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鱼跃吞金浪,
期于秋日惊波澜。
佳岸破风入星川,
犹擎他朝青云志。
-来自高三三班余安的投稿,特别注明:送给高三三班的江期。
“卧槽!”连文乐一跃而起,揽住江期的脖子,“余安专门给你写的加油稿!我靠,以前运动会,余安从来不投稿的!”
一时之间,江期竟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转而望向三班在看台的位置,太远了,他辨不清哪个是余安,只是停在那边的方向,他想告诉他,他听见了。
他听见了,余安写的是江郎。
余安诗意一般的稿子在一众口水的加油稿里脱颖而出。整个三班都沸腾了,就连主席台上的领导也忍不住琢磨起来。
赵鸿涛指着三班的学生,“你们都学学,别光想着抄网上的口水诗。”
这时,余安正巧从看台上回来,经过别的班,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广播里重新念起了批发似的加油稿,主持小姐姐筛选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如余安的稿子。
于是,她又念了一遍。
又是江郎,这会儿再听怪暧昧的。
秦玉姣看见余安回来,忍不住问道:“你自己编的?”
“嗯。”余安心事已了,重新拿起卷子写起来。
钟苏打趣道:“还是首藏头诗呢!”
“啊?”秦玉姣疑惑地看向他,只听他说:“江期加油呗!”
余安嘴角勾起一抹笑,还是有聪明人的。
有了打油诗的加持,江期顺利拿到第一名,捧着荣誉回到班级时,全班拖长了音大喊:“江郎回来喽!”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奔着余安就去了。
余安躲在最后,翻着课外资料,感觉身边忽然暖烘烘的。
江期朝他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然后一本正经地感谢,“真有文采啊!”
余安没吱声,江期犹豫了半晌,才问:“诗呢?”
“交上去了。”
“哦。”江期望向主席台,腾地起身,余安抬眼看他,“干什么去?”他记得接下来没有他的比赛项目了。
阳光晃得刺眼,他看不见江期的表情,只一瞬就被晃得低下了头。
江期说:“主席台。”
余安就知道他要去拿稿子,于是拽了他一下,抽出一张纸,照着刚才打的草稿,誊写了一遍。
“喏。”接着,他说:“那边稿子太多,你翻不到。”
江期喜滋滋地接了过来,欣赏一番之后妥帖地收好,崔立轩在下面喊他:“江郎!干嘛呢?干活啊!”
两天运动会轰轰烈烈地结束,接了三天假期。
余安没回家,江期没家回。
训练群里从前一天开始计划一同外出游玩。
计划是蒋丘提议的,上次赢了比赛,他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大家。
商量了一晚上,报名的却没几个,大多被家长按在家里。为了凑人数,蒋丘问江期,“上次你那个同桌,一起带来?”
于是,破学群也被幸运地加了进来,总算凑够了十个人。
正好两辆车,一辆蒋丘开着,一辆沈遇闻开着。
达阳市凉意来得晚,十月的天气依旧有些闷热。
一早上,沈遇闻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学校接人,蒋丘紧随其后,一行人分配好,排球队的人自然要跟着蒋丘。最后把江期几人甩了出来,塞到了沈遇闻的车上。
秦玉姣自觉地坐在副驾上,后面挤了四个人,幸亏他今儿开的是商务车,要不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刚上路时,车里没人开口,尤其显得秦玉姣嚼口香糖的声音膈应,沈遇闻忍了忍,最后还是温和地引导话题,“听说你们开运动会了。”
“对啊!”连文乐插嘴倒快。
沈遇闻又问:“有冠军的没?”
连文乐指着江期,“当然了,江郎跳高冠军!”
“江郎?”沈遇闻从后视镜瞥了江期一眼,然后就听见连文乐兴奋地说:“可不是!余安还专门给他写了加油稿!”
沈遇闻一怔,视线从江期身上移到余安那里,哥俩一对视,他觉得余安眼神中满是警告。
他不能再问下去了。但是这消息还是很令他诧异,直到目的地后,依旧有点不敢置信。
地方是沈遇闻选的,东西也早就安排好了,是城郊一处露营基地,他们到时已经将近晌午,露营地满是人,家庭聚会,朋友聚会的,烧炭的烟从四面八方来,呛的几人差点看不到路。
等到了搭好的帐篷前,看着满满的食材,纷纷表示,“老蒋这是下血本了!”
黑炭烧起来,肉香很快溢出。
大家都有点饿了,球队几个小伙子本就食量大,看到面包片都来不及烤,赶忙塞了几片。
蒋丘熟练地翻着肉串,第一手串烤好了直接递给了沈遇闻。
大家叫嚷:“老蒋,饿了。”像嗷嗷待哺的孩子。
沈遇闻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砸吧着肉串吃得正欢。一转眼看见那头余安,安静地坐着发呆,手上的肉串顿时不香了。
他弟弟还饿着呢!
沈遇闻看见同样少爷似地坐着的江期,气不打一处来,“你去帮你们教练烤肉。”
江期一顿,什么也没说,听话地去找蒋丘了。
露营地周边除了风景还是风景,吃饱饭后,所有人开始找乐子。
男生们围在一起,搜了搜周边的娱乐设施,发现了一处卡丁赛车场。
余安也跟着去了,沈遇闻一直跟在他旁边,这样刺激的项目他肯定是玩不了,索性也不去凑热闹。
蒋丘带着其他人去选车,兄弟俩就躲在一旁的阴凉处看着。
“鱼儿。”
余安瞅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不远处的江期,他找了一辆红色的卡丁车,朝自己招了招手。
他笑笑,然后回道:“怎么了?”
“前几天,江期去找了陆信。”
“我知道。”就在他回学校上学的第二天,正巧周日,他说要出校买东西,到了下午才回来。
陆信当天就联系他了,他本来只当作师兄介绍来的客户,直到听见他提到那件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余安没有多问,陆信也不会说其他,他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两人都在他这做心理咨询。
沈遇闻微微一怔,然后劝他道:“他终究会出国的,别再继续招惹他了。”
余安收回视线,垂眸看向地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脚尖在地面无意识地点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弱弱地回,“哦。”
“呵。”沈遇闻明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他不会听的,但还是会时时提醒他。
他揉了揉余安的脑袋,恶作剧地乱他碎发,“高考后,哥联系好医院,把你的钢板取出来。”
余安没吱声,他也不确定要不要这样做,手掌缓缓覆在膝盖上,这是一个证明,是那年他和江期之间有联系的证明。
他有点舍不得。
疯了两天,最后一天破学群挤在106寝室一块补作业。
好在有余安和钟苏,他们写得也不是很痛苦。
假期之后,大家都有点吃不消。常规作息有点难捱,好在一中的夏季作息时间终于变成了冬季时间,早上他们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天亮的晚,黑的早。
班费事件就这么揭过了。翟睿致夹着尾巴做人,已经没了班长的权威,但依旧是班长。
冯静宜顺利地交上了学费,不是用余安的钱,校方给她加进了贫困生资助,她给余安写了封信,一封道歉信。
余安什么也没说,把信扔了,但没当着她的面。
所有的事情都和之前一样,按部就班。
可能唯一受伤的就只有彭岑了。
二模如约而至,江期的英语成绩竟然超过了余安,是这次考试的唯一亮点。
沈遇闻继续送了两箱牛奶,江期的个子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临近深秋,江期遵照约定到陆信的咨询所。
通过这几次的聊天,他彻底放松下来。
陆信这人,幽默不失风度,每次聊天的时候,语调始终保持一致,他听着舒服,偶尔还会打趣他。
他们聊了很多,从前他跟方医生说过的,在陆信这里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加了很多细节,他又想起点什么,模模糊糊不确定。
陆信跟方医生最大的不同是,方医生总喜欢等他自己开口,但陆信会引导他,让他很大程度得到了尊重,这种引导并非强加,有序而又温和,只会让他有说下去的**。
“最近还点灯熬油么?”陆信笑着问他。
江期挠挠头,知道他说的是开夜灯睡觉的事,“睡眠质量特别好。”
因为余安的关系,也可能是那次两人搭边睡着的事,总之,他已经很少开灯了。
除非,余安偶尔回家的时候,他一个人实在难捱。
陆信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的对面,没有像方医生那样拿着记事本,他从不记录,“帕子呢?”
江期的神情有些无奈,“差点被发现。”
那天,他准备洗床单,余安正巧在他对面收拾,他拆掉枕套的时候,那条帕子转瞬就落了下来,飘在余安的面前,庆幸的是,他那会儿正侧对着他收拾被褥,没注意到什么东西。
他心虚地把帕子塞进了柜子里,再没打开过。
“怕么?”陆信问他。
“怕。”江期毫不犹豫地回答,怕余安发现自己是变态,怕他问那满是血迹的帕子哪来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期才说:“下周,高三生要去教育基地。”
“那很好啊!学校是想让你们多放松一下吧!”
“嗯。”他踌躇片刻,开口道:“我查了一下,那个教育基地在山脚下,后面都是密林。”
话落,陆信怔住了,很快他就意识到江期的抵触心理。
他问道:“你寝室的同学,怎么说?”
“他说没想好。”
诗我编的,挺费脑细胞。
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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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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