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的子嗣确是本后如今最忧心的事。”我说,“谢妃也是忧本后之忧,无可指责,而贤良德三妃,身为王上的妃子,没有半分仪态,出自大家族的女儿,又入宫中这样久,却依旧是没有半分稳重之意。”
“不仅攀诬本后,现下,又劳着使臣,入后宫,失礼逼问,损王上,损我朝颜面,实在该罚。”
“我晓得这般,是失了后宫之礼,然而三妃皆是为我,如此,我也有错,请王后责罚。”
“谢妃,你该明白,我以往都是怎样治理后宫。”
“我晓得,请王后不必留情。”
“王上,王后。”
阿锁姑娘即使是平日里,也是给人满脸笑意之感。
“贤良德三妃。”她说。
“太后方才说了,这些年了,长公主的诗,是作得越发好了,现下太后还乐得合不拢嘴呢。”
“她老人家本想让王后也过去瞧瞧,之后,却听得了王上也来王后宫中了,便让你们夫妻两人,都一起去瞧瞧。”
“三妃,奴方才听人说,前宫那面的台子,已然搭上了,使臣却是可以现下就亲眼去瞧瞧,等明日,我们再比过赛马之后,也晓得两国,究竟是谁更胜一筹了。”
“而三妃明日既要去观战,依奴看,不如早些回去歇着,之后,若是这里的事眼下还没做完的,王后便会让人去你们宫里说了。”
“王上,王后,若是眼下得空了,不如早些去,也免得太后多等了。”
王上从桌边走出,对我道:“是啊,走吧。”
“是。”我说,“春芳,送一下使臣,莫要有慢待之处。”
王上是足在太后宫里,待了半个时辰的。
之后,我再从太后屋里走出。
“王后,您……”
我倒头,便在池间吐了。
“方才就瞧着您脸色发白,那药……”
“那药是真的。”我说,“去将王后宫里的王医都叫来,带一些草药,本后……要……”
我忍着那股蒙头的毒性过去,再说:“要……与太后说过之后,亲手调配几味药。”
“是。”困云说。
“是真的,那……奴晓得了。”
“嗯。”
“去带碗清水过来,得清洗。”
“是。”
太后听说了此事,便说了该是早些叫人来找她了,若是之后,再让我更难有子嗣,便是我的过错了。
他们也该是不走运,只是蛊国那面,却也是极少能找到害妇人绝孕的毒药粉,有了,便都是一击致命的,只是他们,恰好选了含有那几种药禁的。
大抵是那位使臣忘了,又觉着这么多年,我被宫中,府中的事务拖着,该是将一些事,也都忘了。
实则也是这样,而……
每逢惦念恩师之时,我也总是将那些书,翻出来瞧,又怎会……
不过,现下想想,当时我说那些话时,怎么德妃的眼神,有些不对,仿佛是想着要听我讲更多的。
这倒是奇怪。
经过此事之后,太后便托人带来了几种毒草,是要我调配着治身子。
有半年,我都常常待在太后宫里。
“最后一人,便是贤妃,王上昨夜,去了她宫里,今儿早上,她便冒雨去了谢妃那儿,待了一整日,是到了晚间才出来的。”
我将瞧完的册子再放下去,这些便是不用我的人再盯着了,王后自然是有知晓各宫妃嫔每日行踪的权利。
“该说,是半年前,使臣的事,您的惩罚再加太后的,三人到如今还得受着呢,该是谢妃找了王上求情,王上之前就很少去她们宫里,又得罪了您和太后,想来日子,也该是不好过。”
“按说,王后,您半年前,也是不该去见那位使臣,否则您也不必被罚到如今了。”困云说。
我笑笑,“是,将这些都去做了吧,我到昨日前都在受罚,书房里的事堆得多了,你也还帮不上忙,我要做的还多呢。”
“是。”
书房里的屋门敞开着,困云也才从门槛上,收了脚往前去,日光在那头洒落,今日也该是一个好天儿了。
做错了吗?我想。
只是,经过使臣一事,我要做的,恐怕……
该怎样做,做多少,我确实没有分寸,得好好想想。
“父王这几日,常常来瞧我们。”
琼华收了她的画纸,便将之后的事,留给风摇她们来做,她从院儿里上了石阶,也是笑吟吟的。
“是。”我说。
“只是母后瞧着,像是有什么心事。”她说。
我笑了笑,“每一年母后的心事都多了,你也猜不过来的,我听说你前日在后厨房见血了,还是小心一些。”
“琼华喜欢做这些事,碰着在所难免的。”
“喜爱也该懂节制,你比母后已然强出很多了,该晓得旁的,也有多乐趣之事。”
“琼华晓得了。”她笑着说。
“王后,云王子来了。”春芳姑姑过来说。
“去将衣裳换了,若是得闲了,便各处去走走。”我说。
“是。”
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已然比琼华高出太多,其实我瞧着,他长得更像谢妃,我晓得王上也常常这样说,为此事欣喜,也不止一两年了。
“母后。”他跪下,我已在主位上了,可这并非是,接待妃嫔的屋子,而是我宫里会客的正厅。
“儿臣前几日染病,晓得是母后派了人来送药,也免了儿臣问安,只是在谢妃宫中,安心养病,才几日便好了,谢母后。”
“好了也让谢妃安心了,起来吧。”
“是。”
他再抬起头时,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低头笑了笑。
他走去一边的木椅边坐下,终究是王上与谢家那面养出来的孩子,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有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云王子方才,该是有话没讲出来。”
“是。”他带着笑意,“是……母后,儿臣年幼,说出来的话,也做不得真的。”
“说吧。”我说。
“母后对儿臣,其实是不偏不倚,正正好的,而儿臣晓得,您与我母亲之间,是……”
“只是日后,只怕会让您心寒。”他说。
我也笑笑,“云王子小小的年纪,却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也的确让人称赞。”
他也笑着,这话,是……
“母后,王弟。”
琼华换了衣裳来。
“嗯,与云王子一同,吃些果子与糕点吧,母后晓得你们是偏爱挑不让的吃,果子是让宫里的王使上了树摘的,糕点也是托人,从宫外带的。”
“只是。”我说,“不可多吃,再让身子出了毛病。”
“也不可告知他人。”
“晓得了,谢母后。”
“谢母后。”
两人吃到当间,说话也多了,我瞧着,便开口:“王宫里的王使女使们,手巧着的多了,母后晓得,他们便会趁现下都有些空闲时,来各自比比,这会儿正放纸鸢呢,云王子可要和王姐去瞧瞧。”
“是。”他起身,“儿臣也喜爱与王姐一起玩……不,是观赏一些事,那儿臣便退下了。”
“去吧,当心些。”
“是。”
琼华从今年起,也该学一些舞了,这半月,我该是赶完书房里的事,便去她那儿,瞧着她练习,她摔时,便在一旁,等着为她上药。
她总是不服输的,只是一小段,却也要做成最好。
“王后。”困云过来。
“太后派了人来传话,说晓得您爱喝各种花酿,楚大人恰好从专酿酒的城里,搜寻了一些来,让您过去,与她一同尝尝。”
“晓得了。”我起身,“琼华,当心着一些你才扭着的脚腕。”
“是,母后。”她说。
我一进太后的院儿里,便闻到了酒味。
“母后。”
“王后来了。”她瞧我一眼,“坐吧。”
“是。”
今日,确是一个适宜在外头搭一个台子出来,找些乐趣的天儿。
“王上这几日,是连着几日,来你宫里了。”
“是。”
“那子嗣的事,可有紧着一些?”
我接过阿锁姑娘递来的酒盏,“这事……”
“我发觉你自从生下琼华之后,便觉万事无忧,遂万事倦怠了,灿惊蛰,你还是要想清楚,女儿能继承王位吗?”
“若是谢挽燕的女儿便罢了,你的女儿是绝不要想的。”
“你再没有别的孩子,或是一个男孩傍身,你便等着你那本就偏心眼的丈夫,将你的女儿,塞去给朝堂上那些满脑肥肠的老臣,去做笼络人心的叙弦吧。”
“儿媳……”
“他们可是做得出这种事,加上那个谢挽燕,更是手到擒来了,别忘了,你与他们,还是有着仇的。”
“儿媳明白了。”我说。
“你心里头糊涂得很,不然谢挽燕那儿子,时常出入于你宫中,怎么就好好的长到了如今?”
“你晓得他们母子,是常常往王上处理朝中事务的书房跑吧,什么用意,你说说。”
“该是,王上与谢妃,都倾心教授,盼望着,云王子能接下太子的位子。”
“可不就是,他们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你做何应对了?”
“只是,谢妃……”
“那孩子到底,也……”
“我瞧着你从哪里,对谢挽燕来的那么多欣赏与赞美之词,她身边那些跟班这些年,在后宫里,是怎么疯咬你的,你瞧不见了?”太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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