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我死皮赖脸绕圈巴结,挖空心思邀请我去玩牌赛马。我基本上有求必应。有了充分理由的我忙于笑自是越发减少回去的频率。有时我听别人的恭维毫无感觉,反而嫌弃起他们的不真诚。好几次避开人群猫进角落,捧着喜剧哈哈大笑。
笑到肚子直痛的我被剧本家的才华折服。瞧瞧他们写的什么?女人永远脱离不了爱情、家庭和婚姻,带着那么一点惹人恼的愚钝和不知悔改,哀天怨地。真有别人请问是否需要帮助,便扬起下巴,苦苦维系自尊。灾难来临,又着急忙慌去寻求帮助。好像她们只能这样。
泛滥出来的废话啊。马上我又觉得似乎是因为我足够庸俗,琢磨不透其中奥妙,过去才会把这些东西当成知己。可笑啊,真是可笑。糊涂人自怜,才会掉过眼泪,傻傻地把里面的女主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抒发。炽热降退,我突然想通道理,脑海里萌生出一个天才想法——我要做出一场无与伦比、超越现存所有规范的戏剧。
把女人当成男人,把男人换成女人。让风刮着糊涂的闹剧到世界上的每一处。让他们看看女人不当陪衬,还能把思想的花撒到哪里。
日销月铄,我思忖着要做的准备。思考的时间推掉了无用社交。没过几天宅子仆人特地过来通知我,我的树的针上长出一个个白点,后面将针全全包裹,协同那些叶子膨胀起来,看上去就像细长的白色水滴,上窄下粗,即将炸裂开来。
我放下了剧院的活动。回去后,我便从少爷口中得知,伯爵背着我悄悄请了科学家。那些人谨慎执着要求把树送远。你觉得呢?伯爵假装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果断一口回绝。有我在,树离开这种事压根不会发生。
亲眼看他们在伯爵面前换了种说辞。我被死皮赖脸的少爷拉去享受了顿下午茶。开场我们还和和气气地聊着天气。没聊几句,少爷像饮酒了一般大吵问我,她施展了什么骗人的花招,让我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我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谁。我不由好笑。笑他辱骂我的同时,自己也在受伤。都说虎父无犬子,我从未想过一个男人能如此脆弱不堪。
仅仅是我和他犯了一样的错误!甚至更轻!
我轻轻拍拍他的脸,他竟然就此静下来,同我嬉笑起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分毫不差,调戏般道,和她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来得快乐,但是你要是学她,我敢保证肯定也有她一半好。他居然说自己痛苦。我确实没见到他多少悲哀。只记得他说,爱之人不忠,最为刻骨铭心。
我也没说什么,他就独自一人哀怨了一整夜,闹得人心惶惶。我倒是难得睡了个好梦。即日,他的父亲找我过去谈话,施加压力。我无动于衷,但又实在有点好奇,用余光轻瞧。那还是首次见他精心打扮,却唯唯诺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似舍弃了抬头看我的勇气。亲近的仆人偷告诉我,少爷一整个早上都在用毛巾敷眼,以求消除红肿。
我突然想起邀请我进入宴席的那些女男人们。在意外表的光鲜亮丽,他们说那是无法破除的魔咒。可遮遮掩掩的背后,算悲剧还是喜剧?
我弯着嘴角答应了。少爷至此之后所有都不管了,只管跟在我后头。我干什么他也照做,全身上下散发着喜悦之情,将我的话当做神谕。圣女银像也被他藏起,摆上了我的个人画像。有次我进了房间。他也在那,不走只在笑。我拉来抽屉一看,他携带满满一抽屉的花,妄想敲开我心门。
哦,了不得,我不禁感叹他是如此有天赋。他傻傻一笑叫我把后半句,他真是次次能抓住成为笨蛋的精髓吞入腹中。
他说贫瘠的生活从未见过我这种美人。我不感兴趣打开窗户看着树。他乘着美好愿景,还在说他那一年四季都开的花难得一见的盛况。
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大题小作。他躲在只有自己的房间里,谁也进不去,泪水奔流。赌气,他内心还是个孩子。
到后来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又欢天喜地向我跑来。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不嫌脏跪在我的脚边,把地板擦得程亮。任我随意摆布。任凭占有把那些事情从他脑子里驱赶出去,直到头比耸起的肩膀更低。这里有一颗真心,可就算它滚落在地沾满泥土,我也全然不在乎。
后来我知道了,那些嬉皮怒骂是他对自己的保护。小时候伯爵为了锻炼他的胆识,半夜把他扔到传言装满怪物的墓地里,威言命令所有人不允许去找他,留他在墓地同游荡的魂魄哭泣。
可怜啊,我想着想着,想着我那未完成的剧本,几乎是一瞬间想通自己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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