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辞走向倚在门外,黯然闷头的谢君凝。
“待的不高兴,等我出来就带你回宫。”
她没精神搭理,只把他往里推了推。
顾见辞握了握她手,入内闭门,不到一盏茶便出来了。
谢君凝放下被摧残不成型的盆栽,看看他:“我义父都跟你说什么了?”
“叫我劝你跟他回谢家堡,我说办不到。”
“还有呢?”
“给我把了个脉,叫我们今天留宿一晚。”
谢君凝愣了愣,“你怀上了?”
“……”
“不好说,你自己反思一下。”
烦闷:“我真是把义父给气疯了,他竟然会留你过夜。”
顾见辞建议:“若是不想留下,你就先跟我回宫去。我叫邓绍帮你把这宅子围住,不准人进出,关到过完年再把你义父送回朔北去。”
别不是真打算这么干。
谢君凝警觉审度,一推他:“去厢房里待着。你要敢是自作主张,往后跟我义父同时掉水里,别想我先救你。”
*
散了晚饭,小香敲门:“二堡主找你说话少主。”
谢君凝进了伏聿房间,看着桌案上摆着的翡翠小绿瓶,“义父。”
伏聿推过去:“拿着吧,七色睡莲给你制成粉了。”
谢君凝拿起看了看,攥在手心里说:“义父同意我留下来了?”
“我想不答应,可拦得住你吗?”
看着他绷着的脸,谢君凝笑笑,好奇:“今天跟顾见辞说什么了?突然就这么通情达理。”
伏聿五味杂陈,面无表情:“睡莲是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察觉。但毒就是毒,虽然起效慢,仍然会折损寿数。你准备给他用?”
谢君凝垂着眼帘,将瓶子揣进袖子,“义父不是挺不喜欢他的吗?”
“义父是不喜欢他,但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伏聿摇摇头:“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行。”
谢君凝听进耳却无以作答。
缓缓说:“有件事我得跟义父报备下,我想让平叔帮我找个人。”
伏聿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
“原来这个人就是程群啊。”
宅门外,众人围着担架上僵直的尸体。
小香对谢君凝说:“这人是自己撞上门来的。他赶车不看路光顾着速度,结果翻了个底朝天,掉进了河沟里,当场就气绝了。”
“二堡主看他可怜,这才叫捞起来,给送到了义庄上。”
“听说是你要找的人,平叔又亲自给拉回来了。”
谢君凝看向顾见辞。
顾见辞对邓绍说:“你带人去城外翻车的地方找找,看还剩什么遗物,通通整理回来。再传信给蒋笃,叫他继续追查程群的一家妻小。”
“换寿衣之前,他身上有没有翻出来什么钥匙图纸之类的东西?”谢君凝问小香。
小香摇头:“平叔说,他身上就带了一袋银子。”
一切突兀的暂画句号。
车马轱辘驶回宫中。
*
“义父答应让我留下来了。”
谢君凝挽着顾见辞,“你可以不跟他交集,但为了我,别叫人跟屁虫似的盯着,客气一点。”
顾见辞:“我自然以礼相待。”
“他是你的亲人,即便一时不能接受我,我也会真心尊敬。”
谢君凝莞尔,凑过去飞快啄了啄他面庞。
顾见辞轻轻牵住她的手,“蒋笃查出来了是谁给各门派送信伏击了你。”
她抬头看他。
顾见辞:“是宇文铎手底下的康释。”
谢君凝眼神微眯,垂头:“他才刚从辽国老皇手里拿到监国权,就将手伸的这么远,可见早有预谋。”
顾见辞伸手摩挲她脸颊,“是我害了你阿凝,是我当年思虑不周就将你扯进了不相干的争端。有时我在想,你的父母是否也是因此牵连,才会早殇。”
谢君凝心中咯噔,脱口道:“别再说这些了,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
“我听说他们死在了摩迦河,你亲自见到尸体了吗?”顾见辞定定看着她眼睛。
谢君凝勃然愠怒,“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谁告诉你他们死在了摩迦河?”
顾见辞语顿,温声安抚:“我只是觉得死在摩迦河太巧合了,他们是你的父母,我心有不安。生前不曾效力,若真事有蹊跷,我总要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要你的交代,我自会给自己交代。”谢君凝起身要走。
顾见辞不再触她逆鳞,只轻声提醒:“还有一件事,蒋笃查出了那个康释出身于四镜山庄。”
“是个销声匿迹许久的江湖门派,如今在为辽国皇族效力,你要提醒你义父多加小心,别让谢家堡再卷进旋涡。”
背地里挖的如此迅速,真是步步紧逼。
谢君凝暗自攥紧袖中毒瓶,回眸淡定看他:“我会的。蒋笃还在继续追查吗?我看还是先让他追回程群的赃款比较要紧,陛下说呢?”
顾见辞点头,“你放心,朕答应让你跟着主持祭祀,不会失信。”
*
朝中风向瞬息万变,倒了个坚决跟谢君凝对着干的程群,众人此刻皆不敢撄其锋芒,有心安分息事,先行观望。
因此帝后共同祭祀的事推行下去,几无阻力。
德寿宫,周浣宜见面就端庄微笑说“恭喜”。
发觉情况不对,她飞快一猫腰钻到了八仙桌下头。
探头说:“招!我全都招——”
“皇帝是来问了我关于当年谢家堡走私案的种种疑团,但我可没胡言乱语。我只说了是我堂兄把证据捅给先帝的,别的可一概没讲。”
谢君凝后退一步,让她钻出来。
突然把她按在了桌子上,“你告诉他我父母死在了摩迦河。”
周浣宜心虚片刻,小声说:“被你知道了,这个我是不小心说漏嘴的。”
看着她难看脸色,“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吧?你干嘛这么疾言厉色?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君凝面不改色松开她,“除了这件事,别的他有没有从你这里撬出来?”
周浣宜扬眉:“别的什么?”
“你说呢。”谢君凝斜了一眼含元殿的方位。
周浣宜长“哦”了一声,扯出一抹笑容:“放心,我没告诉他先帝是你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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