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秘密就是把柄

告别老妇人后,冷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那些消息太过震惊,让人一时根本无法接受。

可最后,又不得不接受。

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神骨便转移了。罗家不想见到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帝星黯淡,又失去神骨庇佑,先帝被人毒死,也在情理之中。

冷瑶坐在桌前,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里很平静。

是的,听说自己父皇是被毒死的后,她除了震惊外,没有一点别的情绪。

以前夏家、杨家总要提防不怀好意之人踏入女帝寝宫。可自从尊皇剑现世,女帝寝宫就成了禁地。那些大臣莫说晚上来商讨国事了,就连白日里都不敢从这儿路过。

罗家那个天天催她熄灯就寝的总管也不来了。

所以现在,冷瑶得以独享这片宁静的夜色。她又拿出了姜茉莱的手札,放在油灯下细细看着。

“今天运气很不好,让他看见我大肚子的模样。每次怀孕,我都会感到恶心。御医说这是正常的,其实不是,我只是单纯恶心肚子里那个孩子,恶心到饭都吃不下。”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安慰自己,这个孩子是他的。这么一想,我就好高兴,好开心。可他从来不会碰我,又哪来的孩子呢?”

......

冷瑶实在无法读下去了,再度合上手札。

传说里,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通过去,晓未来。那个爱上人皇的神,究竟有没有看见今日这一切呢?

如果看见了,为何又要与任何相爱呢?

传说已经成了传说,过去的人无法告诉今人他们的心思。长夜漫漫,终有天明。

第二日,她把先帝可能是被毒死的消息告诉了夏宥期。

但这么一条惊讶的消息,夏宥期听完后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倒有这个可能!”

冷瑶有些意外:“夏公子,你好像并不惊讶?”

夏宥期的身影顿了下,立即甩开扇子,扇了几下,同时说道:“我当然惊讶,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理。”

以前他可不会解释这些的,冷瑶心里疑惑更多,却也没问,只是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推过去道:“夏公子,天热,喝口水吧。”

其实今天天气并不热,甚至有些冷。经她这么一提醒,夏宥期也意识到自己摇扇子的举动有些突兀,赶紧一甩扇子,合拢握在虎口。

自从尊皇剑现世后,也就只有夏宥期敢随便进出女帝寝宫。现下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倒是方便了讨论。

夏宥期端起茶杯,饮下一口茶水,也压下心中的别样情绪。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笑面冷心的公子。

“杨焕成正在找罗家把柄,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

冷瑶轻声应下,心里还在想他今日的重重异举。

可夏宥期却误会成了别的,沉吟一番,抬首缓声道:“先帝的事,你不必过于担心,杨家肯定会查出来的。”

冷瑶愣了下,又生出一点疑惑,直直看着他。

似乎是为躲她的目光,夏宥期直接站起来,刚甩开扇子,又记起今日天气,便立马合上,往门那边退去。

临到出门时,才想起还没告别,于是转头说道:“下次有事,再找我。”

剩下的冷瑶还是没琢磨明白他的异常,轻轻叹了声,准备去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她本来想出宫亲自去找杨焕成,可自从上次出逃后,宫里的守卫明显多了起来,且全变成罗家的人。不过杨家在宫里的探子也不少,让杨焕成进宫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刚传递完消息回来,就见冷宫那边抬出一具尸体。冷瑶心一紧,立即跑过去掀开草席一看。

果不其然,是昨日那个老妇人。

她是自杀的,脖子上的麻绳还没取下。平日里照顾老妇人的弃妃见女帝来了,壮着胆子递出一封血书。

“陛下,这是她留给你的。”

也是天意,这张纸本来永远到不了女帝面前。可偏偏今天,女帝路过冷宫,瞧见老妇人尸身,也见到了这封信。

冷宫里没有笔墨纸砚,老妇人只能绞下自己的头发,穿过草芯做成一只简陋的笔,蘸着自己的血,写在自己的素色单衣上。

信里只有一个老人的忏悔,对不起女帝,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一时的胆小,毁了女帝,一时的贪婪,毁了自己的女儿。

她没有乞求女帝原谅,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罪孽,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洗清的。所以她死了,用自己的生命去赎罪。

看完整封信,冷瑶怅然若失,却不知该感叹什么。这些罪孽不是老妇人一个人造成的,可只有她吃下了恶果。

原来报应,也是要分人的。

“呵呵!”

冷瑶笑了声,把信放在烛火上。随着火焰吞噬一切,宫女进来禀报道:“陛下,月山王求见!”

“让他进来吧!”

她随手挥开余烬,变成了个对着烛火郁郁而叹的愁婉女子。

杨焕成进来见到她这模样,立即问道:“陛下,可是出了何事?”

“不是朕的事,而是朕的父皇。”

冷瑶在醉红楼学过,如何不动声色地扮可怜。眼下便单手撑着脑袋,双眸注视晃动的烛火,继续叹道:“王爷,朕能信你吗?”

杨焕成果然上套,立即保证:“陛下放心!臣绝不负陛下信任。”

她随即一笑,不在意道:“无妨,你就当听了个故事。王爷,请坐吧!”

杨焕成一边心里思量着她究竟想说些什么,一边慢慢坐在了女帝对面。

只等他坐下了,女帝才说道:“朕最近才听到一则传言,父皇是被人毒死的。而那下毒之人,正是当朝宰相——罗兴。”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如万钧巨雷在杨焕成心里齐齐炸响,震得他瞪大双眼,呆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回神。

却不料,女帝瞧见了他的反应,面露失望道:“朕的故事讲完了,宫里都是罗相的眼线,王爷出去时要小心。”

杨焕成顿时明白过来,宫里都是罗家的人,女帝即便知道这个消息也无处倾诉,更无法为父报仇。

所以今日才会召他前来,把这件事告诉他,希望他能去调查个水落石出。

正巧最近,他还在愁如何抓住罗兴的把柄呢。没想到今天,把柄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想到这一点,杨焕成起身跪拜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查出所有真相,绝不让先帝含冤而死。”

冷瑶心底窃笑一声,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无精打采、不相信的模样:“那就有劳王爷了!朕累了,王爷,能否让朕休息一下!”

“臣先告退!请陛下保重龙体!”

人一走,冷瑶又精神起来,端着烛台放到窗边。窗外暮色沉沉,似乎马上就要跳进黑夜。自从上一次遇袭后,暗中的刺客好像消停了,再没拜访过这里。

而另一边,夏府里。夏宥期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就听见后面传来个声音:“你又要去怡红楼?”

这是哥哥的声音,不得不应,他甩身回首,笑道:“没错!”

夏元基背着手,缓步走来:“你近几日夜夜去怡红楼,不累吗?”

“**一刻值千金,怎么会累呢!”夏宥期笑得很坦然。

此时,夏元基来到门前,转身盯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若他要阻止,夏宥期肯定跨不出这道门。

但他只是颔首一叹:“宥期,罗兴还记着你的仇,自己在外面要小心些。”

“多谢提醒!哥,我走了!”

夏宥期跃过大门,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待他走后,几个暗卫落在夏元基身边。

“雏鸟长出羽毛后,总爱乱飞。你们跟着他,小心他飞进别人网里了。”

夏元基转身进门的一瞬间,那几个暗卫也不见踪影。

黑夜,对某些妖物而言,是最好的天气。只有这个时候,它们才能四处走动。

罗府内,圣尊再次降临,但心情估计不怎么好,见着罗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骂:“你个蠢材,居然用妖傀去杀夏元基!你哪怕对夏宥期动手,都还有成功的可能!”

罗兴却是不明白,为何夏元基杀不得。他鼓起勇气,抬头问道:“圣尊,为何不能杀夏元基?”

站在墙角影子里的人沉默片刻,语气冷静下来:“不是不能杀,而是你现在杀不了他。若要杀他,必须先削弱夏家势力。”

随即又沉声道:“你浪费了我太多妖傀,今后我不会再给你妖傀,只帮你炼化人偶,他们虽比不上妖傀厉害,但对付凡人足矣!”

只要圣尊继续帮自己,罗兴就庆幸万分了,哪儿还分什么妖傀人偶的,赶紧躬身拜谢道:“多谢圣尊!”

等再抬起头,阴影中的人已经消失了。罗兴转而看着窗外,黑夜如墨,遮住了一切。

那夏家的小公子总是守在女帝寝宫,坏了自己不少好事。既然夏元基杀不得,杀了他弟弟,一样要他的命。

罗兴神色逐渐阴狠,最后得意一笑。

却不知自己在算计别人时,也有人在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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