘴巴放干净点。”纪鹤秋火了，“我俩正儿八经的，才不是干那种事情的！”
“约线下见面前发自拍照、约这么偏僻、还唯唯诺诺说见面聊。”女人扫了他一个白眼，“都干上这行了，还立牌坊。怎么？装清纯能抬价？”
纪鹤秋：“你！”
夏奚石打断说：“你捏了我的脸，算不算身体接触。”
“当然。”
“那你碰了我，是不是得给我点补偿？”夏奚石说，“滕龙熙悦，昨天聊了什么？”
女人死活不说。
夏奚石自有办法：“那我来猜？去找东西？组队去找？每年都有人死，应该很危险吧？”
随后，把咖啡推给她：“队伍这么危险，缺人么？我俩可以代劳，帮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
女人瞬间警惕起来。
纪鹤秋呵呵一笑，赶紧在她面前吹嘘：“我师傅上能爬喜马拉雅，下能无装备潜水100多米，什么攀岩、潜水、滑翔伞手到擒来，十项全能。”
女人笑了：“是么？”
“不信？！”纪鹤秋脑子一转，大着胆子吆喝，“我实话告诉你，你知道我师傅和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么？就是为了加入你们队伍，去找点刺激事做。他老人家吧，平生没有什么其他爱好，唯独一个就爱挑战。从网上看到了你们这个俱乐部后，就是想征服最危险的区域，你就说行不行吧？！”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稍等。”
她推开玻璃门，去房外打了个电话。
看背影毕恭毕敬的，明显在跟顶上的老板沟通。
纪鹤秋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师傅，我刚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能不能行？”
夏奚石一脸轻松，淡然一笑。
“这么有信心？”
很快，女人回来了。
他笑盈盈地坐下，举起咖啡杯：“认识一下，白雪岩。”
夏奚石和纪鹤秋分别报了自己的名字。
白雪岩说：“领队同意了。”
纪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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