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我说。
“完颜。”
“黎公子叫那人完颜。”
完颜?
朝堂上,似乎没有一家大家族,是姓完颜的,莫非,是埋藏得太深,以至于到如今,我都没探查到。
莫非那个家族,是比楚家还要强盛吗?遂得以藏在这浑江之下吗?
我想着,之后再开口:“晓得了,幸是天公保佑,听王医们说,楚家主的身子已然在慢慢转好了,想来,没几日,我便也要回宫了,只是还是得等再过几日,才好找人,在外头,给你寻一个地方。”
“那些人该记不得你了,只是他们手边的,多的是认人厉害的,虽说这事,过了这么多年,可日后,还是当心一些的好。”
“是,谢王后。”
我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瞧见她,她昨夜,也已跟我讲了,是她听说了太子妃找了白茶姑娘,说是恩人,后来,又是过去问过万花坊的老板。
只是之后,万花坊还是万万不要去了。
“白莲姑娘还活着,自然是最好,只是这几日,还是得要待在院子里,有什么事,外头的人会替你做的,不必等候着我,若是得闲了,也只是过来,与我用饭,谈谈天。”
“是。”她说。
我瞧着她出门去,我与她,虽是有些改变,然而感受还是如从前一般,而与沐冰和南净息却不一样,尽管这些年,我心中也会记起她们。
罢了,既然我都不一样了,又怎么能求着她们也一样呢。
我再回到桌边,再瞧着那页画纸。
完颜……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楚家主的病情,的确是好转,只是今日夜里,又有些加重。
我陪着太后,在屋里守了一整夜,等到太后也在她屋里睡下,我才出门要回去暂歇。
只是刚出屋,还没几步,风摇就过来说:“王后,王上带着谢妃贤妃一同过来了。”
“什么时候?”
“才到府上。”风摇说。
“是这样,那本后也得过去了。”
“是,只是这事要不要与太后说?”
“太后这些日子,太久没歇息了,眼下好容易入睡了,只告知她身边的阿锁姑娘。”
“是。”
这三人也在楚家主那边,待了半日,只不过是谢妃与贤妃留在外屋,我与王上则是在屋里。
楚家主醒来时,却是笑着与王上说了几句。
晚间时,方才府上的人,已然和我商量过了,府上备得出入夜的屋子,只不过若是用饭,该是去哪里,找谁人一起作陪。
我领着他们进我院儿里时,我倒是没瞧见白莲姑娘在外头,许是还睡着,我听风摇说了,她腿上,还害着很多年的毛病,常常是痛得她夜里都不能入睡。
他们三人,我,与端妃的父母,太后的亲阿弟,一同在这院子的主屋里,用了一些饭。
席间,王上说了今夜,是要留在这里,等谢妃与贤妃和楚家人告退之后,我们也是稍作休息,之后,又在夜里,去楚家主那边,守了三个时辰。
王上也是因朝堂上的事,才在晌午之后才离开,而谢妃与他一起,是宫里还有一个孩子。
贤妃身上还带着罚,却是留了下来,想来,是之后,要与我一道离开的。
其实王上离开之前,是与太后吃了一顿饭了,只有我们三人,也算是我在作陪。
而现下,我们从太后的屋里出来,便赶去了楚家主那边。
是到后半夜,我才在春芳姑姑和风摇左右搀扶下,进了院门,行至院中集花处,我便停下,我真是困乏了,今夜越到夜里,越觉着头发蒙。
“王后,该是累了吧,那面已经备好沐浴的东西了,之后,您就去歇着吧。”
“不,今夜便……”
“惊蛰。”
白莲姑娘算大开了房门,便三步并作两步跨下了石阶。
“惊蛰,我……”
“你……你……来来……”
她拉着我,便往她屋里去。
“白莲姑娘,您这样是不合礼的。”困云也在我身后说。
没几步,她就抓上了白莲姑娘,只是她依旧是不肯放开手。
只是现下,她去了身后将木门掩上,再过来时,又是双手含住我的双手,她早已经泛红湿润的双眼,此时又染上恐惧。
“我……惊蛰……我瞧见那个女子了。”
“什么?在哪里?”
“就是……就是今日,走在你身后的那个女子。”
“我身后……”
我察觉到自己心中,骤然冰冷。
“什么?你瞧清楚了?”我说。
“是,就是她,我见过的人里,有那样貌若天仙模样的,只有她。”
“且……”
“且就是这份感受,她当时,就给我这样一份感受,我……”
“当时我在屋里,听到你回来,本想出了门来迎,可一瞧见她,我还没认出来,我就跌坐在屋里了,就是她,惊蛰,我用我的性命向你起誓,就是她。”
谢挽燕。
“真的是她,惊蛰……”她说着,接着便是蹲下身,痛哭流涕,我瞧着她的样子,除去恐惧外,如今,也有了悲痛。
我是睡意全无,身上的疲惫,也再半点寻不见。
会是她吗?
我调了人去查,也包括太后给我的。
两日之后,那些人回来。
我一页页瞧过那些纸张。
“王后,太后起身了,召您过去呢。”阿锁姑娘过来说。
我笑笑,便从外屋进到里头去。
太后在她院儿里的睡椅上,身上盖着一块发黄的毛毯,虽说身上瞧着得体,然而我晓得,她该是没有洗漱过的。
太后,如今也是见老了。
“过来了,坐吧。”她说。
困云搬来木凳,我便在桌边坐下。
“你离开宫中太多日了。”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宫里,该是那四人闹翻天了,楚莹一人,也是撑不住的,找个理由,回宫去吧,别在这儿久了,也无需再回了。”
“是。”我说,“儿媳今日,就是要来说这事的。”
“嗯,你查你阿姐那件旧事,我也听得了,听闻,还是与谢挽燕有关。”
“是,人证物证都有了。”我说,“谢挽燕在我阿姐不见的时间,从茶会离开过几次,后来又与谢父,去过一次黎家。”
“你让人,去楚家的地方,调了不久前,被抓了的谢挽燕的暗卫。”
“是,那个人全招了,谢挽燕自己一人,被黎澜引去相见,两人在黎家的湖面上的亭子里,谈了几句,转身才去了地牢里。”
“瞧着我阿姐,说出来了那个主意。”
“到今日夜里,人证物证都全了,我阿姐的事,还有谢家的份。”
“嗯。”太后说,“谢家本就是与……先王和王上,沆瀣一气,养个女儿,也是本事大得上天,偏偏喜欢干涉前朝上的事,先王最信任谢家,如此重要的事,找人,也该是去找谢家,那谢挽燕,可不就是他最信任的了吗。”
是啊,所以谢挽燕是晓得的,她晓得我阿姐在哪里,她又要遭遇什么,却瞧着我下跪,各地蹿走,说了她也管不了她父亲要做什么,只是愿替我回家便求情。
“所以今日,你是要回宫去了。”太后说。
“是,儿媳自然会做好,您说过的事。”
“嗯,好歹我们的仇敌,也都是谢家了,回去吧,若是见了楚莹,便说这边,家主的身子在好转。”
“是。”我说。
“也带着困云一起走吧,她做事稳妥,也是一个好帮手了。”
“谢母后,只是您这边……”
“我不用操心,还有阿锁,再说我父亲这几日,能吃下饭菜,也能在府中转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忧,得在家里再住几日。”
“儿媳晓得了,也会将自己的事做好,等母后回宫,能见到两件事都成了,便是最好了。”
我午时回到宫里,晚间,王上便来了,又是歇在了我宫里。
等二日午时,各宫里管事的妃嫔们就来了,端妃与谢挽燕,坐的就是我的两边。
所有人说说笑笑的,其实也算和乐。
“谢妃。”我说。
“是。”
“本后听闻自己不在的十几日里,琼华常常跑去你那头,找云王子玩闹,本后管教得不得体,琼华爱闹了一些,若是扰了云王子的功课,也该再找先生补上才是。”
“王后说重了,只是有个两回,且长公主是最懂礼数的,也能教了阿云,最好不过了。”
我笑笑,“那便好。”
她该是不记得了,不记得我阿姐,却该对那些事有些印象。
或许,只记着功成了。
之后的三日,王上还是夜夜都来我宫中,他们的事,之前该是大获成功的,只是如今,楚家主好转了,之后的,也是艰辛。
“王后。”
风摇进我书房里来。
“贤妃来了,是来交之前的罚。”
“嗯,让她进来吧。”我说。
我瞧着贤妃满是不服气的面,让她交了罚后,她再走了。
这事是急不得了,我再算也急不得。
反正,六日后,宫中妃嫔们之间,也要办一次马赛,只不过闲时的消遣,贤良德三妃身上,都带着罚,然而她们若是想去,如今太后也不在宫里,也拦不住她们。
可六日之后,贤妃是又要再来交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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