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大夫,你们染了病与身上的疼痛,我们至少也能了解一些,只是还是得按我们要做的来,与你们发生冲突,我们也是不想。”明棠师兄说。
也许是明棠师兄身上提着的一把剑,逼他们留在了原地。
我还是将药给了他们。
要推着车往前时,我还是回头,瞧了风摇一眼,我见她一面脸贴在地面上,嘴是张着合着,或是有什么想与我说。
我还是过去。
“怎么?”我说。
“你……你是谁?”
我将她扶起,“我行医几载,从不为病人留下名姓。”
“不,你……你得说……”
她抓上我的手腕。
“咳咳,我也才知道,该是找谁……报恩……咳咳咳。”
“我……”
“咳咳咳……”
此刻她是咳得满脸通红。
“我……灿惊蛰。”我说,“我们或会在前头一片地方留下,你若有事,可来寻我。”
许多大夫,也留在这一片,想来人们也不会再往前头的深林走了,师父找定了一片地方,是一面高土坡做掩。
师父盯着医书开始琢磨,我又与明棠师兄从附近的林中,寻来木块搭建了一个小屋。
我在方才过来时瞧见了,这林间,是不止住着一个村庄的人的,只是该是这些村庄的人都染了病,没染病的,也该拖家带口的逃了,人们更多聚集在那些房屋与街道之间。
师父查看医书,是从午时到入夜都没再动过了。
我瞧着师父,轻轻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
而我与明棠师兄,又在黑夜里去查看那些病人的病情。
我们吃了一些具有毒性且较强的药来防,别的大夫也该是,只是我们来到这里,也已经过去三日了,对于这种病,却还是都束手无策。
我探过师父的额头后,便动身再往林中去,我该再瞧瞧病人的病症,而明棠师兄,是在午后与几个同师父交好的人去了山崖边采药。
这夜色已经暗下,我是得防着一些的。
我握紧手中匕首,而那人是忽然之间冒头,她在我面前摔下,而再起来时,她的脸也该两面都是伤痕。
“你……”
这林间路,还有几个病人倒在一边。
我一只手伸向她的肩,想瞧清楚她究竟是……
她双手抓住我的腕边。
“惊蛰……救救……咳,我……”
“咳咳……”
她的咳声小了下去,然而她不闭双眼,便一下下与眼皮争斗。
我环顾左右,就将她抱上身,带到我们的木屋里头去。
师父瞧过后,就让我给她煮了一锅药水。
我瞧着她吞下那碗药汤时的神情,仿佛喝完了,便真就救命了似的,我只是觉得酸楚,我已与师父师兄调制过几次,只是那些药材放在一起,大多都是会少了大半功效,究竟什么药材才能调和?
我们亦百思不得其解。
风摇的衣裳被撕裂了,那道口子一直下到胸口处,她发丝的凌乱与面上的泥土,或是因为身上的病。
只是她脸上有红印子,脖颈处也是。
“有人追赶你吗?”我说。
“我……咳咳咳……”
或是得等她咳完了,她的话才能让人听得清。
“是……”
“咳……”
这该是一份难言之隐。
“是我父母,他们逼我……做娼妓。”
这倒是……
我之前也是听说过的,这样的事。
“这里……都是病人了,还能……”
“是……咳咳,是病……但有重有轻,况且还有……王上的人。”
是,听说了王上派了人来,只是我来了这里,也差不多快十日了,怎么没见过?
“是能换得药材,还是钱财?”
“钱……钱财。”
“这里还有卖药材的地方吗?”
“是……咳咳,是黎家,王上让黎家主管这件事……”
我猛然起身。
外头调着药的师父也微微转过头来。
“怎么……”
是我的举动让她受惊。
“不,无事。”
我再坐到那条横木上。
“黎……黎家,怎么看不见黎家人?”
“黎家人怎么会到这里头来,咳咳咳,是……咳 ,是黎家的仆人,说了他们的药,可救治这种病症。”
“我怎么没瞧见?”
“不,不在这边,是那一面,要穿过那些房屋街道的,在那一小座……咳咳,高山上,他们找好了打手,就在那间木屋里头卖,我……我前几日,为了挣药钱替人跑腿,还去过一次。”
“是这样。”我说。
“我……咳咳咳,灿惊蛰,我……”
我再瞧向她,“风摇,根治这种病症,我们暂时还不能,但既有可以根治的,说不准……”
“我……我是说,我可以留在你们这里吗?”
“你……放心,我不会……不用住在屋里,就是……咳咳咳,就是外边就好,而且,我可以替你们……替你们做事,我……我保证……”
想来这会儿,她也是不能回去了,她昏过去,脸色变得潮红。
“师父,你瞧瞧,或是我在里头的烈药装得多了。”
“无碍。”师父进屋查看过后道,“她的身子骨好,比一般人强出很多,可以受住,我再调出一碗药就好。”
“师父,既是那一面,有可根治的药,不如我去瞧瞧,说不准我们也能按例调配,那能受治的人,也就多了。”
“惊蛰,那是……”
“你怎么想?”
“我知道是黎家。”我说,似乎我的背部在颤抖,“可若是他们有药,可治病救人,是最好不过的事。”
“嗯。”师父说。
“那也明日再动身吧,叫上你师兄一起,两个人稳妥一些,你也能避就避,不可与人起大冲突。”
“我明白。”
“只是,像风摇说的,如今这里,疾病冲天,没染上的人,也是要唯恐避之不及,他们不会真到里头来,黎家的仆人,不会认得我。”
“再说,我明白当年,为了救我出走,您和万花坊的老板,都花了力气,而我能出城,甚至是国,至少,他们是不会将我,放在眼里的,可不点点处处提防。”
“嗯,这点为师也能安心一些。”
“风摇就拜托师父照看了,钻研医书,您也留些心。”
这里头打斗的事,是常常发生的,我与师兄一路过来,大的小的,也都是几十例了,我们也要阻拦,可没有多少用处。
我与师兄从早晨出发,却是在黄昏时,才到了那座小山边。
只是还没上到山底,我们就让人给拦下来。
这该都是打手,就守在半山腰了。
“我们是进来的大夫,来……”我说。
“管你是不是大夫,拿钱吧。”
明棠师兄说:“就在这里售卖吗?”
“没听人说吗?这连山顶都没到呢,都想着活命想疯了,是吧,抓紧拿钱,没钱就给我滚下山去,等着给我们交钱,要上山买活命药的多的是呢。”
我与明棠师兄对视一眼,他再将钱财从身上取出。
还好并不是要每个打手都得一份,否则,就是我们所有的钱都凑齐了也交不上。
“师兄,我们怕是不能说是想看看药材了,按刚才的架势来看,断了他们的财路,我们也没命下山了。”我说。
“这样的做法,他们售卖的,会管用吗?”
“瞧着是不好,但我们也得等见到了药材才知道。”
临行之前,师父嘱咐我们带上钱财,是师父想得比我们更周全,然而我们出医馆时,也没想着得要带上所有钱财,这下确实是捉襟见肘了。
我与师兄,只是带了我手掌中的一小撮药材下山。
“这是什么药材?”师父瞧过之后说,风摇站在不远处,只是瞧这些的时候,眼里都是亮的。
“这不就是树叶吗?无论是哪一种医书上,按我看过的来讲,都不曾记载有医疗的效用。”
“我和惊蛰也看过了,这些都是没有什么效用的。”明棠师兄说,“或是我们的钱财不够,才让他们拿这些陈叶树根的来敷衍。”
“世上鲜少有药,是只需要一服就治病的,何况还是这种病,那些病人们身上带着的钱不会多,即使真的能治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上的。”
“是,只是我们眼下的钱,是连半山腰都上不去了。”我说。
“只能等天再亮,再去找我们附近的大夫一同想想办法了。”
“是,对,风摇,你曾替人跑过腿,可曾看见了那些完整的药,都是什么?”
“那……咳咳,那不是在纸包里的,只是随意在山上,折了一把宽叶下来……”
“所有的,我也记不得,大致还是可以,毕竟是救命的东西,我还想着,能不能按着那些,就在山崖里找到。”
“那你将还记得的样子,说给我们来听。”我说。
“好,咳咳……”
我与师父师兄听完之后,都是一言不发,风摇也只是看看我们,不再开口。
半晌师父起身,抓起我和明棠师兄带回来的,放在我们眼前木面上的药,在火堆上头的锅里,加了一片叶进去。
他说:“毕竟也是一些希望,恰好我也睡不着,索性也煮来瞧瞧吧。”
第二日,还不等我们出去找那些大夫们,就见他们先朝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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