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执行任务,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着。
至少在打开监狱铁门之前是很顺利的。
四处逃窜的人似乎打开了阿伦身上的某一个开关,她的眼神逐渐变暗,变阴沉。太刀被抽了出来,然后,血花四溅。
刀光跳跃,所及之人,皆倒地不起。
空气中弥漫着腥甜酸臭的气味。
血液和恐惧的气味。
止水看见她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通过嘴型判断,才发觉她是在计数。
而那些本来可以逃开的人,被她近身的时候,却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拽了过去,然后,被太刀穿刺。
每一秒都是煎熬,看着她在血光中制造混乱,却没法阻止。
她的动作里面,少了一丝人类的理性,多了一丝野兽的疯狂。好像屠杀只是为了取乐。
终于,屠杀结束了。
而她的双手浸满了鲜血。
止水走了过去。她的面具弄丢了,他想看看她的脸。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懊悔。
什么都没有。
但是当他用心看她的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她眼睛深处——或者说她心里深处浓浓的悲伤,似乎要吞噬一切的悲伤。
他看见,阿伦心里有个小人,一直在哭。
抽抽嗒嗒,就像以前的那个她。
果然没猜错。
他的心脏也隐隐痛了起来。
哦不,不是隐隐作痛,而是整个儿的紧缩,被什么温热的液体淹没到窒息。
她质问他是不是杀掉了她的家人。秉持队长不能对属下撒谎的原则,止水实话实说了。
实话实说之后他很害怕,害怕他会永远地失去她。
但是,杀了她的家人,是永远不能被原谅的罪。
果然,她的拳头落在了自己脸上。
止水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但是如果这能让她好受一点……
一抬头,就看见她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
只是一瞬间后,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淡漠。
没有表情,仿佛木偶一般经过了他的身边。
『反正都死光了。』她喃喃说道,声音缥缈虚无,仿佛来自天边。
是啊,都死光了。
「止水?」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你怎么也在这。」止水回神,见是熟人,便想做出和平时一样的轻松笑容,但是面部僵硬,最后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在路上看到你在空中用瞬身术,还以为遇到敌人了呢。」鼬看着这个自己的好友,有些惊讶,原来止水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没有,只是,阿伦发生了一些状况……」
止水叹了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头抵在墙上,似乎想遮住脸上深深的担忧和慌乱。
鼬拍拍止水的后背,转身,也靠在了墙上。半晌,他开口:「她就是你以前和我提到过的那个孩子吧。」
「是的。」止水的声音低不可闻。
「她,似乎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呢。」鼬说道,他眼前又晃过带着面具的阿伦毫不犹豫地扭断别人脖子的画面,手法狠辣利索,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应该有的。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她比暗部还要「暗部」。
「她啊,以前真的很可爱的——比你的佐助可爱多了。但是现在……哎,这都是我的错。」止水又叹了一口气。
「怎讲?」
「我当初要是不把她带回来,她也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当初要是不把她带回来,她就死在那里了。」鼬接过话,抱臂看着懊恼的止水,「当时其他和你一起出任的还想要杀了她,只有你于心不忍,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话是这么说,但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好人没做到底嘛。止水摇摇头,苦笑。
「那几个月里,你不是一直在陪她训练吗?」鼬又添了一句,可止水怎么听怎么感觉这话里面有一丝哀怨的味道。
「你……不会在埋怨我那几个月都没有陪你训练吧?」止水忽然抬头,看向鼬,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细微的表情。
「我没有。」直截了当的否决。
「哦。」止水丧气地低下头。
鼬好笑地看着这位自己的前辈,明明比他还要大五岁,在有些方面却还是像一个小孩子。
「话说,我觉得火影大人把她调过来这件事有些奇怪。」鼬转移了话题,「你也察觉到了吧,止水?」
「啊,虽然火影大人当时给出的解释是,阿伦属于赤盏一族的力量觉醒了,需要暗部的力量来牵制她——可赤盏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有关的传说很多,但在描写这个力量的时候总是一笔带过。」
止水回想起去年有一段时间,自己踏入了多年未进的木叶图书馆,搜索有关赤盏一族的资料,但真正包含有用信息的却寥寥无几。只是反复提及「天狐」二字,赤盏伦家的能力难道是一只叫天狐的通灵兽吗?
「我今天下午倒是去暗部资料库查看了她的资料。」鼬低声说,他回想起那几页纸,寥寥几页,字里行间沾满血腥:代号伦,现可却认为赤盏一族末裔……木叶52年4月入根……9月1日开始第一次任务……木叶53年2月14日,其带队队长牺牲,赤盏一族力量觉醒……近其身者,五十余人,皆爆体而亡……54年1月7日,进入暗部……
「上面怎么说?」
「唔……血继觉醒后力量可使他人不得近身,但是她对幻术抵抗力很差。」
「幻术很菜?嗯,这倒也可以是把她调到我们这里的一个原因。」止水失笑,然后又不做声了。
「但是,火影大人真的就这么放心吧这个力量交给我们吗,特意把她插到我们小队。」鼬微微蹙眉,「我们家族……你也知道。」
「你是想说,她抱着目的而来?但我觉得三代大人没必要偏偏选中她过来,不已经有日向了么。」
「所以,除了三代大人,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推动,别忘了她之前是根。」鼬觉得自己正渐渐朝着真相靠拢,「她和天藏不一样……」
「鼬。」止水轻声打断,示意这里是公共场合,有些话还是不讲为妙。
「……我知道你也这么想过,止水。」
「鼬,你有时候就是太聪明。」
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有时反倒会给这两个宇智波的精英平添许多烦恼。他们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很多,然后为这些事操碎了心。这两个宇智波看上去只是半大小子,但实际上操的心比成年人还要多。
「但我有些时候宁可不去想这些东西。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和你们一样,是我的部下。」止水看向救护室紧闭的门,「作为队长,我想选择相信她。」
「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部下。」
鼬释然一笑,止水一直都是止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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