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双宿双飞,进宫面后

鸡鸣响起,已是卯时,床头的窗户恰巧被风吹开,木窗带来的吱呀声,真是吵得让熟睡的洛苏木烦躁不行,不得已被迫睁眼揉捏着太阳穴。于是在她迷迷糊糊起来之刻,猛然发现身上婚服完整,还多了一件盖着喜字的被子,遂即清醒了过来,立马就用双眼在房间寻找起什么。

奈何她找了半天也并未找到答案,些许失望就垂下了头。

见女子不再有其他举动,还生起几丝失落神情。那躲在帘幕后一直观察的穿着黛绿长衫的男子,终启起徐滑磁性的声音一解了她心中的难题……

“娘子床头上的梨花木窗有些年份,到底是挡不住强风的来临。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全,委屈叨扰到娘子的清梦。”

洛苏木心里暗道,原来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啊,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昨晚,你就睡在那里吗?”

“是的,我就守在这里。昨日你我醉酒过甚,若唐突行周礼,恐伤了你身子。本想让你在床上再多睡会儿,倒是想不到会出现突如其来的风,扰了你的梦。”他落字如穿人魂肠般,气息又平静温和,弄得洛苏木不禁嘴角偷偷上扬了几分,显然她女儿家这点小心思是绝对不能让他发现的。

他见她没有回应他话语,又复问:“我的床,你可还睡得习惯和舒心吗?”

她自然应了声:“舒心的,我没这么娇气,自小就不会认床,很好生养。”

“那就好。今日扰你的那扇梨花木窗,当初下人也曾进言要我尽早换下。我多少藏了点私心,只因是母亲在世时最钟爱的物件,我想能保留就保留着。不过……现在看来,它终究还是挨不过要舍弃的宿命了。”

他这话语多少有些哀婉,洛苏木能感受到他的落寞心境,不由用杏眼仔细打量了下床头的窗户,见红木窗户虽是老旧倒也不难看出当年与世人初见时的惊艳精致,何况而今细闻还有股梨花的清香,面对这样巧夺天工的物件,难怪当年女主人会喜爱非凡,就连多年后见到的她也心生喜爱,道:“若是舍弃,当真是可惜。这样一件属于上层的工匠作品,我认为倒不如稍作改良,定又是能浮出世人的精品物件。世子你觉得呢?”

何京墨见床上的女子被惊醒不生怒意反而生出几分喜爱,对她这个人萌生出几丝兴趣来,道:“哈哈哈,你对此木窗高度的赞赏,父亲若是听到将是喜极而泣。”

“为何父亲会如此呢?”

她问得茫然就望向了暗处的帘幕人影……

“娘子奇怪也属正常。”

何京墨从黑暗的远处往她床榻处走近,那若隐若现的轮廓逐步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视线内,可真真是妙人呀,世上男子像他那样既长得好看,又长了七窍玲珑心,实属少见:“你自然是不知道缘由的,这巧夺天工的艺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而传授我父亲手艺的人又是我亲外祖父。我外祖父当年乃是东阳郡人,擅丹青雕刻。母亲受此熏陶,自幼爱捣弄这些。寺庙道观长存这些真迹,便成了母亲常去的地方。父亲于寺庙偶遇母亲后,为博母亲欢笑,亲自向向外祖父苦学技艺,便有了这扇窗户。”

洛苏木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自己公公埋头苦干雕刻木头追妻的画面,暗道,这家的男子果真是有趣的很,自己的父亲在出嫁前就早告知于她,嫁世子家远比择嫁天子要好,别以为柳家姑娘嫁的风光,可这外子的荣誉哪比不了里子的东西。如此细细听来,世子门庭确实验证历来只出情痴,不出负心人。老王爷确实也是个情痴,正如朝廷上所言,为了娇妻不入世俗泥潭。很快另种想法爬了上来,难不成这物件还是公公送婆婆的定情信物。于是侧头微微看了看何京墨的表情,等待回复。

何京墨刚好对上了她的眼睛,十分坦诚,随即笑道:“这倒不是。但确实是父亲千件雕刻作品里唯一可以拿出来见人的成品。”

说到这话,他二人相视都笑了出来。这对洛苏木来说公公追妻子的过程真的是既心酸又觉得好笑,但又被老王爷追求的炽热执著感动到了。

“苏木。”就在这是,何京墨突然喊了一声她的闺名,且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了?”洛苏木当即回了声。

此时,何京墨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手指,那股丝滑冰凉的触觉立马传遍她全身,唯见他温婉扣住她的手道:“等下去宫中叩谢皇太后,虽宫中规矩深严且皇太后威严,但不用担忧。有夫君我在,我自然会护着你进退。”

洛苏木望着他,男子清澈见底的双眸流转着几缕看不懂的情愫,倏尔,他两片唇上下翕动,又笑开了。

洛苏木被这笑声又整不会了,但她也知晓,宫中毕竟不是民间,约束规矩也多。不过,这是皇太后娘娘赐的婚姻,怎么也得去谢恩。

她眉宇蹙来蹙去的神情,早被对面的男子看出了她内心的窘迫,伸手就递来水蓝色圆领的衣裳,寥寥几字从他嘴里出来极尽舒心:“也不用如此紧张,红门高墙贵人也难逃人情家常。哈哈哈哈哈。等会换上这件,你就跟我一起去见皇太后娘娘。”

洛苏木接过衣服,偷瞥了眼他。他佯装挤了挤眉毛,转而盈盈又笑开:“娘子不必多心,京墨自然背对着你。”

说罢,转身就背朝她。

这也不能怪洛苏木,虽然她平日大大咧咧,性情豪爽惯了,但对男女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只不过嘴巴却硬了不少:“我可没多心。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反正日后你的也是我的,怕什么。”

背对着的何京墨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地来回默念道‘是的,反正你的也是我的。’、

他二人在这里拌嘴磨蹭,急得何国公派了两拨下人在他们房门外催促快些启程。说起来,这何国公,何老王爷,也是奇怪人物,素日里一向是个不屑于权贵周全的人,唯独对皇太后娘娘很上心。世人问起缘由,何国公多是哈哈搪塞过去。时间久了,那些好事无趣的人见探不出什么口风,就给他取了个“老狐狸”的称号。

且说,这边洛苏木和何京墨在第三轮催促下,这对夫妻终携手迈出了房门,稳稳坐在前往皇宫方向的马车上。车内,洛苏木手上紧握着自己公公派人送给她的一篮子的连环画,又想起公公的嘱咐,眉毛都挤成麻绳,不过这画风着实看来是有点不寻常。

她想得头疼,干脆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父亲大人什么时候养成这种隐蔽的癖好了。不过你还真别说,啧啧啧,就这画册上的笔法勾勒和配色真的是大家之手,就不知道父亲要我带去宫里做什么。”

何京墨微靠在马车上半闭眼睛,休憩,任由身侧女子自言自语。

马车从何国公府到皇宫宣德门需要半炷香的时间,会途径东角楼街巷。这街巷自开国以来,昼夜开市,商铺密集,人烟稠密,吃茶品茗的盛地,各国商人骚客多聚集此进行交易。故此路上常出现哄抢抢买桃花酥、莲花嫩鸭等趣事,亦有文人才子为抢夺蜜煎花雕等斗诗乐事。这般繁华盛世之地,名声大噪,闻名于诸国。

穿过行至商贾酒楼之地,酒香四溢,欢声笑闹,惹得洛苏木玉指轻掀开窗帘,余光里就只留得“樊哙楼”三字落入,心道‘师塾先生说得酒楼原来真的是这样的啊’。奈何马车哒哒哒声加快,已经容不得她再多看几眼,整驾马车就驶出了街巷,不禁令她叹气了一声……

“樊哙楼的炉火羊肉口先帝爷也曾赞誉过,等拜完太后回来,我就带娘子你去。”

洛苏木转头对上了正看向她的何京墨,此刻他唇边尽是笑容,她亦盈盈笑着立马回了句:“好。拉勾勾。”伸指而出。

何京墨微愣,而后也自然勾指陪她玩弄起这小孩子的玩意儿。乐得洛苏木杏眼立马弯成了一条线。

马车入了宣德门后,就不得驾驶进去了,只得下马跟随宫中奴人一路掌灯带入太后寝宫,然则她瞅了瞅手上公公给的篮子里连环画小说就陷入了愁云,扯了扯自己的丈夫何京墨。

未等何京墨开口,远处高堂处传来清妙威严的女人声音已问向了她:“世子妃啊,这何国公脾气怪的狠,哀家要他早点送些民间说书连环画事迹解闷。非要自己儿媳妇送过来连环画,跟哀家说各种推辞。今日可真是辛苦世子妃带这些玩意儿见哀家。京墨,还不快把媳妇领进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的媳妇,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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