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她戴着口罩的脸动了动,有些嗡声嗡气。
“我……我需要复诊。”
“复诊?”盛寒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向后一步,让开了门口。
我走进了诊室。
盛寒在我身后合上了门。
“我的疹子……没见好……”我说。
“嗯?”她没有听清,把耳朵凑过来一些。
“我的疹子没见好。”
盛寒直起身,看着我的眼睛,若有所思。
“给我看一下。”她说。
我自觉地走到了帘子那边。
盛寒也走进帘子里,没有戴手套,也没有拿手电,而是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她盯得满脸通红,“你能转过去吗?”
盛寒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然后缓缓转过了身。
我把裤腰褪到脚踝,“我好了。”
盛寒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摘掉了口罩。她看着我的眼睛,带着打量的意味,从上到下,垂着眼睛,看着我的腿。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抱起了手臂。
“涂药了吗?”盛寒看着我的眼睛问。
“涂了。”我低声说。
“一天涂两次药很困难吗?”盛寒的声音很冷。
“不困难。”
“那你是故意的吧?陈灼。”
我看着盛寒的脸,看不出她的情绪,“没有。”
“那你告诉我,这些怎么还没好?”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盛寒微微皱了皱眉,“你要敢说是我诊断错了,你就等死吧。”
“你现在是在威胁你的病人?”
“现在是我的病人在威胁我。”
“我威胁你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陈灼。你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手段是跟谁学的?”盛寒皱着眉,或许是因为已经工作了一天的缘故,她的眼睛有些发红。
“你在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幼稚。”
“我哪儿幼稚?”
“湿疹长在你腿上,难受的是你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
盛寒诊室里消毒液的味道灌满了我的肺叶,我觉得自己已经药石无医。
“我好不了了,灰灰。”我知道自己听起来像是在求饶。我确实是在求饶。
盛寒看着我的眼睛,眉头舒展,然后呼出了长长的鼻息。
“药膏给我。”她张开手。
“我自己涂就好。”我说。
“不是自己不会好好涂药,所以才来吗?”盛寒绕过我,抽出一张蓝色的一次性无纺布铺在了床上。
“躺上来。”盛寒说。
我抬了抬脚,转过身,看着床,又看了看盛寒。
“你要想坐那张椅子也可以。”盛寒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妇科检查椅。
我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羞愧难当。在我过去一周发了疯一般的幻想里,这张椅子曾经出现过一次。
眼下,那把椅子我是绝对不会躺的,我只能选择躺上床。
我提着裤子,慢吞吞地坐在床上,把腿伸展,然后转头看着俯视我的盛寒,看着她有些冷的眼睛。
在那个瞬间,我才意识到我此刻经历是某种“现实”,而非我那些只能在夜晚发生的幻想。
“药给我。”盛寒说。
我从衣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放在了她的手心。
盛寒旋开螺旋帽,把清凉的药膏挤在我的皮肤上,又用右手温热的指尖涂抹均匀。
我的心跳飞快,身体发麻,大脑根本无法思考。
“盛寒。”我握住了她左手的手腕。
盛寒愣了一下,看向了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让她停止惩罚我,我想认错,我想坦白我过去的一周里这颗又低俗又猥琐的脑子对她做的所有事情,我想跟她好好对话,我想邀请她吃完饭,我想让她跟我一起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周五的夜晚。我想让她爱我,然后把我所有的梦境都填满。
“你……几点下班?”我的喉咙干涩,身体快要烧着。
“我现在已经下班了。”
“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
“答谢。”
“答谢我什么?答谢我给你涂药?”
“嗯。”
“腿抬起来。”
我抬起腿。
盛寒检查着我腿另一面的红疹,从鼻息里长叹了一口气。她一定不知道她的鼻息划过的时候,我到底得多少次抽打我的大脑,才能生产出足够的理智来控制我的身体。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盛寒说。
“你说的是我的以后还是我们的以后?”我不知道我的脑子为什么还有时间用来寻找盛寒语言当中语意不明的部分。
盛寒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你的以后。”
“我以前和以后都不会这么做。”
“你是要请我吃饭还是要用根本不存在的道德来绑架我?”
“请你吃饭。”
涂完了药膏,盛寒一边拧着螺帽,一边说,“每天厚涂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洗过澡以后也要涂。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用了。”我跳下床,弯腰拉起裤子。
盛寒看着我,突然说:“长高了。”
“有吗?”
“嗯。”盛寒脱下白大褂,挂在了衣帽架上。
“确实是长了几厘米,几厘米你居然都能看出来?”
“要请我吃什么?”
“方便面。”
盛寒笑了笑,拉开了诊室的门。
“来沪城多久了?”
“还没一个月,我才刚安顿好。”
我们走去停车场。我坐进了盛寒的副驾驶。
这是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车很宽敞。车里没有摆东西,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去吃烧烤吧,可以吗?我知道一间很不错的烧烤店。”盛寒说。
“好呀好呀,我刚来,还没怎么在外面吃过好吃的。”
盛寒一边发动车辆往车库门口开,一边用车载语音打开了导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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