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月和冷星画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沈菲月看似毫无压力地微笑又道:“你不会追上宋槿瀚的。”
这算对冷星画的一个恶毒诅咒吗?
沈菲月懂得顾淙在这个医院收到的不少苦,而暗地发号施令的人活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冷星画肉眼可见的目光沉下:“你难道就没想过宋槿瀚帮你几次,就是为了收买人心,好更显出他的无辜吗?”
这是个心机又刁钻的思考角度,可能冷星画在一点一滴中发现了什么。
而有些东西是转瞬即逝的,徒留几许神秘。
沈菲月心里其实还挺喜欢别人骂自己的死对头,但这个别人换做了冷星画,意思忽然就变成了褒即是贬,贬即是褒了。
沈菲月静静问:“我想过。若是,又能如何?”
她做的比冷星画更加沉静稳定,什么结果她都能勇敢面对并试着接受。
知难而退和迎难而上这两个选项,其实很挑发生的事情类属。
沈菲月身姿挺立着,昔日面容的柔婉线条此时也透着丝缕寒芒。她比冷星画个子高,也比冷星画更有气场。
冷星画装作惋惜,悠悠叹道:“看来我真是低看你了。”
沈菲月才是城府深的人吧,她很懂欲拒还迎,说不定就能让宋槿瀚欲罢不能。
追人这方面,很看追求者的杀手锏。
沈菲月则将无尽恼恨化作一个笑话:“我之前倒不是说见一个女人都觉得和宋槿瀚配,因为宋槿瀚是中央空调,所以才百搭。”
她字里行间很夸张,让人捧腹大笑之余还有着不少伤感。
她知道冷星画早在心里将自己骂的狗血喷头了,但这一点都不奇怪,她们能在一起只动动嘴皮子聊天已是奇迹。
冷星画微微皱眉:“我感觉你倒是骂爽了。”
沈菲月,胆小鬼,有本事就当面把刻意所营造的与宋槿瀚的暧昧痕迹一一擦掉啊,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尽管这手段的主人是情绪激烈的。
所以冷星画会觉得她天天都很元气,说恨就恨,干什么都特别有劲儿。
冷星画还知道沈菲月很喜欢谢亭归,对此觉得沈菲月根本就是妄想。
他们云泥之别,在一起的概率明显为负数。
沈菲月自信一笑,不管对面人怎样审视。她摸着心道:“我在他面前,能做到心如磐石。”
话里她们滚来滚去,不过就是这些理论。
沈菲月猜出了冷星画这时正在想什么。她本自觉不需要辩论,但冷星画的表情实在有意思,她便心念一动,想看看这表情能怎么破碎掉。
“我如今不想听你这种妄下定义之词。你铁了心跟他作对,那么你最后必输无疑。”冷星画无疑是宋槿瀚最忠实的拥护者:“而我不同,我从来没对一个男人这么上瘾。他就像我戒不掉的奶咖。”
为什么这样想他们都还没在一起?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有问题。
沈菲月望了望天花板,心中无感,只抿唇道:“我对此难以理解。”
两天后,天气晴朗,吹来的风是罕见的余韵温暖。
沈绘荷病房里的气氛是欢快轻松的,久逢而来人间至喜,可赞可贺。
沈绘荷成功诞下一个女婴,在和沈菲月商量后,决定给小婴儿取小名绒绒。
绒绒随母姓,大名叫沈婕希。
伴随着婴孩的啼哭,沈菲月和沈绘荷等人都在尽情体验着人生中的美好甜蜜。
与此同时,钱皓办公室。
钱皓刚才得知沈绘荷生了个很可爱的女婴,心中悲喜交加。他想:自己冒了次险,算是凭自己的本身成功坐上高位。虽然他有名有利了,但精神世界里还是格外空虚。再往下想……倒不如他安定拥有一个美满家庭。可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被他亲手破坏完了。
钱皓迟来的深情很是劣质,渣男活该吞一万枚针。
许蕊跟钱皓最近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不过确有一个解决办法,但她使用后,逐渐发现钱皓虽然把负面情绪随着发了狠的动作都宣泄在她身上,他的心却越来越不好捉摸。
许蕊通过报信的人了解了真相,现在钱皓一见她又是这样要死不活的表情。
许蕊目眦欲裂,一声声企图砸在性质多变的人心上,表示她还想得寸进尺、恃宠而骄享受更多:“钱皓,你要让我辞职?我才华出众,却只在你身边做小小的秘书,整天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受够了!”
她一俯身就把钱皓桌子上的文件都一股脑地挥掉在地上。
钱皓冷笑:“你不就是自己把自己送上来的贱人吗?你还有心?真可笑。”
许蕊心中一跳,这神情……看来钱皓是真的要跟她结束了。这个男人也就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而一个女人光靠外貌是很难留住一个成功人士的心的。
她意识到踩坑了,所以她也爆发了。
“是你本性难移,我只是稍加把火,你就成功上当。”许蕊彻底跟他撕破脸:“你也别想再去骚扰沈绘荷了,人家嫌你身体和心都脏得很,没扇你巴掌、让你下跪都算好的。”
钱皓眼里全是不信,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问:“你比我懂她?”
“不然呢?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男人,就活该滚在泥潭里,爬不出来、孤独终老!”许蕊正气在头上:“你要去找她?啊——”
这一秒,许蕊被钱皓扇了一巴掌。
许蕊心中不爽,身体比意志反应更快,她立刻掉了金豆子。但她又想着:她的脸要是被他打坏了、打肿了,那她可就找不到下一个猎物了。
面前这个动了怒发了疯的男人,是不是就从未给过她半点真心?
起码许蕊觉得钱皓身体好、技术好,是想好好跟他过,但这个时代诱惑太多,她还想要更多。
其实他们性子本质都差不多。
钱皓眸光凶狠,没有半分心疼:“许蕊,我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对女人动粗,因为你太让人恨!”
许蕊含着泪,突然甩掉自己的高跟鞋,慢慢坐到了质地良好的地板上,嘲弄道:“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一时竟也不知是谁先挑起战争,心态一个比一个差,但是情感中的爆发点比两人想象中来得要快多了。
钱皓随手理了理领带,然后大步离开。
后来,他只远远扔出一句:“真是个一无是处的疯子。”
许蕊可怜且可恨。
钱皓话说的也重,可能他是真的厌烦了。
妇产科病房,沈菲月看着躺床上的萌宝,沈婕希,笑意温婉:“绒绒乖啊,小姨喜欢你呀,喜欢得不得了。”
宋槿瀚也勾起唇角:“绘荷姐的产后情况挺好的。”
大概沈菲月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温雅好看,至少她被人一直夸着还是很谦虚。但听说冷星画曾当面嘲讽她姐,她开始在后面说冷星画丑,是丑八怪。
这就叫主打一个拿捏。由冷星画放出的箭最后还把她自己给生生刺穿。
……过了一天,钱皓将自己重新收拾的干净,跟帅气沾点边,才出现在了医院里。
“绘荷,绘荷!”钱皓后面是小跑着过来,礼貌性的敲了敲病房的门,声音还带着哽咽:“我后悔了。”
景中生情,摧得他越发为做过的事感到羞耻。
沈菲月去买饭了,暂时不在病房里。
沈绘荷盯着他进来,面色陡然冷漠,拔高声音道:“钱皓,你别想跟我抢绒绒。”
“不会……对不起,我没有担好做丈夫的责任,但我会学会做一个好父亲,让绒绒快乐长大。”钱皓缓缓抬眼,瞳孔色深却无神:“你也不想让绒绒将来缺少父爱吧。”
后来,沈绘荷只让他看了一眼绒绒,很是防备:“我很你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在一片浓雾中走散。钱皓,我已经清醒地面对现实,我会好好带绒绒。”
钱皓知道沈绘荷的个性,她这是宣告,而不是商量。
钱皓不管她会怎么骂,心里都认了,老实道:“我也是,我以后……也不会再结婚了。”
他突然心情低到了尘埃里,也觉得自己挺麻烦的。回想之前,绘荷多包容自己啊……
沈绘荷躺在床上,眉眼清丽,虽不及妹妹的精致,但胜在女人韵味足。
她的表情从未波动过:“你与我,没关系了,我认真爱过你,也会慢慢淡忘你。即使你还会出现在我面前,那些顽强发芽的回忆,也都会被我从脑海删除尽。”
良久,钱皓才由卑微蹲着改成乖巧站着,低叹:“好,我不会再奢望了。”
两人都有过一段婚姻了,再拉拉扯扯,只会透支掉更多珍贵的东西。
晚上,沈菲月在健身房跑步,虽然大汗淋漓,但心中满足又舒适。
但她没想过竟然能碰见谢亭归。
不远处的谢亭归穿着运动背心,身材不错。
他看起来像最近才来练,含笑温润道:“沈同学,恭喜你做小姨了。”
沈菲月受不住男神的赞许,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谢谢。”
有些干巴……她没想好聊什么。
谢亭归表情戏谑,嘴上正经:“在工作之余还能碰见,叫人惊喜啊。你也是一个自律的人。”
沈菲月一时腼腆起来,连腿都不知道怎么迈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嗯”字。
谢亭归盯了她一会儿,有点复杂,但绝不含轻佻意味。
他亲和地发出邀请:“你要不要做我女伴,在名流宴会上开阔视野、广结好友,还有……艳压群芳?”
谢亭归意识到之前有点走神,但打了个直球,可见他心旌动摇。
沈菲月微微一笑:“谢同学,你太抬举我了。”
她这时还认为谢亭归会处理好其它不明关系的。
谢亭归见她只说了短短一句话,就明白了,也对她青睐有加,便说:“沈同学赏我个面子,如何?”
不久,沈菲月试探着问:“你周围没有合适的女伴吗?”
谢亭归挑眉:“你不就很合适么。”
沈菲月下了跑步机,去练其它器材,在开始练习前,她才缓缓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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