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听了大王使所说,而民间,却也有另一种说法。”
我得将此事详陈,我知晓此事发生在哪里,就是王城里的某一处,我从阿姐那边,乘船过来时,就听说了关于此事的言论。
后来,我也在那些大街小巷中做些散活,又因为要帮着那对夫妇寻子,蹿走过那一处附近,也晓得一些。
是那几味药,与别的药材同用,可治疗时下频繁的疾病,而那些药,只握在那个家族手里,需要的人一多,药材价格,不用他们出手就已经被人们抬得高了去。
一般人自然买不起,那些人瞧着因为没下药而活活疼痛致死的人,几人就约上了去找那个家族谈,然而两方都闹得十分不快。
“那你可曾听说过,他们曾在那个家族的厨房里投毒?”大王使说。
我看向那一角。
那人挣扎着不肯离开,此时便是更大的劲儿,他道:“那并不是毒,大王使明察,只不过是……混在一起,就让人呕吐腹泻的食材。”
“是因为那个家族,公然打伤那些染疾的民众,我们试图交涉,可去的人里,无一例外是都身上带着伤回来的,我们一时之间气不过,才……”
我说:“有错自然该罚,但这样的惩罚,过重。”
“再说,流掉孩子,是与他妻子有关,然我听了大王使方才所说,还是一些民间的流言,这与他妻子,是没有半点关系,何苦损害她的身体。”
“然而这样的带头闹事者,我们若是不罚得重一点,是不能起到警示作用的。”青霭姑娘此时将身子又转来一些说。
“什么与他妻子无关?你们这样出来的人,是不懂得一点父妻间的规矩,妻子作为丈夫的所有,自然是该跟着她丈夫一起受罚。”大王使开口。
“天可怜见,惩治闹事者之间的事,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然而我要说的只这些,这样的惩罚过重,或是能如青霭姑娘所说,得到警示其他有这样意图的人之用,但,那一处,尚且还有那么多百姓,是在疾病之间,还不能平安的。”
“天下,与之相似的事情,想来也是有,若只是一味打压,那些百姓该如何自救,伤了王上的意思,百姓也都是要活下去的,这样的事多了,保不准大家就会拼了性命来求活路。”
“到时一点点的引爆,恐怕也是一次不小的麻烦。”
“我听说了,这位大夫有医术,百姓之间,依赖他的人也多,倒不如先让他安心回去,助大家先度过这场疾病,之后,再考虑惩罚的事。”
“若是要想个警示与不伤王上意思的法子,也该是要考虑到百姓的。”
“至于大王使说的,妻子是丈夫的所有……”
“青霭姑娘,左右是一个女子,肚中一个尚未出世,甚至也不知是是否留得住的胎儿,一个女子,这一家人,终究也是不易的,尽善尽美的办法,王上那边肯定会有,如果此事确实不够大到让王上知晓,而你们也都个个聪慧,是能想出来更好的法子的,不如,就留她们一命吧。”
“求大王使开恩,姑娘开恩,我妻子为了这个孩子,是去滑路走动都不敢,每每遇到反常,都是要掉半天的眼泪,茶饭不思的,求你们开恩,我自愿受罚,而我的孩子与妻子,就对他们网开一面吧。”门边的大夫说。
“好容易求得孩子的女子,总是不易的。”我与青霭姑娘说。
她瞧着我,再有一眼给门边的男人,最终说:“那……便先留下这个孩子吧,我想了想,此举也的确不妥。”
我松了口气,而门边的男子,瞧着青霭姑娘,也都是感激。
我知晓她是肯定会找出一个好法子来的,她的聪慧令人叹服,现下,她已经找了新的法子。
“如此,既可不会惩罚过重,也是王上爱民如子的意思,还能让一些别有用心者,知晓王上在百姓心中,有着多少的美名。”
“仁慈。”那位大王使在上头说,“也好,用来堵嘴。”
于是这件事,就在那个男子的谢恩中落幕。
这会儿,我是不能再等着和沐冰一起走了,从这会儿过后,我们都是空闲歇息的时间了。
我收了那些茶具,便往门外去。
“惊蛰。”
沐冰此时和另一个姑娘……是和南姑娘朝我急走而来。
我回头,“怎么?”
“惊蛰,天呐。”沐冰说。
“去惊蛰的屋子吧,如果惊蛰不介意。”南姑娘说。
“走吧。”我说。
她们两人的脚步让我更急,到屋里之后,沐冰更是丢下我们两人朝前走。
“惊蛰,你怎么说出那种话?连青霭姑娘的法子,你也敢反驳,我之前也不是告诫过你,少出风头少逞强吗?”
“是啊,惊蛰,你在茶会上说出那种话,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你怎么……还是那么口不择言的?”
“口不择言?”
“是啊,你竟将丈夫与妻子,分成像两个人似的,还好大王使因为青霭姑娘的话,不追究这件事,否则,你是要有大祸的。”
“而且,惊蛰,既然你都听说那么多了,也该知道,那个家族是什么来头吧?”
这个我晓得,那个家族的先祖,曾和王族那边沾亲,这事儿看着,是他们想让每个知晓了他们家族的人都能知道的。
至于,将丈夫和妻子各分成各的,我倒不觉得,有南姑娘说的那样……
“我晓得。”我说,“但……我现下,不是好好的吗。”
“惊蛰,这事肯定要让那个家族知道了,说不准要报复你,且……”
“青霭姑娘,只是看衣着举止,也是来自一个大家族的女儿了,那样的聪慧耀目,说不准,她就是年家的二小姐,茶会上,都无人敢反驳她的话,你怎么就……”
“青霭姑娘看着,也并不是没有胸怀度量之人,这倒没事,只是……”
“若是让一个母亲失了孩子,岂不是造孽。”
“惊蛰。”
南净息快走两步到我身边,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
“你怎么总是改不了口无遮言的毛病。”
“就是,你还为那个妇人考虑吗?这听着不是你说出来的话。”沐冰说。
“只是这些日子,认识了这样的父母,有些不忍心而已。”
“惊蛰,你……你果然改变了很多。”南净息说,“如果你能改得掉口无遮拦的毛病,就是最好的了,对你自己也好。”
沐冰和南净息好一会儿才离开,我躺下时,想着其实还是有朋友在意我的,再合上双眼。
“灿姑娘。”
我转身,“桑公子。”
是那个石公子与他一起,从绿林间来的。
“这个,是药,给你。”他说着,递过来一个小黄包。
“我瞧见你手上受伤了。”
“什……”
大概他说的,是我指根处的淤青,那是昨日,我做散活,去喂食那些鸡时,不小心让一只性情凶猛的啄到的。
只是一圈淤青而已,若是不碰水,是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的。
“我……怎么好一直要你的东西?”我说。
“无妨。”他轻轻摆两下手,“左右,也都是在我家里人送来的那些里,若是你能用的上,也算不浪费了。”
“我……”
“是啊,灿姑娘,这烈日之下,一会儿若是让人瞧见了,对我们都不好,收下吧。”
石中月说着,将桑善白手中的黄包递到我双手之间来。
“下次小心一些,别再伤着了。”他说。
“嗯。”
“那我们便离开了。”石中月说,“今夜在草场上,我们与浮岚公子那些人要赛马,若是灿姑娘可以来,想必桑兄,是无往不利了。”
“小心一些。”
他说着再转头与石中月离开。
我才午睡起来,清水清净面容所带来的凉意,此时也算全被那些炎热驱赶尽了,那位桑公子额上也布着细汗,可面色却还是照常,大抵,是在哪里等着我醒来出门的。
茶会里的空余时间,我都要从绿林苑出去,昨夜要归来时,又恰好找好了今日可做的散活。
夕阳西下,我在人家的大院里,清扫着上面的灰尘,这户人家给的价格高,但我昨夜只是拿到了一些,若是做得好了,等明日他们来看过之后,就会全得那些金钱。
还是有些人守在这房屋之间,听说这房屋的主人,早已经搬去了离王宫更近的地方,只是他也舍不得这里,要在一年之中,有几次是带着家人回来住的。
夜里……
是要入夜了,该我的活似乎也不剩多少了,若是……
若是能在入夜后做完,我想要回去绿林苑,或许,也能瞧到他赛马。
但剩下的活太细了,它们并非像我只想了两个时辰就做完,甚至是在离天亮都只有两个时辰时才做完的。
我还是绕一些路,走去了草场,而连上头的乱糟都被收拾净了。
“那个。”
午时,大王使手指向我。
“我记着之前的考核里,只有你的茶不过关,做考核里的任意一盏茶出来吧,否则,也不必要待在茶会里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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