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程十鸢一兜子疑惑无处解。
霍衍是乐衍？是相府之子？为什么与自己一起在麓山长大？霍师傅为什么要说乐衍是自己的孩子？
还有，为什么程父没有说实话？
“阿鸢，阿鸢！”
“啊怎么了？”程十鸢被从神游中拉回来。
“还说怎么了，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怎么了，出去一趟魂丢了？”程祈尧与程十鸢愈发熟稔，程祈尧嘴上也愈发不留情，像个顽劣的孩子，丝毫没有初见时仙气飘飘的样子。
“说什么呢，我只是读书读闷了好吧。”
“你这么说…”程祈尧慵懒地轻轻掀起眼皮，看向满脸希冀的程十鸢，“那也得读。”
“切。”程十鸢撇撇嘴，她这些日子，除了和苏漾江揽棠溜达，就是和程祈尧学习，虽然她很想直接冲到禹城向霍衍，不，乐衍讨要个说法，不过也只能想想了。
程父虽然表面不说，但程十鸢看得出来，程父更希望她能够像个大家闺秀，不要整日出府。
天气渐渐转热，桃林的花已全然枯萎凋谢。
“不过明晚倒是可以。”程祈尧又改口说。
“明晚？神祝节？”程十鸢从一堆书籍中抬起头。
程祈尧眨眨眼以示赞同，“对咯，虽然大多地方都已经不过这个节日了，不过释州还是会好好办的，毕竟起源地嘛。”
神祝节是曾经先帝微服私访来到释州时定下的，释州曾发大水，百姓苦不堪言，可在先帝到来后，修整工作竟意外的开始顺利了。
某日晚上，先帝做了个梦，梦中出现了神仙，并告知于先帝在麓山下建造一座庙宇，庙宇建造完后，大雨也停了，天边竟出现了彩色祥云，先帝认为这是来自神仙的祝福，将那日定为神祝节，不过先帝驾崩后，神祝节也渐渐隐匿了去。
程十鸢还在麓山时，曾远远地望向释州办神祝节的样子，那时她只是和乐衍互相依偎着，还得时不时的驱赶蚊子。
“阿鸢。”
“啊，好啊，”程十鸢回过神，“但是，阿爹会同意吗？”
“爹每到那天都会一个人去郊外待上一天。”
程祈尧瞥了一眼程十鸢，又补充道，“他与娘是在这天结识的，娘生前素爱清净，不过是随了爹才来相府，去后便也没有葬在程家的地方。”
“我们，不用去？”虽说程十鸢对母亲并没有过多留恋，但念在是他二人的母亲，按规矩也得去啊。
“不用，爹只想自己陪着娘。”程祈尧并不想过多地去聊程夫人。
很快到了神祝节，程祈尧还为程十鸢准备了一身衣裳，程十鸢来到程府后，身着的多是素色衣衫，程父觉得这更显大气。
不过，程祈尧准备的却是一身娇艳的红色衣衫，程十鸢觉得有所不妥，但程祈尧只是说，
“在释州，程府就是规矩。”
不过程十鸢看着程祈尧身上一如既往的白色衣衫，“哥你不换一身？”
哪知程祈尧只是嘴一撇，“我穿白色好看。红色衬得阿鸢好看。”
程十鸢回府那天穿的是青色，程祈尧知道自己的妹妹那天回来，便偷着去门口瞧，那时的程十鸢虽小心翼翼无所适从，但灵动，像是生长在林中的鸟儿。
而回府后的程十鸢，多压抑着自己，生怕给程家和程父带来麻烦，程祈尧只是希望，程十鸢在自己这里能够多一分自由。
程十鸢只是知道神祝节，对具体的习俗并不了解，程祈尧带着去哪儿就去哪儿。
“正常应该是先去庙宇祈福。”程祈尧摸索着自己的下巴。
程十鸢不禁质疑，“你真的知道？”
“我也不怎么出府。”程祈尧一本正经且心虚地解释。
二人溜达到了庙宇，字是当初先帝大笔一挥写下的，天祈庙。
庙门口人很多，程祈尧视而不见，牵着程十鸢便要往里走。
“等等等等，不用排队吗？”程十鸢指着门口的人。
程祈尧淡淡地看了一眼，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带着程十鸢到了队尾。
程十鸢大概是知道程家的子女在释州拥有绝对的特权，正如程祈尧也知道小姑娘心里所想的，只是刻在骨子里十几年的尊卑观念也不是一时能够改变的。
周围的人看到是程家的孩子，纷纷让开给他们腾地。
程祈尧挑眉，仿佛在说，“看，早知道会这样了。”
不过程祈尧还是摆摆手，“没事，大家都一样。”
程祈尧确实不常出门，释州的人们也大多不了解他的个性，生怕他是个骄纵的公子哥，好在程懿乐善好施的名声在前，程祈尧此番也并未惹人怀疑。
“哎哟，这是程家姑娘吧，真是水灵。”因为身份带来的小小插曲结束，旁边的大娘调侃道。
程十鸢仍不太习惯与他人打交道，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程祈尧弯下腰，伸出手逗弄大娘怀里的孩子，“阿鸢性子温婉，这孩子也可爱，当是随了大娘您。”
幼儿本就白净，程祈尧的手看起来竟还要白上几分。
小孩被逗得咯咯笑，大娘如同许久不见的亲人一般与二人交谈。
快要轮到他们了，程祈尧盯着前面的视线忽然一顿，“十鸢，你先进去，哥哥一会儿就来。”
“怎么了？”程十鸢跟着程祈尧的视线望去，却不见有什么。
程祈尧收回视线，拍了拍程十鸢的头，“是哥哥许久不见的朋友，没想到他也来了，只是去叙叙旧，放心。”
程祈尧安慰似的捏了捏程十鸢的手心，便上前走去。
离开了程祈尧，程十鸢有些心慌，但顾及身后有人在等，还是迈步进了庙宇。
庙宇内部并没有程十鸢想象的豪华，木制的桌椅上供奉着神仙，旁边挂着一副画师照着先帝的描述画下来的神仙画像。
程十鸢照着身边的人的样子拿起香拜了拜，投递了一些钱币，正要转身离开时，却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
“抱歉抱歉，没事吧姑娘。”说话的人虚悬着一只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没事。”程十鸢抬头看去，不禁想这人真是如程祈尧一般高。
程十鸢对面前的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清风霁月，和程祈尧很像，却又不一样，如果说程祈尧是魅惑人心的狐狸，面前的人便是皎洁的朗月，总之都一样好看就是了。
程十鸢意识到自己看着人家入了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又补充了一句没事。
“程府小姐？”面前的人低声询问。
“是，您是？”
“檀闻生。”他笑开，问完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程十鸢知道檀闻生，在程懿的口中，檀闻生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将军府，檀老先生很早就放权给了自己的孩子，檀闻生也是这一辈目前唯一一个登上朝堂的人。
“那日聚会，我也在，不过我是个粗人，实在是不懂这些。”檀闻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的红一路蔓延至耳尖。
好好好，人间明月的形象碎了一地，比程祈尧的人设塌的还快。
檀闻生和程十鸢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程十鸢猜想他应当是个循规蹈矩、杀伐果断又不苟言笑的少年，怎么也不会是眼前憨憨的可爱的人，程十鸢看着这人来人往的，“一起出去吗？”
檀闻生点点头，老老实实跟在程十鸢后头。
走出庙宇，程十鸢环顾了一圈，没见程祈尧，又担心他找不着自己，只能呆在原地。
不过身边跟了个叽叽喳喳的檀闻生，也不会闷。
“程小姐是一个人？”檀闻生攥拳，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
“没，还有我哥哥，他有点事，还没回来。”
程十鸢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将军府的少爷单独一起或许会引人闲话，胳膊肘顶了顶檀闻生，示意他跟上自己。
两个人东拐西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角落，庙宇本就靠近麓山，此地更是林草丛生，与外面喧嚣热闹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哦对了，喊我十鸢就行。”程十鸢想到刚刚檀闻生怯生生的程小姐。
“好，十鸢。”檀闻生的羞赧没持续多久，突然神色一凛，“谁在那儿。”
不是突然的呵斥，语气温柔的仿佛只是寻常的问话，又或许是怕吓到程十鸢。
程十鸢随檀闻生的视线望去，一片漆黑中慕然走出一个人影。
“哥哥。”程十鸢悬起来的心落地。
“你这一身白色，大半夜真的可以吓死人。”程十鸢习惯性地出声调侃程祈尧，半晌又想起身边还有人，有些尴尬的嘿嘿了两声。
程祈尧缓缓走到程十鸢身边，“阿鸢。”又抬起头看向檀闻生点点头问好，“檀公子。”
檀闻生没想到是程祈尧，也有些尴尬，“额，嗯，哥哥好，不，程公子。”
程祈尧笑了笑，“檀公子与阿鸢同岁，按理我也年长你一岁，喊哥哥也无碍。”
沉默蔓延开来，程十鸢忍不住打破这要死的寂静，“刚巧和檀公子碰上，哥哥怎么在这儿？”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叙旧，他刚走不久，我正要回去找阿鸢呢。”不等程十鸢回答，程祈尧又紧接着补充，“檀公子身边没跟个人？”
“湛影陪…”檀闻生刚想抱怨，又意识到眼前的人与自己并不熟悉，又止住了话头，“我一个人溜出来逛逛。”
“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程祈尧拉起程十鸢的手道了声再见后头也不回就走。
程十鸢稍带歉意地回头摇了摇手，檀闻生也没介意，只是温柔地笑了笑也摇摇手。
“哥哥不带你的朋友一起逛逛嘛？”程十鸢看着程祈尧说不上好的脸色。
“不用，他还有事。”程祈尧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我也不想有人来打扰我和我妹妹的夜晚！”
程祈尧身上常年带着药味，程十鸢却在此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淡很淡，似乎只是似梦非梦间的错觉。
程十鸢一改之前想撇下过去的念头，她突然很想找她目前唯一能问的人——霍师傅，试着去解开一部分的秘密。
小学生文笔
逻辑可能不通
轻喷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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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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