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产翁

“妈…什么是产翁?”殷束玉从被杨母攻击的那一刻就想不通,到底什么是产翁,为什么会让他们母子两个那么害怕。

于是她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毕竟就杨母刚才的行为,说明她现在其实是在尽力保住她和杨硕,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轻易再伤害殷束玉了。

这样想着,她的胆子又大了些,于是殷束玉又问了一遍:“产翁到底是什么?”

杨母坐在矮矮的板凳上,抬起眼睛看了殷束玉一眼,久久没有开口。

就在殷束玉以为杨母不会告诉她的时候,杨母苍老的声音在空阔的院子里响了起来。

“产翁…就是让男人生娃儿。”

开什么玩笑?!殷束玉嗤笑一声,从古至今都是女人生育,男人这么可能生孩子。

“你不信。”杨母看着殷束玉,语气稀松平常。

殷束玉讷讷地说:“但是…妈,现在是我怀着孩子,不是杨硕。”

“照您这么说,杨硕帮我生孩子,难不成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够凭空出现在杨硕肚子里面吗?”

“到时候你就晓得了。”杨母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着太阳下山后留下的最后一丝光亮。

“天快黑喽…”杨母提着小板凳慢慢走回卧室,“该睡觉喽!”

殷束玉和杨硕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最后一前一后地走回卧室。

殷束玉走在后面,在进门时把头伸出门外看了看,确保外面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便轻轻关上房门。

等她做完这些后,再去看杨硕,发现杨硕正用一根细长扁平的木棍直直地捅进喉咙里。

“呕…”喉咙里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杨硕很快干呕起来,他跪在地上,面色涨得通红,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沫沿着嘴角流到地上。

“你干什么!”见杨硕继续把棍子戳的更深,殷束玉走上前把棍子从他手中夺过来。

见棍子被抢走,杨硕直接扑向殷束玉,他双眼猩红,大声嘶吼:“给我!”

殷束玉一个闪身躲过了杨硕的飞扑,直接把棍子从中撇断,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杨硕见状直接把手伸进喉咙里,最终跪在地上“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杨硕今天吃了很多东西,他吐出来很多一团一团的浅黄色的絮状物体。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殷束玉忍受不了这个味道,走到窗边把头伸了出去。

“好了…好了…都吐出来了…”到最后杨硕除了胃液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满意地躺到地上。

“都吐出来了…我就不是产翁了…”

杨硕刚说着,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疼得满地打滚,身上沾满了污秽的呕吐物。

“好疼啊…”杨硕朝着殷束玉爬过去,伸出手想要抓住能够支撑他的东西,“肚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踢我…”

从殷束玉的视角正好能够看到杨硕的肚子正如气球一般急剧膨胀,她惊恐地指着杨硕那看起来像有六七个月的肚子:“杨硕,你的肚子…”

杨硕低下头看见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瞬间惊叫起来。

“不要…不要…”杨硕绝望地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我不要当产翁!”

“好了!”杨硕的动作越来越用力,殷束玉生怕杨硕犯了什么禁忌,也顾不得杨硕脏污的身体,冲上去紧紧抱住杨硕。

“好了!”殷束玉努力安慰他,“事已至此,你再怎样也改变不了了…”

杨硕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绝望的泪水流了满脸。

看着平静下来的杨硕,殷束玉才敢放开他,她叹了口气:“杨硕,你告诉我,产翁究竟是什么?”

“你为什么又会…那么害怕?”

杨硕默默地坐到床上,和殷束玉讲起了他从小听到大的关于“产翁”的传说。

“我小时候的时候,我奶奶还没过世,她和我讲过。”

“产翁,其实就像是我们村子里的一种诅咒。是神为了惩罚没有承受过生育之苦却要凌驾于女人之上的男人。”

“很久以前,我们村还是男耕女织的生活,男人有着绝对的权威地位,他们可以随意打骂家里的女人,甚至还能轻易决定女人的生死。”

“如果有人犯了错误,只要他们里面有哪怕一个女人,那么就是这个女人要承担所有惩罚,因为女人低贱,而男人,是最主要的劳动力。”

“直到有一次,一群怀孕过后任然在田地间辛勤工作的女人们被山上的土匪掳走了,几天后,等男人们终于找到她们,却发现她们已经被土匪奸污了。”

“男人们怒斥他们不要脸,在村里人全票通过下,她们被沉了塘。”

“这次过后,村里的女人的死了大半,没有人生育,村里的人便也越来越少。”

“于是在村巫的建议下,他们又献祭了几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渴望得到神明的赐福。”

“然而正是这一举动激怒了神明。”

“神降下惩罚。”

“献祭过后,村里男人的肚子都渐渐地大了起来。只要你是个男的,不管多少岁,肚子都像个孕妇一样。”

“再过后,他们都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苦楚,终于到了孩子快生下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以为快解脱了。”

“然而在一个晚上,所有男人的肚子都被他们怀着的那些孩子从身体里撕开,血淋淋地爬了出来。”

“这便是产翁。”

杨硕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再也强撑不住,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上。

“可是…在几百年前我们村就没有产翁了…”

“为什么会是我!?”杨硕绝望地捂住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吼。

听完这个故事,殷束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想要安慰他:“只是…传说…”

然而殷束玉的视线死死地看着杨硕隆起的肚子,安慰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她想说,只是传说而已,不知真假,不用害怕。

但是杨硕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却在明明白白地、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不是传说。

殷束玉只得轻轻拍着杨硕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妈…刚刚用我们的头发做了一些事情…”殷束玉斟酌着开口,“事情不会像我们想得那么糟糕的…”

杨硕没有说话,转头吹灭了油灯。房间突然陷入黑暗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杨硕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我睡了。”

卧室内陷入极致的安静,殷束玉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杨硕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她走到床的另一边翻身上床正准备睡觉,却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是了,她还没有涂…那个黑漆漆的东西…

她推了推身旁的杨硕,想要把他叫醒。然而杨硕却睡得很沉,无论殷束玉发出多大的动静,他都没有醒过来。

算了,我自己去找找吧…

殷束玉穿好拖鞋下床,把房间里能打开的箱子柜子都打开翻了个遍,然而都没有找到那个小罐子。

殷束玉甚至把杨硕的身上都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

她叹了口气,决定今天晚上赌一把,就这样赶紧入睡,绝对也比醒着安全。

正当她盖好被子准备入睡的时候,窗外却传来一阵唢呐的声音。

农村的夜晚本就安静至极,因而唢呐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

殷束玉深切知道人总是死于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她堵住耳朵试图忽略这些声音,然而却并没有任何效果。

唢呐声无孔不入,又像是贴着殷束玉的耳朵演奏一般,她本想着过一会儿声音就会消失然而事情却并未如她所愿。

她转头看着身边依旧睡得很熟的杨硕,心里止不住地翻江倒海。

在她愣神的瞬间,她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控制一般起身打开窗户,把头伸了出去。

深夜寒冷的风吹过来,让殷束玉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明,等她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翻出窗户,站在了院子里面。

她心里一紧,转身原路返回,然而窗户却从里面紧紧关闭着。她立马绕到大门想赶紧回屋,然而原本没有锁起来的房门此刻却紧闭着,无论殷束玉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一阵阴风从背后吹过来,殷束玉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进不去了…

然而原本吹奏不停的唢呐声却在这时消失了,现在除了殷束玉低低的啜泣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她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不行…我不能死…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腰看着黑洞洞的锁眼,随即蹲在地上摸索着,想找个东西把门撬开。

“咳咳咳…”老头沙哑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黑暗里显得尤为清晰。

殷束玉原本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变得紧绷起来。她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过了许久,她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便又开始对着门锁捣鼓了起来。

“咚、咚、咚…”一阵沉闷而又充满规律的声音在此刻清晰地传入殷束玉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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