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眯了下眼睛,扭头看向了江怀夏,“二姐这是在存心污蔑我。清者自清,没有的东西二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任凭你怎么说,假的都成不了真的。”
她是实在没想到江怀夏爱搬弄是非到了这种程度。
以前她在江怀月的死因上就觉得不简单,人一看就是从高处坠落的,刚好落地点在乱葬岗。失足摔下的可能太小,被他人推下去的可能却是极大的,不过……死无对证。
这些认识江怀月的人里,也就二姐最爱勾心斗角的,但真正的坏人不会这样浮在水面上,叫人一眼看出。
江怀夏就是一没什么脑子的富家千金。五十年前她还叫李荨的时候,寄生那身体的有个朋友,专在她面前使绊子,就跟这江怀夏像极了。
后来那朋友,把自己给作死了。
江怀夏翻了个白眼,刻薄道:“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
“谁要你信。”江荨道:“你信了,我也不能多长出块肉来。那你信不信又与我何干?”
小妹怎么说以前也是个斯斯文文的姑娘家,任她搓扁揉捏都不会反抗一下的,更别说会这样与她对着公然叫板。江怀夏还想说什么,这时江老爷走进来,她立刻过去恶人先告状,“爹。我知道三姐妹中,就属小妹嫁得最好,但是不管她嫁到哪,那也是我们江府的人啊,她还是得认我这个做二姐的吧。”
她声泪俱下,江老爷也不知前因,看到二女儿哭成这样,那怎么说也是小女儿的不是了。
“怀月啊,你……”
不等江老爷将这个调起上来,江荨便低头,一副乖顺地模样立刻道:“爹,我知错了,以后二姐骂我我不会再还嘴,就算她还想继续说王爷的不是,我也就当没听到。谁要她是我二姐呢,我是怎么样都说不得她的。”
在背地里说王爷的坏话,这可是大禁忌。江老爷一听是这样,瞪了眼还不知所措的江怀夏,“你从小就爱在人背后说三道四的,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连王爷的舌根也敢嚼。我看你想在今天气我。”
“爹,二姐也不是有心的。”江荨皱眉,心里却在偷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二姐的路给走了,让她无路可走。
“罢了罢了。”江老爷摇头。
江怀夏一看情况不对,忙着解释:“可是爹,我没有说王爷。”
“知错便要改。好了,别说了。”江老爷挥袖不许她再说,“反正等会儿别再乱说,这些话我们就当不知道了,但万不可再说了,等下要是被王爷听去了,爹也护不住你。”
说到这个,江怀夏忽然又得意起来,嘴角讥笑道:“小妹都没把王爷喊来,怕什么。他又听不到。”
“胡说八道!”江老爷一口唾沫星子喷到了江怀夏的脸上:“王爷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了!哎呀,我差点都忘记了,我这记性,我就是来喊你们早点过去,一个个的都瞎跑。”
小哑巴来了?
肯定是冬七那丫头跑去说的,一天天的瞎操心,他不来,这生辰也得继续,有没有他有什么太大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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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宾客满座,裴纾照跟江荨坐在一起,时不时侧脸贴近她,用筷子给她夹菜。
裴纾照几乎没有张嘴,轻闭着牙关道:“为何不喊我?”
然后又张嘴,语气正常地说道:“来,夫人多吃点。”
“没有喊的必要,你还真当我们是夫妻?”江荨也皮笑肉不笑道。
“明媒正娶的。怎么就不是?”裴纾照又给伸手,靠近江荨唇边时停下来,用拇指擦掉她唇边的油渍,然后笑了。
在场宾客也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过去都是说他不好惹,但现在王爷却笑了,这一笑笑得人心神荡漾的,起码座上的少女们那是按耐不住了,可劲地羡慕王妃了,眼中无不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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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荨感觉嘴有点抖,小哑巴该不会对她来真的吧,她多看两眼他的眼睛,都觉得受不了他灼热的眼神。
让她有点心烦意乱的。
于是她就没有拿正眼再瞧过他,不是跟大姐聊家常,就是去别桌跟亲朋好友敬酒,总之,直接将裴纾照给忽视了。
之后,江老爷想让三个女儿女婿都留宿在府中陪陪他,留住在江府一晚。江荨回了以前住的那间房睡,裴纾照自然也跟了过去。
正当她打着哈欠要关门之际,门从外被撑着不让关,抬眸一看,她又使劲一推,外边倒是松手了。
“是岳父大人让我睡过来的。”裴纾照厚着脸皮,从窗口跳了进来,然后合上窗子,“我也不好说不,这样一来,大家都不知道我们没有同床共枕,传出去不好听。”
他解开腰带,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着。
以前的小哑巴脸皮薄,现在怎么变得脸皮这么厚了?江荨踢了下他坐的凳子腿,“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上,你现在立刻出去。”
“你一个妖怪,还会怕我一个凡人吃了你吗?”裴纾照低声浅笑,望着江荨,起身走向她:“那不是还有个床榻,我就睡那。”
他越过她,坐到了那床榻上。
江荨:“……”
不过她确实不介意男女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们妖怪哪里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以前种她的土地旁边,紧挨着她不到两米有棵果子树,也没什么,相处的一直挺好。要不是后来她被挖走,种在了别处,那棵果子树现在还跟她靠在一起呢。
“那你睡吧。”江荨也脱掉外衣,躺自己床上去了,然后拉下帘子,“但是你晚上睡着以后,不许打呼噜。不然把你丢出去。”
裴纾照睡的床榻离江荨隔得远,两人侧卧着,江荨在那边脸靠着墙,裴纾照却背靠着墙,看向了她的背影。
他就是觉得这样看着,都很安心。
江荨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冷冷道:“你睡觉,要这样一直盯着别人吗?”
“你的背影好看。”
“你这嘴当年要是能说话,我可能早把你丢了,丢去喂狼。”
裴纾照道:“嗯。丢了也无妨。”大不了就是死。
他回想起那时的绝望,没办法开口说话向那些士兵求救,也不敢伸手求救,怕那置他于死地的人就混迹在其中。连看着天空的颜色都是灰蒙蒙的,直到阿荨的声音出现,天好像才有了颜色。
阿荨就像是一道光,突然照亮了他黑暗的四周,生的最后一丝希望。
房里沉寂了好一会儿,江荨却头一次没有倒床呼呼大睡,而是有点辗转难眠了,忽然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阿荨……”他说。
江荨没有回应他。
“有你真好。”
闻言,她睁开双眸,在黑暗中翻身,与侧躺着的裴纾照远远相望。
她是妖,哪怕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流转的情愫。
她好像也有点陷入这暗夜星辰之中了。
江荨在心中默默复述道:有我……真好。原来他真的不讨厌妖怪啊,是第一个真正不介意我身份的人。
然后她还是口是心非了一句,回他:“有你,尔尔罢了。”
她双眸一闭,抓着被子盖过胸前,用胳膊一夹,调整呼吸尝试入睡。
裴纾照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微微不同,嘴角上扬然后也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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