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谢君凝将小香拉到夹道。

“义父究竟有没有从程群身上翻出东西来?”

小香缩缩脖子,“我真不知道。”

“不然我跑一趟府上,替你问问二堡主?”

谢君凝打住:“别去。义父若真做了没告诉我,你问了,只会惹他生气。他若是没做,你去问了,他更要生气。”

小香丧气:“那怎么办?”

“改天我亲自出宫见他,再讲个明白。”

谢君凝转身向外走,小香忙跟上来提醒:“错了,走反方向了少主。那边才是上林苑。”

谢君凝捂住她的嘴,“别说话,等下你替我把风。”

小香乖乖点头。

一盏茶后,她引开膳房宫人,在窗外看着谢君凝将绿瓶粉末倒进桂圆姜糖汤中。

离开现场,深一脚浅一脚。

她有些踯躅:“现在就开始给他下毒,是不是太早了些少主?”

谢君凝恍惚片刻,收回险些抓碎的翡翠瓶。

轻嘲着往回走:“只能怪他先咄咄逼人的。”

*

道士们的斋醮仪式刚刚落幕。

天色暗下去,众人照旧例聚在一起挂灯笼。

谢君凝跟在顾见辞身边,点亮冲天的龙凤彩灯。看着遍地辉煌明媚,心中却始终蒙着一层阴翳。

顾见辞攥着她有些生凉的手,问:“要不要喝点桂圆姜糖汤?刚煨好送上来的,朕只分尝了一小碗。”

谢君凝僵硬摇头。

脸色越发难看,低头不说话。

“卓雅说,你方才去暖殿找我了。”

顾见辞将手炉塞给她,眸光微动:“是不是听到了苏樾跟蒋笃的话?”

她不冷不热轻哂:“是你们说坏话太大声,一点也不背着人。”

顾见辞默了默,温声解释:“查清楚真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并不会轻易信谁的一厢猜测,谢家堡是你在乎的家,我知道这样刨根究底,伤了你的情感。”

“但只要清白,自有公论。”

谢君凝一下被点到了痛处,冷眼相待:“你叫人查谢家堡就是查我不信我。公论有用吗?你难道不知道多少人看我这个皇后不惯?”

“你觉得苏樾、蒋笃都自有公正是吗?”

“可他们公平公正有什么用?一旦被人知道,你在怀疑我家中通敌,那些不安分的自会顺杆往上爬,管他黑的白的通通打成脏的。”

“我能证明的了谢家堡清白,拿出证据就是。”

“可你能自证清白吗顾见辞?”

“你能证明你从未有过动摇,哪怕面对苏樾跟蒋笃的字字指摘,你也一直相信我,没听进去一个字,没留下来一丝疑影吗?”

“你做不到!”

她字字掷地有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抬手一指,“人心是不能上称的,我对你很失望。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要自己静静。”

顾见辞垂睫,一时闷闷退后。

她回头凶:“不许挂脸,不许叫大臣们看出来跟我吵过架,对我影响不好。”

顾见辞上前一把将她拉到灯火中,四目相对,他俯身吻上,依依不饶。

谢君凝恼了,一巴掌快到想也不想。

——倒吸气声大片。

卓雅连忙上前隔开二人。

顾见辞坐回罗汉床,光明正大冷脸:“朕醉了,拿醒酒汤。”

周围人都低眉低眼装瞎,忽而一位玄武道士冲了出来。

满眼泪花跪下:“陛下,您还认识奴才吗?”

顾见辞正烦着,眯了眯眼。

道士一把扯下假胡髯,捧手磕头:“陛下!奴才是顺文皇帝御前太监刘芳啊,奴才有冤要告。”

顾见辞飞快看了吉春一眼,“也不瞧瞧什么场合,宫里的事,拉到慎刑司说话。”

刘芳却不给机会,嘴皮子上下翻飞,高呼:“奴才状告先朝珍妃,当今皇后。她谋害先帝,罪在不赦,恳请陛下主持公道,为父血恨!”

吉春大惊。

连忙指挥人捂住嘴,把人往外拉。

可刘芳喊得太大声,震惊了不少大臣。

就连离挺远的谢君凝都听到高呼,脸色陡沉,她抓着小香快步走到驾前。

冷眼打量:“刘公公别来无恙?”

刘芳脸色难看,只飞快把头埋在地上。

谢君凝凉凉说:“刘芳,你偷了宫中珍宝,趁先帝晏驾,私逃出宫。不好好打个老鼠洞钻进去,竟还敢冒充道士,大言不惭在这里污蔑本宫?”

刘芳只急赤白脸看向顾见辞:“陛下您一定要秉公执法。”

兹事体大,周围大臣也不免投来注目施压。

顾见辞按着额头,“带去大理寺,严加审讯。务必查出是谁教他咆哮御前,信口雌黄的。”

禁军上前将人架走。

谢君凝扫过四里目光,八风不动对顾见辞道:“请陛下传召给先帝守墓的旧宫人,这些人尽可作证,当年刘芳是否盗窃出逃。”

“至于谋害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先帝病榻之前并非臣妾一人,太后与太医院尽可证明臣妾清白。”

顾见辞上前握住她的手。

“朕信你。”

“陛下。”班素站出来。

“宫人潜逃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污蔑中宫更是罪大恶极。臣请与大理寺同审,另,卫国公德高望重,可请国公从旁监审,必定查个清楚明白。”

*

“我就说有人看不得我好,果真如此。”

喧嚣散尽,含元殿内只余两人。

谢君凝闷闷不乐抓着顾见辞胳膊,“这下你总信了吧,谋害先帝是什么罪名?幕后之人这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这样生死存亡之际,你到底帮不帮我?”

顾见辞按住她的手,“要朕如何帮你?”

“别的不说,你至少不能再让蒋笃继续刨根究底,再查谢家堡了。否则别人以为你真疑了我,到时候墙倒众人推。我根本没地方说理去。”

她定定看着他,依依问:“你说能不能答应?”

顾见辞摇头:“不能。”

他不看她:“有些事只差时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但朕保证,刘芳一案你不会有事,不论你究竟有你有做过。”

“这话什么意思?”

谢君凝一下心凉透,松开他:“什么叫我究竟有没有做过?可见你又在怀疑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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