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真是孽缘

晋王府上,荣信抬手叩响雕花木门,檐角铜铃再次传出不易令人察觉的声响。

“进。”

荣信垂首踏入,玄色劲装肩角还凝着未化的霜,靴底蹭过青砖,带起几星雪沫。

屋内烛火倏地拔高半寸,映出尉迟安倚在书案后的侧影,他手上正拿着阿无留下字迹的那张纸。

荣信朝着尉迟安摇了摇头。

尉迟安有些惊讶,按理来说杀一个小小的冯光年不算难事,他问道:“谁救的?”

荣信又朝着尉迟安摇了摇头。

尉迟安再度惊讶,晋王府影卫甚少失手,“人都没看清?”

荣信道:“只知是个女子。”

“嗯?”尉迟安挑眉,“女子?”

尉迟安这话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荣信,他笑城防营和兵马司成了废物,如今自己的影卫也成了饭桶。

尉迟安抬眸骂了声“废物”,他讽刺道:“比他们强,好歹知道是名女子,不像那日打了许久,都不知道来救人的是男是女。”

荣信有些难为情,只得将阿无让影卫带的话一五一十说来。

尉迟安顿时哑口无言,敢情闹了半天还是那人自己暴露女子身份的。

“主子,”荣信喉间发紧,攥着刀柄的指节泛白,“救人者……会和那天劫囚的是同一人么?”

荣信听了影卫的描述后,越发觉得今夜这人像极了那日劫囚者的路数。

尉迟安并未回答,指尖划过案头摊开的舆图,食指停在城东沈府的标记上,“这人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些,既然她说冯光年是她的人,那就不急着杀,漏网之鱼咱们慢慢揪出来便是。”

这时,有人匆匆穿过廊亭,再次扣响了那扇雕花木门。

折返的路上,阿无又又碰到了熟人。

阿无刚翻至院外,便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趴在院外墙头,正好让阿无捉个现行,阿无悄悄走到他身边一把擒住此人肩头。

“你受何人指派,盯着此处有何目的?”此人与旁的眼线不同,阿无刚来时这人还不在。

这人开始还强力反抗,见挣脱不了后便一言不发,摆出一副从容赴死的姿态来。

笑话,阿无混迹江湖数年可不是去玩儿的,什么硬骨头没见过。

“你不回答便是哑巴,我这里正好有一副方子专治你这种哑巴,只需在你的喉咙里灌满蜜糖,之后倒些蚁虫进去噬咬一番即可。”

“毒妇!”他恶狠狠地盯着阿无。

“原来你会说话只是不愿意说话啊,那需得换一种法子了,不如明日扒光你的衣物把你丢到大街上去,到时候你肯定会很愿意说话,这光溜溜的想必很好看呐。”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阁下若有本事大可扒了我的衣服去看。”

他听后再一次沉默不语,又或许在想实施阿无这句话的胜算有多大。

“姑娘莫要再同他开玩笑了。”

尉迟安迎面走来,脸上无任何遮挡,随意的像是在自家院中闲逛。

“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手中折扇指了指跪在地上被阿无拿住的人,摆明要阿无放了他。

姑娘?阿无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人到底是认出了她还是没认出她。

“主子!她突然出现在属下身后才会被……”这人看向他口中的主子竟还委屈起来。

只见他口中的主子神色淡然,眸底风平浪静,“蔺川,不怪你,我忘了这位墙头翻得比你还利索,且最爱在半夜翻。”

“主子,她的功夫远高于属下。”蔺川作为晋王府影卫统领,不由得有些泄气。

“我知道,她的功夫也远高于你主子我。”

蔺川闻言顿时大喜,这样看来他受制于人一点儿也不丢人。

这两人当着阿无的面还聊上了。

阿无打断了他们:“让我放了他可以,不过是不是需要解释下。”

阿无觉得晋王府的人来盯拂君这件事很微妙。

尉迟安看着阿无不疾不徐道:“是姑娘身上秘密太多,不瞒你说我曾派人调查,可姑娘过往如一张白纸,像是凭空而来。”

他走近些道:“姑娘的武功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那进步之神速不似常人啊,”尉迟安装作疑惑:“刚刚打斗时,一开始分明是我占尽上风,后面你为了离开却能瞬间突飞猛进打的我个措手不及,好像你的功夫能受人控制一般,可高可低。”

“可见姑娘无论是剑术还是心法,都已大成,”尉迟安越靠越近:“可姑娘你呐……你用的可是江湖上已经失传了的落花剑法,就连太子都只会第一重的前半段,而经由你手使出来的剑招却比之更全,威力也更大,难不成这无处可寻的落花剑法阁下已经烂熟于心了?”

阿无此时最想知道的是尉迟安说一句挪一步的毛病是跟谁学的,这人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那身子恨不得快贴到自己身上。

“你的意思……你是来盯我的?”阿无显然不信。

“不然呢?”尉迟安看了眼拂君居所,意有所指:“我闲着没事盯着这处作甚?倒是你,来这里有何企图?”

“你带他走吧。”阿无将蔺川推到尉迟安面前,匆匆离去。

实在是此人问题过多,着实难缠,听得阿无头发昏,怕最后一句有用的没听到,自己反而被套进去。

送走了这尊大佛后,阿无又马不停蹄趁着夜黑风高夜探吴垣老巢,如今便盼着日子等吴垣小儿归来。

武官府邸不似文官府邸修缮的雅致清幽,这里处处透着肃穆大气。阿无嗤笑这都统府果然气派,怪不得某人卯了劲的往上钻营。

阿无拿出纸笔照着府内布局大致画了下,决定等画好后先去书房探探,再去见识下那后娶的夫人是何等的貌似天仙,把吴垣小儿迷得晕头转向。

正当阿无画的起劲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人来报,有人夜闯都统府,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小贼,你……都不用睡觉么?”

阿无又又又碰到了熟人。

真是孽缘,怎么在哪都能碰上他,“你挺辛苦啊,既要守着晋王府,还要兼顾都统府的安危。”

“吴兄在外浴血奋战,临行前托我照看府上,我费点心神是理所应当。”尉迟安并未管阿无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阿无一下听出了关键,此人称吴垣吴兄,想必关系较好,“你与吴垣称兄道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尉迟安冷不丁被阿无骂的没反应过来,估计此人很少被人骂,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他不解的问到:“你与吴兄有过节么?”

何止过节,阿无心道如今梁子已经大到只恨不得立马取其狗命的程度。

阿无没有搭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尉迟安抬手拦住阿无去路:“走可以,东西留下。”

阿无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纠缠,反正大致布局已记下个七八,手中布帛向他随手一扔正中面门。

没错,阿无就是故意的。

而此时距离子时不过半炷香时间了,阿无觉得时辰还尚早,还能做件事。

阿无转了个弯出了城门,直奔城外乱葬岗。

夜晚的乱葬岗飞虫走兽挺多,且时不时传来几句怪声,这冷不丁的也挺吓人。

阿无顺着文灵给的提示,果然找到了陈弃旧的坟塚。

陈弃旧那人的坟塚还真一如文灵所说——脏污无比。在如此脏乱的乱葬岗都显得格外突出。

可见百姓对其的厌恶,对毕家的厌恶。

阿无将此人坟塚稍微收拾了下,墓碑上“逆贼”两字被单独涂上了朱砂,打眼极了。

阿无脱下外面一层罩衣,小心擦拭着那红色朱砂,对着冰冷的墓碑道:“即使身处黑暗,依然光芒万丈……今夜出来匆忙,未来得及准备纸钱香烛,这位好汉莫要见怪,他日若有机会我定让你家人能正大光明祭拜你。”

这人为毕家伸冤而亡,听闻也曾为自己喊过冤。

阿无心道有朝一日若有机会便还他这一情!

待阿无离去后,身后一身影长身玉立,叹了句:“这一晚上还真不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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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不逢春
连载中温柔爆炸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