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这几日总拉着程十鸢四处游玩，想带她把释州看个遍。
程十鸢好几次想打探霍衍的消息，可江揽棠总跟在苏漾身边，今日苏漾又约着程十鸢，稀奇的是江揽棠并不在。
“江小姐呢？”程十鸢还是习惯称呼江揽棠为江小姐。
“棠棠？”苏漾像是刚反应过来，“她和我说要处理点事情，大概是生意上的事，没事，棠棠很厉害，不用担心。”
苏漾挽着程十鸢的手一蹦一跳，“释州郊外有一处溪流，那可是个谈心的好地方，”又转头朝着程十鸢眨眨眼，“十鸢也有话要与我说吧。”
苏漾没等程十鸢回话，只是接着说，“我瞧着好多次棠棠买东西的时候十鸢都想开口，但又什么都没说，恰好了今日有机会。”
释州城内繁华，释州郊外却幽静安然，鲜少有人走过。
苏漾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盘着腿席地而坐，还拍拍旁边的草地招呼着程十鸢坐下。
“十鸢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哟。”
算着年龄，苏漾应当比程十鸢小上一岁有余，程十鸢也没遮着掩着，几日下来二人相处自然，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般，“阿漾，你和霍衍有联系吗？”
“霍公子？你们吵架了？”
“怎么这么说？”
“前几日我还见着他了，那天晚上我偷溜着出府想去听完那话本子的，可惜被逮住了，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出去，没到地方就遇到了霍公子，我喊他了，不过他没理我就是了。”苏漾委屈巴巴的嘟囔着自己被忽视这件事。
没错了，那日确实是霍衍。
正想着，苏漾突然打断了程十鸢，“十鸢，怎么了？”
“自我回程府后我们没再见过了。”眉眼间是无法忽视的失落与无奈。
“真的假的！”苏漾似是不可相信，“十鸢你还没回府的时候我在街上遇到你们，霍公子他看十鸢的眼神，那肯定是非常喜欢你。不会是因为他介意身份才不见你吧？”
“不过，”苏漾话语一转，“衍这个名，我倒是好像听爹提过一个人。”
“什么？”
“禹城你知道吗？”
程十鸢从程懿交予自己的那些死记硬背的关系中找到了这偏僻的禹城，禹城虽经济发达，但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少受皇帝重用。
“南边那座城？”
“对，禹城乐家，就像是释州的程家，乐家老爷膝下仅有一子，鲜少露面，前些天我听爹说乐家小少爷，”苏漾四周看了看，像是在顾忌隔墙有耳，“掌权了。”
程懿曾对程十鸢说，作为相府之女，各州各城的关系势力都必须掌握，乐家是距离京城最远的相府，但似乎乐家并不受皇帝重视。
“乐家之子，名叫乐衍。”
程十鸢心里有种预感，或许霍衍就是乐衍，这能够解释部分疑点，但同样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问题，乐家的孩子为什么同她一起在麓山长大，霍师傅又为什么说乐衍是他的孩子。
只是出来找个僻静地方解惑，苏漾和程十鸢很快便打道回府。
千荷一直跟着程十鸢，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是隐匿在暗处，所以路上只有程十鸢一个人也不见害怕。
程十鸢正思索着，抬头，江揽棠独自一人正站在对面，带着笑意看向她。
“程小姐不必害怕，”见程十鸢注意到自己，江揽棠迈着小步走近，“一些别的眼睛暂时注意不到，我们可以聊聊。”
程十鸢不知道江揽棠说的是千荷，亦或是程父安排的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人，但望着江揽棠一脸“我知道你想知道的”的表情，即使程十鸢知道面前的人危险，仍是选择了靠近。
江揽棠将程十鸢带到了另一处街道，虽不似释州主城商街一般繁华，却也热闹喧嚣。
“这里隶属于江家，”江揽棠瞥了一眼程十鸢好奇又谨慎的脸，开口解释，“最开始不过是父亲交予我玩闹的小街，可近些年父亲身体抱恙，江家生意全权交予我手后，可能是想完成我儿时的梦想，便把这条街扩大了。”
江揽棠语速很缓，像是担心吓到程十鸢，很耐心地在解答她内心的疑惑。
程十鸢惊异于江揽棠的温柔，诧异地看向她，江揽棠比程十鸢约莫高上半个头，瞧起来还有点费脖子。
江揽棠没理会身旁的视线，只是自顾自地接上话，“阿漾性子单纯，苏氏的生意伯父暂时应该也没有让阿漾接手的打算，对于从前芝麻烂谷子的事，阿漾知道的并不多，”江揽棠歪了歪脑袋，“最多，一些小八卦。”
说到这里，江揽棠调笑地看向程十鸢，“譬如，程家有个名为十鸢，却从小被送往深山养在深山的二小姐。”
程十鸢红了红脸，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大概是此刻江揽棠给她的感觉与程祈尧太过相像，一时间让她失了分寸与规矩。
江揽棠微微低头看向程十鸢素白的小脸，轻叹一口气，又转过头看向前方，“在上一辈中，这已经不是什么秘事了，我那时已大概有了意识，求着我爹他才肯告知于我。”
“霍家此前是与程家一起随当今皇上一同征战天下的，这你应当知道。”
程十鸢点点头。
“可征战胜利之后，程家自动退位让出兵权并转做文官，霍家却不愿意，”江揽棠顿了顿，她此番已经是逾矩了，思索了一番还是选择继续，低了低声，“后来，皇上宣称霍与‘祸’同义，意为不祥之兆，将霍家贬至禹城，霍将军不得不交出手中的兵权，只因谣言四起，百姓信了霍将军再战必败，从此霍家直接全部改姓了乐。”
“家父只道霍将军顺应天意，将整府都改了姓，是忠臣，为天下、为百姓。”
江揽棠最后一句话，程十鸢知道是在提醒自己，这最后，才是真相。
程十鸢仍有满肚疑惑，却没再多问，她与江揽棠的关系并没有如此亲密，再加上这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乱，程十鸢也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江揽棠将程十鸢送至主城街道，道了声再见便走了，程十鸢站在原地，她知道会有人来“接”她，她需要时间，来编出一段谎话，即使江揽棠告诉她的，不过是上一辈人讳莫如深却人尽皆知的事实。
不出意外，没过多久，程十鸢耳畔被风撩起一缕秀发，千荷满脸紧张，却仍旧不失礼仪。
“小姐，您没事吧？”明明是关心的话，程十鸢却无端听出了一丝审问的意味。
“怎么了？我刚与阿漾游玩谈心，方才分离，想着回府了给哥哥带点有意思的小东西，瞧。”程十鸢举起手中江揽棠走时顺手从自家商铺小贩手中捞走并交予她的瑰丽面具。
千荷顿了顿，似是想说些什么，程十鸢知道她并不信，但千荷并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遭遇，程十鸢也不想把江揽棠供出来。
“好了千荷，我知道你不放心我，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一时间还真有些迷了眼，我保证，下次不乱跑了好嘛？”
“好了，是我太过紧张了，一下子没看到小姐，对了，小姐，这个是在哪里买的啊，千荷瞧着真是精致，也想要一个。”千荷指了指程十鸢手中的东西。
程十鸢一愣，她今天根本没仔细看过这条街，鬼知道哪里有卖面具的。
千荷在试探，即使知道，程十鸢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阵轻轻的拨浪鼓的声音，程十鸢不经意望向声源处，在不远处的商铺那里，正摆着与自己手中相似的一张张面具。
程十鸢仔细一看，那人，包括面具铺的商贩，衣角处绣着不引人注意的白线，乍一看像是做工不良突出的线头，程十鸢回想起江揽棠将她送走时，凑在她耳边说的话。
“江家的人，衣角处有白色丝线，只是告诉你，怕你以后遇到危险都没人求救，”程十鸢还不习惯江揽棠靠近她耳朵时吐露的气息，不过也没等她习惯，江揽棠已经站起身，“跟在你身后的跟屁虫，建议你也别信，不管是以什么说辞派来你身边的，相府的规矩，可多着呢。”
程十鸢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程祈尧同自己所说的，江揽棠并不简单这个事实，如果自己刚刚供出江揽棠，后果会是什么？她和千荷会一起死在这里吗？
“就在那儿呢。”程十鸢整理好思绪，挽起一抹笑指向江揽棠安排的人。
千荷有一丝失望，只随意挑了个买，在程十鸢的要求下，随在程十鸢身边一同回了程府。
小学生文笔
逻辑可能不通
轻喷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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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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