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议

尝到些许甜头,周衡更加坚定要做一个讲道理的人。

他心存某种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自是不方便与石康多言。

不过他心里也有成算,且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不达目的不罢休,至于那烦人的裴怀义,时机一到总有法子去应对,无需花太多心思。

“走就走,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处处为您操心,怎么就碍眼了,依属下看,外头鬼鬼祟祟蹲点的人才碍眼,简单干脆打一顿算了,没准打一顿就不敢凑过来碍眼了呢!”

石康还是不死心,念念叨叨,令周衡感到厌烦。

过了好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住才不耐烦敷衍道:“成了成了,多大点事值得你啰嗦半天,想打就赶紧去打,别在本侯耳边吵,烦人。”

“哎,属下遵命。”

石康盼这句话好久了,当即应声,担心晚一步周衡会后悔,便一刻不停留地往外走。

两刻钟之后,他容光满面地从外面回来,也不主动回禀,恭恭敬敬站在周衡旁边,就等着人主动询问。

两人一块长大,就如石康了解周衡一样,周衡对石康的尿性也是一清二楚,故而他愣是一句不问,就看谁耐不住先开口。

“爷,您咋不问我事情办的如何?”

“这还用问?”周衡嗤笑,漫不经心地回答:“本侯只需看一眼你的表情,明晃晃冒着傻气,就知道是何结果,哪里需要多费口舌问一遍?”

石康:……

“结果不难猜到,可过程更精彩啊。爷,您心里就不好奇,不打算问一问吗?”石康满腹忠言愣是没机会诉说,便不死心继续循循善诱。

“不好奇,结果摆在那里,过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周衡依旧不松口,乐得看身边的傻下属憋闷,等着对方说话,“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先退下,难得安逸,本侯准备睡一觉。”

“有,爷稍等。”

石康欲言又止,哀怨地望向周衡,心中腹诽,悄悄埋怨了好几遍。

什么主子啊!惯会揪人心,一点亏也不愿意吃。

“那门口蹲守的裴家人已经拖去小巷处理了,而且……嘿嘿……”石康顿了顿,买个关子才继续说道:“而且,裴世子当时正好与朋友在小巷边的茶楼上饮茶,他亲眼看见了,您是不知道,他那会儿脸都气红了,可自己不占理,愣是不敢出声,真是痛快。”

石康越说越兴奋,周衡闻言也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嗯,确实痛快。

不过有些话得说在前头,他没有命人去打架,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

至于被打的常山侯府下人可与他无关,谁让那人鬼鬼祟祟到门口探头探脑,不像个正经人。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此举不妥,他们侯府护卫又不瞎,遇上别有用心之人定是尽忠职守,护宅护主,动手也再正常不过了。

“裴世子恐怕要气昏头了。”

“若是连这点都承受不住,岂不是枉费本侯花费心思给他准备的惊喜?”

周衡身心舒畅,想了想,大好时光还是莫要浪费在睡觉上,便招呼石康,道:“去安排一下,随本侯进宫。”

他得去添些油,让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

……

时光荏苒,转而已至八月仲秋,秋风徐徐,硕果累累的丰收时节。

乡下的百姓们忙活收成,城内的富户贵人们也忙着盘点秋收账目,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充实。

齐国公府,明珠阁。

孟玉嫤正在核查近期庄子上送来的账册,她低垂着头,额角碎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脸颊两侧,轻轻晃悠,显得整个人越发恬静柔美。

每看完一页,她就会提笔在旁边做个小小的记号,以便下次查阅时能一眼分清账目情况,为自己节省时间。

“叩叩”

书房门被叩响,双儿端着清洗好的果子走进来,轻轻搁置在桌子上。

“姑娘可要吃林檎?城郊庄子送过来的第一批果子,您若想吃奴婢就给您切块。”

“甜不甜?”往年第一批果子都会带点酸,孟玉嫤不爱吃,故而才询问一嘴。

“奴婢尝过,比去年的第一批要甜,奴婢切了您尝尝?”

“嗯。”

孟玉嫤颔首,不再管双儿那边,继续埋头盘账册。

林檎清脆,入口甘甜,回口微酸,倒是符合孟玉嫤的口味,她忍不住吃了半盘子,才命双儿撤下。

“一会儿你让人往西苑送一筐。”

“是,姑娘。”

双儿有些不情愿,但她清楚掌家不易,西苑如今还算安分,没必要因这点小事让主子费心。

一筐林檎罢了,全当喂了狗,给他们占点便宜,好堵他们的嘴多安静一段时日。

双儿领命告退,孟玉嫤又继续看了半个时辰才将所有账册盘完。

此时日头偏西,准备好的午膳已凉透,表面凝结一层油,瞧着就让人没有胃口。

彩月见孟玉嫤出来忙命人热菜,谁知菜没热完,就见管家忠叔匆匆而来,一进门便跪下,愤愤道:“姑娘,常山侯府来人了。”

没等忠叔继续说下去,孟玉嫤的心头突然一咯噔,配合忠叔愤怒的神情,她隐约猜到了常山侯府的来意。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竟然……竟然毁诺来退婚。”

忠叔说着,愤怒的一拳砸向地面,经摩擦很快渗出血迹。

“忠叔,您这是做什么?”孟玉嫤与彩月大惊,忙伸手去扶人,被忠叔避开了。

“咱们公爷与夫人仙逝一年,他们便连装都不想装了,退婚便退婚,偏生不要脸的往姑娘身上扣屎盆子,简直恶心至极。”

孟玉嫤与彩月的注意力都在忠叔的手上,生怕伤到骨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所言何意。

“明明是裴世子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定了亲还单独与别的姑娘游湖赏景,前段时间更是与华安县主打得火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家相交,重在义字,怀义怀义,白瞎了好名字,竟是个不义之人,我呸。”

忠叔一顿破口大骂,可心中依旧觉得不解气,想起那母子家还在前厅等候自家姑娘,又是心中一阵恶寒。

“什么,退婚?”彩月后知后觉,不自觉抬高声量,当即撸起袖子,怒问:“裴家谁过来了?”

“裴夫人与世子。”忠叔看向孟玉嫤,满眼心疼,着实舍不得自家好好的姑娘去见那恶心的母子,担心过去会受委屈,“姑娘若是信得过老奴,老奴就拖一回大替您解决此事。”

“合了八字的婚约怎可说退就退,可不是欺咱们公爷不在无法做主吗?竟还明里暗里说……说您与昌平侯往来过密不守……呸,简直欺人太甚。”

忠叔点到为止,有些话着实说不出口,不过也足够孟玉嫤她们意会了。

孟玉嫤闻言顿时沉下脸来,先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后眼神发冷,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两家能结儿女亲家,就说明关系即便算不得特别好,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然而退婚理由千千万万,裴家却选择了最得罪人一种,也不知是无意间犯蠢,还是故意为之。

孟玉嫤沉默半晌儿,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应当走一遭,会一会那母子俩,便对忠叔说道:“登门即是客,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我们绝不可失礼让人诟病。忠叔您手还伤着,先去处理伤口,那边有我与彩月就足够了。”

“姑娘,还是老奴陪您去吧!”

“不必。”

孟玉嫤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凡事她决定的事情旁人说再多也不会更改,忠叔深知她脾性,想了想到底没反驳她。

“既然姑娘坚持,老奴便先去处理手上的伤,晚些再过去,若有不妥您切莫硬碰硬,派人告知老奴一声,届时帮您处理。”

“好,累您操心了。”

孟玉嫤站在门口一路看着忠叔走远,将父亲在世时的忠叔与现在的忠叔相比,她突然发现大家伙都变了,变得更护短也更强势了。

不过,也只有变得不好惹才能更好的保护身边人,这个道理孟玉嫤自己明白,忠叔明白,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明白。

思及此,孟玉嫤突然心中大定,带着彩月转身去往前厅。

明珠阁离前院外厅有一段距离,主仆俩走了一刻钟方才到达,只是没等她们进去,就听到里头断断续续传出抱怨的声音,显然是里头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孟玉嫤停步在门口,稍微整理一下衣裙,确认一切妥帖才挂起笑容抬脚入内。

“方才有事耽搁,让伯母与世子久等了。”

孟玉嫤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含笑与裴夫人打招呼,表达让客人久等的歉意,为今日的谈话开一个好头。

随后她又侧头看向裴夫人身边的裴怀义,冷淡地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哼,确实等得久,不过你如今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忙碌实属正常,便不计较你的失礼。”

孟玉嫤客气招呼,不想两家闹得太难看,可偏偏裴夫人不配合,一边说着理解体谅,一边又讽刺孟玉嫤不尊重她这个长辈,让客人久等不懂礼数。

言辞之刻薄着实没有大家主母的风度,处处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令孟玉嫤当场冷了脸,说话也逐渐变得不客气起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孟玉嫤掌管齐国公府,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脸面,也是已逝爹娘,以及整个府邸的脸面,不该退让的,一步也不能退。

“伯母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些。”

“呵,怎么,我有说错吗?说你一句就受不得想要反驳,有你这么做晚辈的吗?没教养,不懂礼数。”

裴夫人出身不高,因她父亲对老常山侯有救命之恩才得以嫁入裴家,享受富贵荣华。

然而也正因为她的出身,刚嫁入裴家那几年不管在府内还是府外,总有人议论她,说她上不得台面,久而久之,她就变得敏感多疑,听不得半句反驳的话,霸道至极。

“伯母口口声声说晚辈没教养不懂礼数,殊不知伯母比晚辈更不堪,起码晚辈还知晓登门拜访需先递帖子,主人家方便才可登门,而非想来就来,来得不是时候还要怪主人家招待不周。”

通过裴夫人的态度,孟玉嫤已清楚今日无法善了,干脆一下子将话说开,两家早些分道扬镳,谁也不耽误谁。

“你你你……”

“伯母还是莫要将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废话上,进入正题吧!这个婚约我同意退。”

林檎是苹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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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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