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现在，你们应该都加完各种成分了。”斯内普引人生厌的拖长音调在教室里响起，“这服药剂要煮了才能喝。药滚的时候收拾好东西，然后我们要试验隆巴顿的……”
哈利和德拉科收拾好他们没有用过的材料，然后到教室角落的石制水槽里去洗手和勺子。德拉科似乎笃定哈利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连洗手都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
马上就要下课了。斯内普踱到了纳威身旁，纳威正畏缩在他的坩埚边上。
“大家都靠拢。”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发亮，“来看看隆巴顿的耗子会怎么样。如果他做成了缩身药剂，他的耗子就会变小；如果他做错了，我对这没有一点怀疑——他的耗子会中毒而死。”
纳威的药剂已经变成鲜绿色的了，但看上去还差点儿。德拉科轻轻嗅了嗅，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样？”哈利问他。
“改得很出色，但还是差点火候。”德拉科说，“不知道会不会有毒，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耗子身体够结实……嘿！哈利！！”
斯内普已经抓住了纳威的耗子，那只可怜的耗子在他手上疯狂而无助地挣扎着。然而正当他准备把一匙药剂滴进莱福的喉咙里时，哈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对着纳威的坩埚就是一个清理一新。
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波特，不得不说，你选择的替隆巴顿掩饰的方式实在是令人觉得可笑——”
——然后他的手就被哈利握住了，格兰芬多的小魔头先生一口含住了他手里的汤匙。
“真难喝。”他咽掉药剂之后咂吧着嘴说，“又酸又苦。”
然后他就在斯内普面前，嘭的一声变成了七岁的模样。
“哦——哈利！！”
“他变小了！”
站在衣服堆里的哈利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中愣了一会儿，把自己度数明显过高的眼镜摘了下来。
“敏恩！敏恩！替我拿眼镜！”
说真的——他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可爱过头了。赫敏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蹦跶着，有些发愣地接过了他的眼镜。
“我的天！”帕瓦蒂捂住了胸口，“他好可爱！”
“他可爱？”罗恩瞪着眼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好哥们儿，“拜托，哈利，别做那个表情。每次你一做出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谁说的，你不要诬陷我。”哈利撇了撇嘴，一双绿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
他的声音也变成七岁小孩那种嫩生生的调子了。斯内普大概是在消化面前的景象，过了好半天才上前一步，低斥道：“和我去魔药办公室。”然后他黑着脸回头：“下课！”
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谁都不想留下来直面斯莱特林院长的坏脾气。哈利则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手上拎着魔杖和他自己的裤子。
“呃……要不要等你？”罗恩在他旁边小声问。
“帮我带着书就行，谢了，哥们儿。”哈利说，“我尽量早点回来。”
“祝你好运。”
“我也希望。”
在教室里的人终于走光之后，斯内普大步朝他走了过来。哈利刚把自己的裤腰带勒紧了一点儿，踢踢踏踏地准备跟上他，就差点被过大的鞋子绊了一跤。
斯内普眼疾手快地把他捞了起来。
“我以为伟大的哈利·波特，起码应该在他要干什么之前充分考虑——”
“哦，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跟你的想法重合。”哈利轻松地道，“谢谢。能麻烦您直接把我抱去办公室吗？虽然我并不喜欢和您有什么亲密接触，但您应该也不想被所有人看见一个缩小了的波特慢慢悠悠地跟着你吧？”
“……”斯内普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他看上去很不乐意遂他的愿，然而权衡利弊过后他不得不顺着哈利的思路走。他伸手把缩小了的格兰芬多魔王连同他那堆松松垮垮的衣服一起从地上抱起来，快步走出了魔药教室。
“我警告你，波特。”他抱着哈利在走廊里走得飞快，就好像身后有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在追他一样，“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您指什么？”哈利礼貌而又诚惶诚恐地问，“您的头发油得快打绺儿了这件事吗？”
“……”斯内普看上去要被他气炸了。因为距离很近，哈利幸灾乐祸地看到了他绷紧了几次的咬肌。
“波特，”他用一种低沉、恶毒的嘶嘶声道，“你最好喝完解药就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我会的，巴不得呢。”哈利笑道，“希望您不要关我禁闭，不然咱们又得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当然不会。”斯内普轻蔑地道，“我会把你丢给费尔奇，让他想一个配得上你行为的方法来处罚你——”
走廊的拐角处有人过来。斯内普反应很快地准备抱着哈利转进旁边的空教室，结果下一秒，他就被人叫住了。
“哦，西弗勒斯，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去哪儿了呢。邓布利多让我们去校长室开会——”
那个女声说到这儿就顿住了，人们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原本就没什么人经过的走廊此时安静得有点吓人。
“嗨，麦格教授！”哈利在一片寂静间挥了挥小手，“哦，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大家好！你们怎么都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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