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茗雨一路跑回出租屋，看着窗口透出的灯光，呆立在原地。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得含着泪的眼眸愈发清澈。
不知何时，姌诗琪悄悄来到她身边，看着月光下她的侧脸，恍惚间竟看到了妹妹的影子，却很快压下这念头，轻声问：“怎么不进去？”
阮茗雨被吓了一跳，赶紧擦干眼泪，淡淡地说：“没事。”
姌诗琪这才看清，她嘴角磨破了皮，血丝还沾在上面，身上也沾满灰尘，不由得一愣：“怎么受伤了？”
“摔的。”
“摔的？摔能摔出拳印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再骗我了，我讨厌被人当傻子耍。”姌诗琪的声音依旧轻柔，语气却明显冷了下来。
阮茗雨抿着唇，忐忑地说：“打的。”
“谁打的？”
“魏潼。”
姌诗琪愣住了：“魏警官？怎么会？她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不是人。”
这句话让姌诗琪摸不着头脑，可看到她眼角残留的泪珠，还是放柔了语气：“你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所有人都这么说……你知道父亲出殡那天，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吗？”阮茗雨的声音发颤，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他们说我没心没肺，连亲生父亲走了都哭不出来。从马来西亚到现在，我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掉过一滴泪。”
姌诗琪推着轮椅往前挪了挪，伸手将她紧紧拉到身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声音轻而坚定：“可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你昨天在哭，现在也在哭，是为什么？你不是没感情，只是把自己藏得太深，深到连自己都不明白了。他们说你没心没肺，可在我眼里，这是多少人都没有的坚韧。我向来习惯把人往坏处想，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嫉妒你的坚强，想靠这些话将你击垮——就像那些造黄谣的人，把受害者拽到舆论里凌迟，逼你自己怀疑自己、否定自己。现在看，他们好像真的做到了。”
“没有！几句话而已，才不会打垮我。”阮茗雨立刻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连自己都没了底气。
“你说你不是人，我倒也觉得。”
阮茗雨一愣，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小猫。”
“啊？什么……”阮茗雨听得一头雾水，脸颊却不自觉红了。
“就算你不是人，也是只傲娇的小猫——又坚韧，又‘嘴硬’。”姌诗琪故意放低声音逗她。
阮茗雨的脸更红了，姌诗琪见状轻笑，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别再骗自己了，委屈不丢人，骗自己才傻。你只是需要哭出来，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有个人能抱抱你。”
阮茗雨浑身一僵，随即紧紧抱住姌诗琪，怎么都不肯松手。
“好了好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又抱这么紧，要喘不过气了。”姌诗琪无奈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话音刚落，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阮茗雨竟张嘴咬了上去。
“诶！别咬我啊！快松嘴！”姌诗琪下意识想推开她，可手刚碰到对方的肩膀，脖颈上的力道就更重了。
酥麻的痒意混着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她忍不住低哼了一声，手下的动作也软了下来，没再真的用力推。
没几秒，阮茗雨便松了嘴。
再看姌诗琪的脖颈，一排淡红色的牙印清晰地印在那里，每一颗牙齿的痕迹都分明，带着点笨拙的宣泄意味。
“你属小狗的吗？怎么突然咬人啊。”姌诗琪揉着脖颈上还泛着麻意的牙印，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的抱怨。
“你欠我的。”阮茗雨把头埋在她颈窝，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姌诗琪想轻轻推开她，胳膊刚使上劲，腰却被对方抱得更紧，几乎喘不过气。
“沙岩村的时候。”
姌诗琪浑身一怔，记忆突然翻涌——她终于想起，在沙岩村那个潮湿的午后，那个叫小易的男孩，曾狠狠咬过阮茗雨的手臂一口。
沉默间，阮茗雨的声音又轻轻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较真：“还有……属猫的，不是狗。”
姌诗琪被她这副较真的样子逗笑，觉得格外可爱：“好好好，小猫。现在可以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茗雨这才从腰间拿出那瓶绿色液体，轻声说：“我收到哥哥的信，他说认识杜邦先生，还说杜邦和肖天翼有合作，可能跟‘药人’需要的药品有关。今天把花卉交给杜邦后，我就一直跟着他的人，从他们手里抢了这个。”
“这是什么？”姌诗琪盯着液体，眉头紧锁。
“我不知道，但说不定和‘药人’有关。”
“肖天翼……第一次见他时，还以为是个单纯的小孩，总跟在你身后……”姌诗琪喃喃道。
“他从接手肖氏集团开始就不对劲。在肖天宇的犯罪告知书上签字，后来又用肖氏股份试探我——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想争夺肖家的财产。可魏潼说，顾庭山被海关缉私局软禁前，她在隆江码头见过肖天翼，肖天翼说，是在帮我父亲运货，可我从来没听过有这批货。父亲出事以后，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一次都没来看过，显然他的目的不止于此，现在是打算跟我摊牌了……我以前，还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阮茗雨越说，头垂得越低，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姌诗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难过，这种人，早晚众叛亲离。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会阻止他的。”
阮茗雨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问：“诗琪，你相信新闻里说的吗？”
“我不清楚阮伯伯是怎么出事的，说相信或不相信是意外，都太武断。我不觉得阮伯伯是坏人，但还是那句话，我们没看到全部真相，不能随便下结论——毕竟，像肖天翼这样擅长伪装的人，也不在少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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