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试探秘密

更漏三声,窗外传来几乎杳不可闻的脚步声,此时阿无已恢复敏锐五感,她装出沉睡之态,静等那人接下来的动作。

钩韫往屋内吹去迷烟,稍作片刻后翻窗而入。

就在半个时辰前,宇文呰告诉她:“本宫辗转难眠,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事还是谨慎些好,虽说当年毕家之事跟本宫无关,可万一她误打误撞发现些别的就不好了,你拿此物去试一试,看她是何反应。”

钩韫手中接过一张字条,那纸的质地很常见,并不贵重,此时她将宇文呰给的字条放在阿无胸前,又将一瓷瓶放在阿无鼻下,见阿无吸入后迅速退了出去。

很快,房内只有阿无一人醒来,她嚷着:“文灵?文秀?”

房内其他人陷入昏睡状态,自然无一人应答,阿无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过去时,一张字条落了下来,她下意识一把捞过,嘟囔着:“谁放的……”

阿无睡眼惺忪,挣扎着好一会儿才起身,她摸索着走到桌边,屋内烛火突然爆出绿芒,她将字条凑近烛光,只见上面写着“麻黄、桂枝、荆芥、防风、紫苏叶”一些伤风常用的药材名称。

阿无随手丢掉字条,吹灭烛火,又嘟囔道:“都什么东西啊,好个懒丫头,明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们,现如今连收拾房间都给本小姐偷懒。”

窗外钩韫见阿无已回到床上,像是睡着的模样,而那张她放进去的字条已被阿无随手扔在了地上。

等钩韫离去后,阿无猛然睁眼,黑暗中,她的眸子乌黑发亮,她再次起身,浑身毫无半点睡意。

她走至桌边,那张字条早已不见,阿无还记得上面的内容,可上面的内容并不重要,而是那个字迹……

当年她由尉迟玄一手带着,二人时常一起出入军中,尉迟玄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为何宇文呰的人要拿来这样一张字条给她看……

还有那日在广安寺后山,宇文呰说她见过她?

难道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么,阿无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啊,这些日子她反复回忆,现下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宇文呰。

阿无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猜测:京都中有人和她长得极为相似,那日宇文呰认错了人,也就错放了她,而昨日花朝节宇文呰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便连夜差钩韫过来试探。

这倒是巧了,可不论阿无猜测是否为真,钩韫的试探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广安寺后山藏有猫腻,而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那儿。

或许宇文呰每月时不时的祈福就是在看着那东西,以确保它的安全。

可拿着与尉迟玄相似的字迹试探她意欲何为?

阿无坐在黑夜中回想了过去的很多事,可每到关键地方像是真相即将破土而出又被无情打了回去,阿无实在难耐,换了身衣服趁着月色去了趟广安寺后山。

山上寒气很重,茂密树木将浓浓月色遮个严实,阿无以往在夜间林中穿梭乃是家常便饭,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而如今长时间未干这样的事儿,难免生疏起来,好几次她差点被裸露树干绊倒。

四周一切仿佛还在沉睡,她做的记号开始不见,阿无知道山上迷阵又开始了,她用布条蒙住双眼,不受旁的事物误导,只凭着感觉朝一个方向搜寻。可眼见天边开始泛白,朦胧的晨光开始唤醒沉睡的大地,她除了获得了一身泥泞外,再无其他。

阿无按照那日路线又走到了与宇文呰碰面的地方,此处开阔,但作为休憩之地就有些偏僻了。

阿无不由自主走到了宇文呰那日做的石凳位置,她站在那眺望刚刚搜寻的后山,就这么静静盯着,反复观看那茂密丛林。

蓦地,她看到了山上西北方有一处并不突兀但就是有些怪异的地方,若是将荒山看作一个平面,独独那处的树木能呈现出一个圆形,此圆形之内的树木较之山上所有树木都矮一截,如铺平的绿色绸带凹下去一个洞。

她找到阵眼了。

怪不得那日宇文呰悠闲坐在此地早早等候,像是料到有人会出现一般,若不是她认错了人,那日免不了一场架要打。

阿无又到了山脚下,她将内力灌入剑身,果不其然那剑受不住力“咔”一下断成两半,这剑阿无从未用过,黑心的铁匠偷工减料何止一枚飞镖的铁水,她知道会是此结果,可没成想把这剑当个记号使也不堪用。

她将断剑捡起来重新灌入内力,而后一挥手断剑猛地飞向那荒山阵眼之处。

她使着轻功凌于林上,找到了断剑的位置,那儿遍布荆棘,像是荒山中藏匿起来的小荒山,此刻微亮晨光投射在遍布机关的阵眼处,阿无如猫儿,脚尖立在藤蔓,一个飞身跃了过去,而后看到了荆棘丛后被掩盖住的洞口。

天色越来越亮,她不敢再耽误,只得加快步子,洞里潮气重,有很多虫蚁蛇鼠的尸体和粪便,可有一处却异常干燥,且异常干净,像是熏过什么药物,使得那儿虫蚁蛇鼠不敢靠近半步。

她上前仔细摸索察看,果然发现墙上有一道暗门,石门右下侧有一四方凹槽,是一枚玉牌的形状。

阿无划破手指将血覆在槽上浅浅一层,然后用白色布帛印出了凹槽中的图案,随后她照着凹槽比例用劲掌劈出个差不多大小的石牌,又比着布帛上图案开始雕刻。

她将断剑再次从中间分为两半,开过刃的剑身时不时磨到阿无虎口处,但阿无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她沉浸在这种找到希望的愉悦中,只盼着自己再快些可能就会窥见一丝真相了。

等阿无吹去石牌上的粉尘时,只见石上凸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展翅凤凰,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将这临时造出来的假钥匙对准凹槽,然后用劲扭转。

顿时洞内传来沉闷的齿轮生锈转动声,可等阿无还没松口气,紧接着那凹槽里的石牌突然开始自行反转。

是触发了自毁装置。

阿无迅速将石牌从凹槽抠下来,她不敢再试。

阿无暂时打不开此门,只得先行离开,走前她将阵眼机关恢复如初,为了万无一失又跑到原先石凳处查探,果然那荒山又变得毫无异常,再找不到独独凹下去的那块位置。

看来只要有人闯入那山头,迷阵就会开启。不过这机制也有好处,算是把核心机密的位置告知了。

做完这一切,阿无又急忙急慌回了沈府,她从没过逃命的经历,这回倒是让她体验了一把,只觉得脚下生风,轻功快被使的冒火星子了。

等阿无回到床上,文灵文秀早已起床,文秀听见房内有了动静,以为阿无醒了,她上前掀开床帐,见床上的阿无一头汗,她愣了会儿指着上方道:“小姐,这天……有这么热么?”

“对,我热醒的。”阿无脸不红心不跳蒙骗文秀。

今日的阿无肉眼可见的心情大好,像是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些结果,尽管洞内藏得到底是什么还未可知。

如果她不被沈无寂叫去书房,那心情就更好了。

“花朝节多难得的机会,我连阿筱都没带,独独带了你一人前去,你给我闹这出?你说你无才艺可露老夫不怪你,可那张脸你总得露露吧,”沈无寂冷着脸,显然对阿无昨日的表现十分不满意:“听说你是被冯家小姐骂出来的?你怕她?那冯照到了老夫面前也得乖乖的,她女儿算个什么东西,你总不能让老夫还跟着你掺和到女儿家的那些事儿中去吧。”

阿无的心思却跑偏了,她觉得沈无寂说的有道理,一直以来自己的思路大错特错,她总想着躲在暗处秘密查探,但是这蛇不惊又怎会露出破绽。

宇文呰告诉了她一个道理:她不出现,做贼之人又怎会心虚,又怎会破绽百出、献上证据?

若不是宇文呰自作聪明,任她努力多久也发现不了广安寺的秘密。

“你发什么愣?”等阿无回过神来看着沈无寂,他再度加大音量:“你是记不住你的身份么?你是当朝巡抚沈无寂之女,下次老夫不想再听见你做些畏首畏尾的窝囊事……”

阿无浑身酸软,昨夜她一刻不敢停歇,忙活了一整晚,她本打算回来好好补一觉,没曾想栽在了沈无寂这多嘴的老匹夫身上。

阿无听训这会儿,宇文呰才转醒,她翻了个身轻声问道:“如何?”

门外的钩韫不知站了多久,她听到吩咐后才推门而入,回道:“公主,似是不识。”

“最近世事烦扰,本宫祈福的日子一再耽搁,待会儿你着人收拾收拾,咱们就去广安寺小住几日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钩韫知道这是要守株待兔,她不敢耽搁。

“不急,你先去看看沈小姐此刻有没有乖乖待在沈府,”宇文呰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些许倦意:“若昨夜她是装的,趁着你离开连夜去了那,这一来一回数百里路程,她就算是神仙,此刻也难赶回来。”

半个时辰后,钩韫再次到了沈府,她刚开始在阿无院内没发现人,着实惊了一下,好在听院内丫鬟抱怨才知,这沈小姐一早就被沈大人叫到了书房,钩韫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好些。

果然,钩韫在书房看见了阿无,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书房内,阿无耳朵微动,从她进这个书房开始,就一直是沈无寂在训话,她只点头说“是”,不曾说过其他多余的话。

但这时她却突兀的开口打断沈无寂:“我保证,下次一定费心,积极讨好太子,一改前态,勇往直前。”

沈无寂本来对阿无这个木桩气不打一处来,见阿无如此,只觉得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总算起了点效果,他甚是满意:“你知道就好,不枉费老夫对你精心栽培,你记住,**要与能力匹配,你要是没这个能力,我就算把你送上那个位置,你也保不住。”

阿无低头翻了个白眼:枉你一个堂堂巡抚,被人听了墙角却丝毫不察,还好意思在这给自己讲大道理。

“是是是,勾引太子,得殿下欢心,我知道。”阿无故意说的大声,生怕躲在暗处的人听不见。

阿无就差明着告诉那人:快回去禀了你主子,若是今后见我有奇怪动作,目的也是勾引太子,可不是其他。

“你突然这么大声作甚?”沈无寂刚欣慰的心又不满起来。

“还不是跟你学的。”阿无淡定回答。

“逆女,”沈无寂手指着阿无,声线发抖但音量不低:“你这个逆女,快给我滚回你的院子面壁思过。”

暗处的钩韫捂住了耳朵默默道:还真是跟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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