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太尉听晏沉野如此不孝之语,气的他血气上涌,猛的一起身,却发现眼前一片黑雾,心脏宛如被人一把抓住撕扯般疼痛,瞬间他便狼狈的摔倒在地。
“……你……”晏太尉气息紊乱,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清楚的知道如今身体的变化,手指颤抖难以相信地指着晏沉野,“你竟然敢对我下毒,我可是你的父亲!”
“父亲?”晏沉野拍了拍衣摆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目光放远,瞬间冷了一个度:“不不不,晏太尉在晏沉双面前可以称之为大周伟大的父亲,可对我晏沉野来说却不是。”
“咳咳咳……”晏太尉口中吐出血腥,没想到晏沉野竟然敢弑父,“你……你如此恶毒,定然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晏沉野踩着牢房中的稻草,走到晏太尉面前,居高临下:“不得好死?父亲,您当日下令将我娘活埋的时候怎么不会想到自己会不得好死?”
晏太尉双目瞪圆,满是惊愕,没想到晏沉野记得这些,那时,他也不过五岁而已!
“呸,早知道如此,老子当时应该下令将你埋了,那贱人趁我远赴边疆却在外面勾搭男人,如此侮辱我,我怎能留她,当年我留着你一条命,也不过是我心善罢了!”
“心善?”晏沉野嗤笑一声,目光狠绝,“您不过是怕我死了消息兜不住,让世人知道我不是您高高在上晏太尉的亲儿子,那晏太尉脸面又如何保留下去?若不是我日日装疯卖傻,父亲,你觉得我能活到现在吗?——不,说不定早就被您那深爱的大夫人给处死了。”
晏太尉早已口吐白沫,目光涣散但却始终盯着晏沉野。
“您放心,我也不是狼心狗肺,这几年我借您之名走的那些账目,来日我必将买等价的纸钱烧给您,也不忘您的不杀之恩。至于大夫人,沉野倒是庆幸她没趁我年幼下手杀我,可父亲,有些时候,你们平日里做的事真当不如亲手杀了我为好。”
晏沉野蹲下身,目光淡然,继续道:“父亲,您落得如此下场,要怪就怪当时您没能亲手杀了我。不过,您倒也不是白死,至少可以趁机借死之名打击一下太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哥哥之死就平反了呢?您说是吧。”
晏太尉目光死死瞪着晏沉野,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看着那张分外像某个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失去了神志。
良久,晏沉野看着地面上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部,目光怔然:“父亲,走好。”
……
窗外雷雨交加,窗棂煽动,咔哒作响,不时地扫进来一阵雨水,弄得木质地板一片浸湿。简三因其身将窗户锁住,瞬间掩盖掉一阵嘈杂。
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晏沉野,热气弥漫,然而晏沉野却像被人点了穴一般,坐在那一动不动。
简三因看着面前这人的模样,勾起一个笑容:“怎么,死罪免除了还不高兴,往后这大理寺便都是你的了,太子已被禁足,晏二公子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晏沉野听简三因这番话,眼珠子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就像是难以操作的人偶一般,他轻笑一声:“你无需担心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这几年耐心筹划的一切突然间就实现了,有点……不知所措。”
简三因起身拍了拍晏沉野的肩膀,低声道:“有些时候,这人生就像是一出戏,可能啊我们现在就在扮演一出戏,不高兴的时候或许可以这样想,我们原本的人生可能没那么差,差劲的是那个想要书写我们人生的人,不论我们做什么,有了什么好与坏的结果,要知道,这都不是我们的错。”
“那是谁的错?”晏沉野声音暗哑,鲜少没有以往轻快随性的模样。
简三因轻轻勾起唇角说道:“命运。”
晏沉野愣了一瞬,随即嗤笑道:“‘命运’?没想到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词。”
简三因看着手中精致素雅的小茶盏,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我原来也是不信的,觉得自己生来所做的一切都是由自己掌控,可经历多了,我发现不是的,有些时候,老天就是不公平,有人生来就拥有一切,有人生来就没有一切。但经历多了,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边看清了命运想要我们做的,然后努力朝着心里的方向走,为自己所有的选择负责,尽量把后悔降到最低,我想,最后的答案总不会差的。”
简三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大概是第一次看到现实生活中的小太阳陆禾安顶着晏沉野的身份变成了这幅低沉的模样,奇怪的是,本来这段话是她有感而发来安慰晏沉野的,可一说出口,许久不曾想起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些场景,是她从未见过的。
“想不到三小姐身居宅院,也能有这一番见解。”晏沉野声音轻扬,一听就是披着狼皮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简三因放空的目光瞬间收回,就像是刚刚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只听她淡声道:“休息差不多就走吧,也是时候让太子知道真相,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
皇上说是体恤太子准他休沐,实则是变着法子软禁他,特别是晏太尉为儿子和自己沉冤而死的事情遍布朝野,一群大臣群起攻之,纷纷上奏言说太子过于急于求成,贪功冒进,做事不尊礼法,甚至,京城这两天已经开始传太子刻意设下计谋嫁祸晏沉双,实际上是自己心有不甘,想要早点登临皇位。
太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的传言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久在东宫的太子得知此事,气的把婚宴上群臣相赠的玉器砸了个遍。
“这个晏沉野,狠辣至此,本宫当真是小看了他!”
李月舟刚一进门就被摔碎的玉器吓了一条,周齐骁这幅样子早就持续了好多天,前些时候李月舟还能耐下性子和安慰他,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她也不被允许出府,两人每天都要见面。特别是最近她还听说,周齐骁洞房之日之所以没与她入洞房,是因为看上了身边的贴身丫鬟,激动的宠幸了一晚,以至于东宫之中上上下下都开始有些诋毁她的传言。
想来她堂堂相府千金,本来就不欲嫁给他,本就是他原来死缠烂打,如今得到她了却不珍惜,难道这就是男子吗,和她爹别无二致?!
“周齐骁,你别发疯了,在这样下去,多少的金玉珠宝也不够你摔!”李月舟愤怒的出声制止,没想到周齐骁怔愣地看了她两眼,随即道。
“金玉珠宝,呵,金玉珠宝?”
周齐骁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天的传言,若不是他提前杀了蒋宁威慑知情之人,说不定李月舟早就知道了。想到那天早上醒来李思澄对他说的“你这一晚也是本小姐拿金玉珠宝给姐姐换来的,这样看来殿下可比南风馆里那些小宦值钱多了。“
想到自己还未将李思澄和晏沉野绳之以法,周齐骁就感到怒从中来。
“你懂什么?”周齐骁不耐烦的说。
李月舟感觉到周齐骁对她的冷言,气愤道:“周齐骁,你什么意思,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周齐骁看着李月舟这样咄咄逼人,终究还是忍了忍,说道:“你回房吧,本宫今日不想与你吵,本宫要与父皇上奏,本宫就不信,他能看着本宫被人构陷却坐视不管……”
……
是夜,周齐骁一身黑衣简装悄悄溜出了守卫森严的东宫,他打晕了路上的一名禁军,穿上他们的衣服潜入皇宫。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想到最近的传言,以及李月舟眼神中对他的失望,他直觉不能在等下去了,他一定要亲自走到父王面前,和他说清楚真相,说清楚晏沉野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他是清白的,父皇一定会相信他的!
时值子夜时分,但是皇宫的守卫依旧森严,但殊不知这些守卫的排班巡逻路线都是周齐骁回京以来亲自布置的,以至于他很轻松地就躲开了重重的守卫到达大殿。
大殿还燃着烛光,周齐骁生怕皇帝这个时间点就已经睡过去,但往寝宫走了几步,他依稀听见几声交谈之声。
一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是皇帝的声音,另一个听起来略微暗哑,周齐骁皱着眉,便认出这是赵临舟。
这么晚了,父皇和一名太监有什么话可说的。
周齐骁心里只有疑问,一边又怕这赵临照进什么谗言,连忙往声源的方向凑过去。
“陛下,夜已深,定要注重龙体,早些歇息。”赵临舟说。
只听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临舟,还好有你在朕身边。”
周齐骁一听这亲呢的话语,眉头一皱。他远在边疆之时便听说父皇身边有一位及其信任的宦官,当时他被舅舅授予诗书,直道这宦官定是谗言说尽的奸佞之人,不男不女甚是丑陋。然而当他来京一看,没想到这宦官会如此年轻,容貌男女莫辨,但却不显女子的娇柔,更令他惊奇的是,这地位卑贱的宦官的名字。
临舟……临周,好大的胆子!
然而皇帝却像没发觉似的,让他顶着这个名字一路高升。
“能让陛下开心,是奴才的福分。”只听见赵临舟淡淡地答了一句,和他那日说的话一样,听不出喜怒,可显然,皇帝接下来说出的话,表示赵临舟虽这样言语,但已久哄到了他。
只听见皇帝轻轻笑了一下,招呼道:“卿卿,过来。”
周齐骁听闻这一亲切的称呼,脑子糊成了一片,忽然想起坊间的传言。
皇帝登基至此已经有十五年之久,虽说是太后掌权,可皇帝竟然从不临幸后宫,听说是有龙阳之好。当时周齐骁只觉得父王是不想招惹是非,收起锋芒,不想让太后抓住自己把柄,可如今亲眼见此情此景,不由得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甚是可笑。
周齐骁激动间愤恨地捶了一下身侧的木板,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甚是清晰。
皇帝惊觉的声音下一秒变传了出来:“——谁!”
无意牵扯奇奇怪怪的cp,我新人一个,目前只能写一个主cp线。主要是男主的存在感有点低,我自己怕写坏了(捂脸)
还有,是因为全国中小大学生要期末考试了吗?以至于我的收藏好久都没涨过了(大哭)
不过,还是会好好写的,路过的宝宝们点个收藏吧(爱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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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病弱白莲花也想上位(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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