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凌陆的声音，约克回过头，塔维尔站在门口，两人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口。
凌陆跑到了火焰的面前，他的嘴上还有芒果的痕迹，路过约克和闪电的分高里还带着阵阵甜丝丝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到了火焰盖着的小毯子上，他的袖子里鼓鼓囊囊的，他将自己怀里的一块小芒果塞进了火焰的口袋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暗戳戳地勾起，床边的铁栏杆不小心将他手腕上的绷带弄乱，露出了一点皮肤。
凌陆慌张地将自己手腕上的绷带整理好，欲盖弥彰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
见他们没有关注自己，凌陆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塔维尔将他的举动收进眼底，在他与凌陆共同出现在应许之地时，他闻到了人类的味道。塔维尔在他身上闻到的腐烂味并不浓郁，人类的味道还是更加清晰。
这恰恰说明凌陆并没有完全转化成污染物，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一件好事，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自己是污染物，凌陆即将转化为污染物这件事情，说不定没有人知道。
芒果赋予的香味传到了每个人的鼻子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谈论这件事情。
清甜的味道就这样充斥着整个房间。
昏昏欲睡也在塔维尔的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他甚至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甚至没有空余的脑容量去想别的。
奇怪……
有点困。
塔维尔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慢慢靠着眼球滑落。
唔——
他想要靠着门边眯一会，没有想到太过用力，耳朵被门框与肩膀形成的对角线夹住了，产生了刺痛。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回了神，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转过身准备往寝室走去。
他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的困意越来越浓，快要坚持不到走到寝室。
为了不让自己躺在走廊里，他钻进了一个实验室的柜子里。
靠在冰冷的柜子里，脑袋还没有转动，便沉沉睡过去了。盒子从布包里蠕动了两秒，见自己无法挣脱布袋的束缚，便认命地躺回去。
脑袋终于得意休息，塔维尔感觉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整个人轻飘飘的。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的耳朵微微一动，感受到了细碎的声音。
他慢慢正楷字自己的眼见，眼帘半遮眼眸，睫毛在此刻颤动。意识逐渐回笼，着回到细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越来越明显。
这声音像是一只只的甲壳虫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也像是蛇在地板上蠕动的声音。
这个认知出现在塔维尔的脑海时，立马让他清醒过来。
他按住自己的布袋，透过柜子缝隙朝外看去。
巴掌大的蚂蚁正啃食着桌子上的文件，它们细嗅什么，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个时候，塔维尔才看清，这个蚂蚁他曾静在梦之城见过。
这种蚂蚁是专门吃尸体的蚂蚁，他们最喜欢就是在将死之人旁边，默默地等待人类的死亡。
在人类死亡的那一刻，它们将会饱餐一顿。
这种蚂蚁的习性不在乎冷热，只在乎食物在哪里。
它们的出现就意味着这里充满了尸体，充满了人类的尸体，或者说是即将成为污染物的人类尸体。
塔维尔的眼睛盯着那只蚂蚁，为了更能看清蚂蚁所到之处，他往前探。
铁制的柜子稍微移动都会产生巨大的声音，这个声音将蚂蚁的视线吸引过来。它的触须在摆动，似乎在找寻什么。
塔维尔轻轻地握紧拳头，蚂蚁的脑袋与身体分离。
在他以为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结束了，准备离开柜子的时候。塔维尔听到了更多的更细碎的声音。
不知从什么地方，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前仆后继地啃食着自己同类的身体。它们撕扯着自己同类的尸体，在蚂蚁的身体里，看到了还未消化完的肉。
它们吃着这些肉，触须疯狂摆动。
等所有的肉都吃尽了，它们才像潮水一般退去。
塔维尔推开柜门，走到了蚂蚁的尸体前，他看着蚂蚁残骸，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这个念头虽然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塔维尔在心里暗自确信，这似乎是他窥探到的冰山一角。
整个基地有很多尸体，足以将这些蚂蚁饲养起来。
这些尸体从哪里来？
塔维尔待在原地，脑袋疯狂运转，他的意识有许多知识穿了起来，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灵魂碎片带着的记忆才此刻终于展现出来。
就像是需要一个缓冲期。
在他想要继续探查自己还没有挖掘出来的记忆，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让塔维尔愣了一秒，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但塔维尔不敢相信。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敢相信门外的人，竟然是……
——霍斯。
门被缓缓推开，霍斯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下。他的表情如往常那样冷淡，甚至还带着一些戾气。帽子被他摘下，一两根的刘海没能够完全的梳在脑后，耷拉在额前。
“长官？”
听到了塔维尔的话，霍斯的戾气消失殆尽。
“你怎么在这里？”
“你……我……”塔维尔想要说的话被霍斯说完了，想要回答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出口。
霍斯就这样看着他，似乎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回答似乎不重要，又似乎很重要。
两人对视许久，塔维尔回答了。
“困了。”
“嗯。”
看着塔维尔脸上睡出来的红痕，他垂下眼眸，手指轻微地动了动，手腕想要抬起，最后还是垂在身侧。
“睡哪里？”
“柜子里。”
虽然霍斯早就知道答案，但他的目光还是从打开的柜门上收回。
“嗯。”
霍斯侧过身，空出一人可以容纳的位置，“回去吧。”
再困顿的意识都在此刻清醒，塔维尔无疑是开心的，这个开心的心情也表现得很明显。
具体表现在，他紧贴着霍斯走，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喜欢绕着别人转。
霍斯的表情柔和不少。
奉浦晨晨的霍斯来到冰川并不容易，他将事情全部完成会后匆匆赶来，刚到基地就发现基地消失了。
这是众生会的手臂，他将所有人都拉入了记忆里。
霍斯收回自己的视线，在走廊上他遇到了约克和集遇。
他们正准备出去巡逻，刚来到了走廊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们紧绷着神经，走了出来。
发现走廊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让他们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长官？”
霍斯点头，对他们行礼。
约克和集遇低下头，对霍斯回了一个最高的礼仪。
“这怎么……”集遇说不出口，他太震惊了。
霍斯：“在你们的通讯设备失联之前，总局发现众生会在海底出现，他们的目的地是冰川。”
集遇的表情严肃，这下三方都来到了冰川。
他们现在还是一个瞎子，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众生会和宙斯他们却在找什么，他们却不知道。
霍斯没有说话，总局并不是不知道，他们想要找的东西，秩序局也在寻找。
这个“东西”关乎着宙斯究竟会为谁所用。
这也是之前那场坍塌的开端。
“火焰在哪？”
在霍斯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整个基地开始晃动。天地旋转，他们难以站在平地上，墙壁开始掉落粉末，一些脆弱的部分甚至倒下了一面墙壁。
基地坍塌……开始了？！
在病床上的火焰立马睁开自己的眼睛，他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立马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所有针头，手背上的鲜血一颗一颗地滴落。
火焰已经管不了这些，他往自己记忆里的地方跑去。
再快点，再快一点！
他即将跑到了凌陆工作的办公室，他的眼里充满了曙光。
只要推开门，他就可以……
就可以……可以救下他！
他推开门，门去鄂北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他用力地推开门，门却纹丝不动。
原本下降的污染值再次上升，他的手背迅速变得通红，带着火气。
“凌……”他吃力地喊，“陆！”
这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凌陆！”
他感觉到眼前的门似乎被千斤压住了，他不愿意事情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他不想要再次看到亲人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他不想再次失去自己的弟弟。
他的双手开始溢出火焰 ，难以控制序列的火焰，没有注意到身旁有一颗小火种掉落下来，落在了地板上，随后开始吞噬地板上的被震出来的文件。
在他即将竭力的时候，门开始颤动，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使出了万般力气，门终于被推开了，可他的身上却在燃烧。他碰到的任何地方都开始燃烧。
火焰……
星火燎原，所有的地方开始燃烧，他的右眼皮一跳，他往前走，所有的文件开始燃烧。
他似乎看到了凌陆。
漂浮在福尔马林的凌陆。
他的眼神里是不可置信，这个时候，他才清楚地看清眼前的场景。
感谢感谢mua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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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既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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