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梓云宫里乱作一团,谁也没想到皇宫还出现谋杀的事,徐章是个沉稳的人,厉声呵斥宫女太监做好分内之事,以身家性命要挟,此事不得传出去。吩咐了人去太医院找兰太医,让人喊来了兰清。
秦夏陷入了昏迷,嘴角有一丝血迹,徐章抱起公主回了寝宫,兰清紧随其后,小心将人放下,兰清银针刺入人中,疼痛唤醒了秦夏。
二人对视一眼,徐章让兰清扶起公主,自己盘腿坐在床边,用力一推,秦夏喷出一口黑血。
“公主如何了?”徐章紧张询问,却不敢打断兰清医治,毒发如此之快,若是不加以施救,恐怕凶多吉少。
兰清摸着脉象,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缓过来了,等太医来了,给公主开药,清理体内余毒,应该就无碍了。”
秦夏面色雪白,嘴角血迹被擦干净,唇色偏紫,徐章盯着躺着的人,心下难受起来。都怪他办事不力,不能保护好公主,遭歹人毒手。这等手笔,背后定有高人运作,公主凶险万分,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乾清宫外,一群大臣议事完毕出来,白芍焦急地张望,瞧见一抹熟悉的面孔,那人的目光被吸引,瞧见是秦夏身边的人,他踱步往白芍走去。
孟淩是大魏朝最年轻的宰相,出身显赫,功臣孟国公府之子,年不过三十六,办事井井有条,近些年右相年纪大了,不关注朝政,朝中大多事务是左相处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唯一遗憾的是,他至今还未娶亲,长得十分俊俏,京中不知多少人想嫁给他,只可惜他孑然一身,有的说他有断袖之癖,喜龙阳之好。内情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白芍已焦急万分,方才宫人传来消息,说了主子中毒的事,她片刻也等不及要赶回去。想起左相,于是才等到现在。
“何事?”
“公主中毒了!”
孟淩一怔,忙询问,“请太医了没?”说完又觉得不放心,又道:“我去看看公主。”
太好了,梓云宫上下一团乱,此事事关重大,定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若是有左相在,无论什么事都能安排妥当。
白芍不敢怠慢,头前带路,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梓云宫。
按照礼制,公主不得随意见外臣,左相不同,还有另一层身份,秦夏的老师,老师看学生,也不会惹出宫里的闲话。
瞧见徐章,孟淩撇了一眼,兰太医在诊治,旁人都不敢出声,半晌兰太医写了个方子,兰清拿着方子去配药了。
梓云宫里时常备些药材,兰清会医术,主子小病都是兰清负责,实在不行,再去请太医。公主千金之躯,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多少人盼着她出事,越是这样,公主的饮食起居都得万分注意。
兰太医说了无碍后,便离开了,白芍出门送他,临走时给他一锭金子,是打赏的钱也是封口钱,兰太医是个识趣的,只说是来给公主例行检查的,便离开了。
寝殿里只剩下孟浪和徐章站着,对峙半晌,孟淩率先开口,“你先出去吧,我同公主有话要说。”
徐章不为所动,他只听公主的命令,其他人一概不理会,秦夏已经醒来,身体十分虚弱,看了徐章一眼,他直盯着孟淩,半晌才退出去。
空旷的寝殿,只剩秦夏和孟淩二人。躺在床上的人身体瘦弱,面色苍白,孟浪一阵心疼,她本就虚弱,经这一遭,身子骨哪里能熬得过。
秦夏挣扎着坐起来,孟淩忙扶住她,拿个枕头垫在后背,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才放下心来。
“让老师费心了。”
孟淩制止了她,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他一定会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无需多言,你先好好养身子,这件事情交给我去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背后不是简单的人物。”
秦夏摇摇头,“前几日皇帝接了位皇子进宫,怕是过不久就要当众恢复他的身份了。这么多年皇帝没有立储,还不是顾忌我是女子身份,如今朝臣有大臣支持我,皇帝没有任何动静,怕是早存了别的心思。”
闻言孟淩沉默半晌,低着声音道:“公主切莫说这样的话,小心隔墙有耳,传到皇帝耳朵里。”
“外面有徐章,老师不必过于担忧。”
说起徐章,孟淩心下担忧,踌躇半晌才开了口,“公主千金之躯,徐章说到底不是个太监,整日待在公主殿中,怕是不太好。我府上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女,过几日送进宫来服侍。”
秦夏心里要紧的事是储君之位,便含糊道:“徐章是我的贴身暗卫,极为忠诚,请老师放心,既然老师这么说了,那边依老师所言。”
同身为男子,孟淩一眼瞧出徐章眼底异样的情感,公主尊贵无比,定不是他这种身份卑微的人能与之相配,待在身边因爱生恨,事情反倒变得棘手。
秦夏握住孟淩的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决计不会让人取代,左相若是能帮我,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你只管提。”
秦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不是因为喜欢孟淩或是看上了他,若想再往前一步,孟淩的支持是必要的,朝中权重由他掌握,有他的支持,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先前送过金银奇物,统统被退回,也送过美酒美人,照例被退回,孟淩的喜好让人难以猜测,若不是秦夏的母妃同左相是旧相识,孟淩不会出手相助,倘若要他竭尽全力帮自己,还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个代价便是她自己,自古大业和女人,强者向来选权力,她虽为女子,女子重名节,可身在帝王之家,早就身不由己,区区皮肉远没有帝王大业重要,不过是一副皮囊,她生得这般好皮囊,不加以利用,倒是可惜。
孟淩心里跟明镜似的,默默地抽回手,后退一步,姿态再明显不过了。
“既然公主身体无碍,臣先告退,皇上那边臣自会探查,公主放心养病。”
孟淩背影匆匆,秦夏有些嗔怒,这副皮囊生得好看,没哪个男人不喜欢,传闻左相大人有龙阳之好,这事是真的?
他一走,徐章突然出现,“公主你怎么样,没有被欺负吧。”
秦夏扶额无语,这事存心打击她么。心中郁闷,随口问道:“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语出惊人,徐章呆立半晌,“好看。”
秦夏存着戏弄,“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回答得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秦夏都不觉得一愣,抬眼面对徐章干净的眼神,秦夏无奈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分不清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都无所谓了,紧着重要的事情做,她不行动,旁人就会抢夺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梓云宫侧殿,几个太监被困成一团,嘴里咿咿呀呀喊着饶命,徐章提着一根鞭子走了进来,白芍见他回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主子怎么样了。”
“你先去伺候公主,剩下的事我来办。”众人退散出去,屋里头传出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徐章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伤害公主就是触及他的底线,若被他们得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白芍端来一小碗肉粥,扶着秦夏起身,小喝了几口。秦夏顿觉倦意四起,不知究竟睡了多久,中间醒来过几次,安静万分,又昏昏沉沉睡去。就这么几天光景,外面已变了天。
秦夏真正清醒来,已是三天之后,得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皇帝在外找到失散多年的皇子,已经恢复他的身份,正式成为大魏朝六皇子。
“为什么不叫醒我!”
话音未落,茶碗重重地摔在门口,差点砸到刚要进门的孟淩。白芍惊呼,赶忙到孟淩身边,查看半晌没见受伤,这才放心。
“你们都下去吧。”白芍领命,带着一干人等都下去了。
孟淩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绣着精致的兰花,散发淡淡的兰花清香,他用手帕包裹秦夏受伤的手指,鲜红的血瞬间染开。
“这点事就让你气急如此,以前学的东西难道都忘了吗,权谋在于巧计,能忍也是一种本事。”
“那要忍到什么时候?父皇今日恢复身份,明日立他为储君,过不了几日皇位就易主了。我还要袖手旁观到什么时候,你说能解决这件事,现在呢?还不是让他成功恢复身份了。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死!”
孟淩冷笑,“你想怎么做?一刀捅过去,还是让你那暗卫悄悄解决他?只要他死了,皇帝第一个会怀疑谁?到时莫说是皇位,就连性命都不保。”
孟淩的话虽扎心,却也是无奈的事实,现在皇子一旦出事,最大的得益者是秦夏,她就会变成怀疑对象,顺藤摸瓜,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见她呆呆的,孟淩心软下来,耐心劝道:“你现在做的只有等,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契机?”
孟淩点点头,事情倒不是没有转机,上书立秦夏为储,必须有个由头,得是个皇帝都不能轻易拒绝的由头。
秦夏安静下来,细细思考,“他刚恢复身份,根基还不稳,仅凭借男子身份,有优势却不是立储的理由,若是干了一件大事,造福百姓,万民敬仰,立储之事便不难。”
秦夏的悟性很高,一点就透,只是缺乏耐性,毕竟是年轻气盛,还需要历练历练。思及此,孟淩忽然来了兴趣,考问道:“那依公主之见,此局如何破解?”
“批阅奏章?”这件事皇帝为什么要交给她来做,不得而知,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借题发挥,将差事办好,搬出立储君的事。
孟淩点点头,“这事马虎不得,奏章我都带来了,你先看着有任何问题,可以派人找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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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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