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凝:“为什么?”
“你跟我说的,我都跟二堡主说了。可他就是不同意,还要我回来把你迷晕带回家。这我有什么办法?”
谢君凝颔首,“我帮帮你。”
说完,劈手把她打晕放倒。
悄无声息从车窗一跃而出。
*
顾见辞找到谢君凝的时候,她从借宿的农家走出来,手里还端着碗枣粥。
笑眯眯看着他,抬手打了个招呼。
顾见辞铁青的脸色,并未好看多少。
谢君凝挨过去,“你看,多巧。上次咱们一起借宿村野,人家家里也是刚办喜事。”
顾见辞瞥了眼:“哪有喜事?”
谢君凝:“见到我难道不是喜事?”
顾见辞:“……”“起开。”
谢君凝摸走了他身上一颗金纽扣,去谢了农户好心收留。
回头悠悠上了自己的马:“我还得找程群去,陛下自己走吧。”
顾见辞睨她,“蒋笃会继续追,你跟朕回宫去。”
谢君凝看着他递过来的手,“那怎么行,我要说到做到。免得陛下借题发挥,又来阻挠我办事。”
顾见辞不由分说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塞进马车,“别闹了,你手脚才好多久就敢奔波跋涉,别叫我放心不下。”
谢君凝半推半就靠着他,狐疑:“你是不是担心我跑路了?”
顾见辞只冷“呵”了一声。
谢君凝作势要出去。
他拦腰搂回怀里,沉白着脸说:“你乖乖的行不行?”
“下元节祭祀,你跟朕一起主持。”
“程□□给蒋笃去追。”
下元节向来只有皇帝才能主持祭祀,得了便宜,她顿时眼睛晶亮。
娇滴滴用脸颊蹭他:“够乖吗?”
顾见辞掐了掐她软肉,“马马虎虎。”
*
小香再次出现在谢君凝面前,显得略有局促。
顾见辞察觉微妙,才投来眼神,就被谢君凝推出殿外:“你回避,别打扰我们说悄悄话。”
小香内疚:“少主你不会怪我吧?”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都拧不过义父,别说你了。”
谢君凝塞了杯热茶给她,雷厉风行:“你回来的正好,暖暖身子替我往移花当铺跑一趟。”
“告诉平叔,生死攸关。必须帮我把程群抓回来。”
小香却急切放下热茶,“别管这些了,重要的是二堡主亲自来找你了。他现在已进入京了,你最好尽快见他去一面。”
谢君凝一愣,心中五味杂陈。
义父既然来了,平叔去追程群,自然要先得他的首肯。
“你先回去帮我拖住义父。”
*
“我好着呢,没一点事。”
谢君凝谢绝了顾见辞叫太医请脉,拉住他:“我得再出宫一趟,就明儿个。你若是不放心,叫邓绍叫吉春跟着我都行。”
“做什么?”
“我义父来了,我得去见他。”
顾见辞顿时侧目,“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谢君凝蹙眉:“你别添乱,我义父脾气不好,不会因为你是皇帝就给你脸面。”
顾见辞去意已决,不理她的话吹了灯。
次日,他早早令人备好了见面厚礼,好整以暇等她上车。
谢君凝长叹一口气,只能随了他。
*
闹市深巷的一处宽宅门外。
伏聿在瞥见谢君凝身边站着个白龙鱼服的顾见辞后,扭头便往回走了,连带谢君凝都没得个正眼。
“义父。”谢君凝跟着进屋,才张嘴就被打断。
“手伸来——”
伏聿探她脉搏,发现她内力恢复,稍雨霁。
掠过顾见辞,又斜她一眼:“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好夫婿?”
谢君凝撤回手,拉住顾见辞上前介绍:“这就是我的夫婿,龙章凤姿,才华横溢。知道义父你不喜欢他,没关系,他与你素眛蒙面,对你也谈不上喜欢。”
“往后逢年过节,你们能不来往就不来往,我可以忙一点两头跑。”
伏聿瞪她一眼,“我说不想见他了吗?”
顾见辞上前来,颔首作礼:“久闻二堡主贤名,二堡主是阿凝义父,便如朕养父,但有用处,尽可效劳。”
抬眸:“但是人,你不能带走。”
空气凝滞须臾。
伏聿淡淡收回目光:“跟不跟我走,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只有她自己说了算。”
谢君凝推了推顾见辞,“我同义父有话要说。”
顾见辞更紧的攥住她的手。
她轻轻朝他点头,顾见辞便松手去外头了。
伏聿看看她,觉得闹心的扭过头去。
“义父。”谢君凝乖巧坐到他面前,目光炯炯:“我想要你的那株七色睡莲。”
伏聿哼说:“行。跟我回家,马上给你。”
“我不想再躲,我要留下来解决问题。”
谢君凝摇头,“不只是为了谢家堡的未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宇文铎以命抵命。”
伏聿看着她眼睛,一字字劝导:“你父母当年从四镜山庄隐退之时,向庄主也就是你那位师伯起过誓,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参与朝廷之争。”
“是我们违约在先,听我的,不要再越陷越深了君儿。”
“我不听这些!”
谢君凝骤然咬牙,胸膛起伏。
“爹娘对师伯保证过什么是他们的事,冤有头债有主,宇文铎要报复尽可以冲着我来,我绝无二话。”
“但他既然对我阿爹阿娘下了毒手,此生此世,我绝不会同他善罢甘休。”
“当年我擅作主张帮了顾见辞,害了谢家堡、害了爹娘、也害得义父替我操劳这许多年。我无以为报,更没脸就这么回去面对家中。”
冷静下来,她眼眶渐而血红。
打断伏聿,“义父不愿给我,我不为难你,但请不要阻拦我。等一切恩仇结束,这一条命,任杀任刮。”
伏聿一把拍桌子,严声道:“你说什么傻话呢,世上除了你爹娘以外,谁最疼你?打会跑,你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后头讨东讨西。”
“义父这辈子没子女,就因为怕听小孩哭闹。偏你爹娘打小把你玩哭了就丢给我。别忘了,你第一回摸剑,我一眼没看到,你就砍了小花园我精养半辈子药草。”
“那是不舍得给你一盆破花的事吗?我不管什么恩怨情仇,我只要你活着,活在我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
谢君凝垂头不语,却拧着一根筋。
伏聿沉沉吐出一口浊气,“你自己出去想清楚,把他给我叫进来,我要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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