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滚冷冷道:“我没有什么愿望需要阁下来帮忙实现?”说着,就要走出去。
那黑衣人倒是也没有拦着他,闪到一旁空出了位置。
缅衮前脚迈出去,那黑衣人却突然鬼魅一般闪到他身前来。
“将军真的没有心中遗憾之事吗?将军不记得赛琪了吗?”
缅衮双眼一寒,猛地伸出双手掐住对方的喉咙。
他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戾气,显然被人提到了内心隐秘的地方。
那黑衣人虽被掐住了脖子,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将军……将军如今功成名就,见着别人娇妻美妾在怀,就没点遗憾?别人……都能与青梅竹马再续前缘,将军,将军为什么不能呢?”
这个别人无疑指的是季成昭了。
缅衮被说中了心事,当他得知季成昭大婚的对象和他有这么一段过往的时候,内心不是不触动的。
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握住黑衣人脖子上的手松了些。
那黑衣人伸长脖子,凑到缅衮耳边道:“我此番来找将军,就是为将军实现心愿!”
显然她看见了缅衮脸上的遗憾神色,以及他有些意动的眼神。
缅衮又加重了掐紧她脖子的力道:“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格格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将军复活赛琪!”
缅衮沉声道:“不准提她!”
他扫视了左右,在门口挟持着这黑衣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缅衮挟着对方,又闪身进了方才的雅间。
他一脚踢上身后的门,又将黑衣人猛地掷到地上。
缅滚寒声道:“有什么话快说,莫要再来纠缠,否则我扯你去见官!”
黑衣人趴在地上,揉了揉自己被缅衮掐的发疼的脖颈。
“将军可听过无方岛?”
“无方岛?”
缅衮虽是异族,但是汉化多年,这座汉文明里的仙岛却还是知道的。
黑衣人瞧他面色也能明白。
“这可不光是神话里的仙岛,实际上在现实当中这座岛屿也是存在的。这座岛上有奇珍,最为珍奇之处,便是涅槃丹。”
“涅槃丹?”
黑衣人得意洋洋地望着缅衮,“将军汉化地这般彻底,想来不会不知道这涅槃丹的意思?”
涅槃——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你是说重生?这丹药可以使人重生?
他一瞬间回想起赛琪向自己奔来,而后又是她后心处中箭的样子。但随即他又清醒了过来,摇着头道:“不,不可能!世上若真有这么个丹药,岂不是死的人都可复活?这,这简直不可能?”
猛地上前一步,朝那黑衣人道:“我真是疯了,夜里不归,竟赔个疯子在说疯话?”
说罢,转身就要走。
身后那人却突然大声道:“我自然没有哄骗将军,我之所以知道便是因为我来自那无方岛。”
缅衮迈出去的脚步停住了。
那黑衣人道:“将军若是不信,随我到房顶上来,我自有办法让将军相信。”
说罢,不管缅衮听未听,推开房间里的窗户,脚踩窗沿,一跃就上了房顶。
缅衮看着她这矫健的模样,倒确实不像寻常之人,终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也尾随着上了房顶。
房顶上猎风阵阵,直将人的衣袍吹得鼓鼓作响。
那黑衣人手持铜铃,摇晃了起来。口中喊道:“百鸟归来!”
她连喊了三声,一声比一声大。
缅衮看着已经昏暗的天空,除了风在吹,并无任何变化。
突然一只小雀飞了过来,随即另一只小雀也飞了过来,一群燕雀飞了过来。
然后一些其他种类的鸟,飞了过来。
缅衮看着,这里头居然还有些不常见的鸟类,这些鸟的样子身上毫无训练过的痕迹,看得出全是野生在外头的。
黑衣人转头看着缅衮,见他面上已有惊色,略有些得意。
这时群鸟吵嚷,那黑衣人又是摇了铜铃,道:“肃静!”
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方才还吵吵嚷嚷的鸟群顿时安静了。
“左!”黑衣人道。
然后所有的鸟都向左边飞去。
“右!”所有的鸟都向右边飞去。
“散!”方才还聚集在一起的鸟群顿时四散开来。
它们聚集成一个圆环,停在黑衣人头顶上方。
“去吧!”黑衣人手持铜铃,又摇了两声。
鸟群振翅高飞,发出扑扑的羽翼抖动声,飞过缅衮头上的天空。
望着缅衮脸上的神色,黑衣人垂下衣袖,道:“这下将军该信我了吧?”
缅衮不言语。
黑衣人信步闲庭地在屋顶的房檐上走来走去,当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我等看守无方岛屿,自然为着守卫岛上奇珍。将军方才也看见了,我等守岛之人都通百兽之语。这是因为无方岛自上古时代起。真正的宝贝涅槃丹便一直由上古巨兽在看管,这是我岛不传之谜。”
缅衮见了方才的景象,至少对于这个黑衣人不是普通人是信了的,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着这么个无方岛,岛上的人确实能听懂野兽的话。但是他们是否世代看管着这个“涅槃丹”,却有待商榷。
黑衣人显然也知道这点,她格格笑道:“将军的疑问我自会解答,毕竟口说无凭。”
缅衮道:“你难道还有证据?”
“你们将谁复活了?”说道这里,他先是震惊,即可狂喜,然后又强作镇定。
黑衣人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笑道:“届时自会让将军知道。”
缅衮道:“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帮我实现心愿?是要利用我来做什么?”
这时巡城的人来了,黑衣人轻轻跃上另一处的房顶,道:“先让将军信了我们,到时自会寻将军!”
说罢,连跃几个跟头,消失在夜幕当中。
这时城防司的人执火把巡逻至此,看着有个人在屋顶上游荡,当即大声道:“房上何人,星夜为何还不归家?”
缅衮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平地。
领头的军官借着火把一照,发现是缅衮的脸,他是季成昭手底下的人,自然认得他。
“原是缅衮将军,怎的不在侯府,竟在此酒坊屋顶上吹夜风?”
缅衮状似不好意思地抹把脸,“人人都成双成对,就我形单影只,故此来此地借酒浇愁,不料遇见众位弟兄。”
那领头的军官也是个单身汉,当下哈哈笑道:“我道什么事?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过安定侯新婚燕尔,将军住在他府上难免看着侯爷与夫人情谊甚笃,眼热也是正常。将军若是不弃,不若等哥几个儿下值后一道吃些酒水?”
那军官指着远处,道:“也就几条街了,巡完兄弟我就下值了。”
“有甚不好?”缅衮道。
***
初春,如今京师里卖什么的都有。得亏于大景朝水运发达,将最南处的河鲜,海鲜都运了来。
侯府里的大厨们一早采购备下了些,今儿个餐桌上众人都吃到了。
季成昭在京城已经有好几年,受益于河运的发达已经习惯了。
这却是苏棠离开京城后,再次重返京城的第一年。
她用筷子挟着海鲜,心里嘀咕道如今竟能在初春吃到南边的河鲜了。只是侯府里这师傅惯用这样煎炒的手艺烧制菜肴,倒是将好好的河鲜浪费了。
也是难得起了烧饭的心思。
这日季成昭上值回来,刚走到饭厅用膳,就老远闻得一阵鱼鲜肥美的味道,又夹杂着些葱姜佐料的味道。
南由跟在他身后,鼻子已经灵敏地闻到了。
季成昭显然也闻到这味道了,只是面上不显。
进了饭厅,苏棠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了季成昭进来,连忙起身去帮他脱掉外面罩着的氅衣,又递水与他漱口。
二人举筷用膳,略吃了会儿,苏棠笑意盈盈地问道:“侯爷觉得今日饭菜如何?”
“不错!”
他说完,见苏棠仍然露着一双美目看着自己,显然对于这番简单的评价不能满足。
“这几道河鲜甚佳,怎的厨房的手艺如今渐长?”
他明明记得前几日同样的食材,厨房做的可不是这样的菜。
苏棠抿嘴一笑,却不说话。
季成昭自是聪慧异常,看着苏棠的模样,又看着旁边雪芽和齐麽麽的神色,哪有不明白的?
当下都有些吃惊,“棠儿,这是你做的?”
苏棠点点头。
齐麽麽在一旁帮腔道:“侯爷,这几道河鲜都是夫人亲自做的,不止这里,给缅衮大人和府上南由,北由几位小哥也准备了的。”
南由在一旁站着,听见自己也有份,当下脸上乐开了花。
笑着对苏棠道:“谢夫人赏赐!”
季成昭却快步走到苏棠跟前,拾起她的双手一看,倒是并没有见着伤口。
当下心下一松。
苏棠两手去回握住他,道:“母亲祖上是海边的人,因着对于烹饪海鲜,河鲜一道,有些技法,这个我也是会的。”
季成昭道:“原是这样,你厨艺这般好,承自岳母,料想从前老师也极有口福。”
从前季成昭都唤苏棠母亲做师母,如今偶然听他叫岳母,再想起两人现下的关系,苏棠直觉造化弄人。
“棠儿,厨房杂乱,往后这些事让厨子们去做,自己勿要动手了。”
苏棠摇摇头,笑道:“也不是时时都有机会的,最近瞧着这河鲜肥美,一时未忍住。”
她压低了声音,在季成昭耳边道:“何况见昭哥哥爱吃,我也开心!我为你了做不了太多事,能做一点也是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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