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亓家兄弟已经来到了之前安置普通人俘虏的地方。
楚黎只是让他们短暂睡了半小时,谁知道醒来之后,这些搞袭击的反动分子自己先崩溃了,其中有两个喊着要松绑,结果立马就要自残,一个撞昏了,另一个直接一头撞死了,相当于古代含恨而死的冷宫妃子。
亓绛一个头两个大,这下彻底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你确定不是杭鸿宝过说的那个半路捡回来的向导,把他们精神搞崩溃的?”
亓绛冷笑,“呵呵,这么大本事,堪比生化武器了,我要是他,肯定先占领基地。”
桑泽一时也没什么思路,总觉得这些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恐怖分子脑袋就跟有病似的。
抬眼看到亓衍时,桑泽赶忙立正,“大少,您这是要……”
“准备一辆车,我和亓绛出城。”
听完他们的想法之后,桑泽说,“我和乐思林也去。再少了一个A哨,一个向导,他们应该能更放心点。”
亓绛思索着,没想到他还挺义气。
“师傅,”杭鸿宝刚接完顾局的电话,“组织临时派出行动,看来我们还需要再去密林一次了。”
这次报告审核得倒是快,杭鸿宝整理完两天的行动总结,才发过去不久,上面就又派下指示,让他们即刻进行第二次密林勘探,主要观测目标是林中结界。
杭鸿宝和丁和悦开车载着另外两个后勤哨兵,亓家兄弟还有那个小工程师坐上了桑泽的私人越野。
亓绛羡慕坏了,“兄弟,你也没说啥时候买了奔驰呀!这发动机、这性能,啧,谁要是给我买,爷直接以身相许!”
桑泽大笑,“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说起来,这还是亓大哥送我的呢。”
亓绛一脸懵逼,转头看看,才反应过来桑泽说的是他哥亓衍。
“哥,这是真的吗?”
亓衍低调摆摆手,“不值一提,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亓绛不甘心并且震惊追问,他才解释,“咱家之前出资的一个公益项目,后来办了个赛车比赛,奖品就是这辆车。”
桑泽在亓绛参军的时候去报名过那个比赛,因为年龄不达标,好一顿软磨硬泡:反正末世了能活一天算一天说不定自己一个毛头小子哪天就嘎巴一下给路上某只耗子给咬死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有生之年还没摸过车……
反正话说得听恶心挺不要脸的,亓大少爷正是破产后的最后一次抛头露面,因为嫌烦就同意了。
亓绛听完这段渊源,觉得自己白白错过了一辆车,心里十分不平衡,“哥,你都没送过我什么!”
亓衍骂道,“放屁,上次生日,不是送过你车……载CD?”
亓绛悲哀地说:“我甚至没有车。”
亓衍难得反思自己,“抱歉,那下次给你手机上的音乐播放器充七天会员吧。”
……
被楚黎开走的装甲车安装了定位,所以他们往密林前进的时候,发现离那辆车越来越近。
亓绛双手抱臂,眉头越皱越深。
“还生气呢?”亓衍从小皮箱拿出自己的杀手锏,“看看这个!”
一条轻薄精致的黑色蕾丝choker!
“洛斯。”
然后兄弟俩兴致勃勃给棉花娃娃戴上。
“好看吗?”
“好看好看!”亓绛又快乐起来。
桑泽掰回小工程师震惊的脑袋,憋不住笑,小声逼逼,“出息。”
“不过我媳妇没怎么带过锁骨链会不会勒脖子呀?”
亓衍认真解释,“应该不会吧,用的是有弹性的材料,也没有调得很紧。”
亓绛吸了一大口娃娃,目光炯炯盯着屏幕上那个目标点位,其实他生气的是这个。
敢骗我?楚黎,等我抓到你……
当前位置与那个目标逐渐重合,可那辆车却看不到。
亓绛十分怀疑楚黎是把车上的定位系统卸了扔了,就这么怕被他追上!
“亓绛,那个小向导不会是欠你债吧?”桑泽觑了眼他的脸色,“不是情债就好。”
几人停车找人。
下了车,不远处就是一个类似悬崖的陡坡。
而深埋在两米高野草中的,正是那辆已经破破烂烂的装甲车,防爆玻璃碎落一地,前车窗伸出一根鲜红的藤蔓,好似一条长满倒刺的长舌,闻着风中的血味兴奋煽动。
任何靠近的活物都会被它连渣都不剩地吞吃入腹。
“好恶心。”小工程师生理性不适,忙后退几步。
“亓绛,会不会那个谁已经……”
亓绛攥紧拳头,神情沉重。
“老大,找到楚黎了吗?”杭鸿宝和丁和悦才停下车,快步跑来询问。
在场的气氛不太对劲,他俩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丁和悦惊呼出声,“楚、楚黎!”
“别过去!”杭鸿宝忙拦住她。
“咚!”
亓绛一拳嵌入身边的巨树,那种贯穿一切的力量好似一路掀进地底。无声的悲痛在空气中蔓延。
“我就不该过问他的意愿,就应该直接把他打昏了抗走!”
说什么都晚了。
桑泽拍拍他的肩,“节哀。我们去你说的结界能量中心看看。”
接下来的路程还在继续,但已经没有了来时的轻松。
亓绛抱紧娃娃,想起那天早上楚黎睡着后也不安稳的样子,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背负着怎样的秘密和命运?
原本想着等回到基地再慢慢问,省的话说太多让人心生戒备再不愿意跟他回来。
可是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临阵脱逃?为什么走得毫不留恋?为什么要曝尸荒野?
明明糖都给他带了……
“老大!快看右侧车窗外的崖底!”杭鸿宝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车窗外,崖底的平原竟是同样痕迹的现场!
更加诡谲的是,现场焦黑的土地、死者挣扎的脚印……一切痕迹竟被等比放大,好似一副拙劣失真的盗版印刷。
五零三**案、被反复复刻的现场……
亓绛突然一阵头痛,不由得咬牙硬挺。
“啊!”其他人已经叫出声来。
仿佛一阵高频电流从太阳穴刺入,脑浆好似都被搅匀。
驾驶员视线模糊,用尽全部毅力猛地急刹,堪堪停住车。
此时,车身已经探出一半,岌岌可危地悬挂在悬崖之际!
刺啦刺啦的通讯器传来杭鸿宝痛苦的求救,“师傅!头疼!我开不了了!”
“大宝稳住!”
杭鸿宝是C级哨兵,对于外界刺激更加敏感,此刻的痛苦难以承受,五感都被无休止地折磨,不受控制的肢体根本握不住方向盘。
在昏厥的前一秒,杭鸿宝猛地砸了自己一拳,在片刻的清明里,拼命踩向刹车。
只可惜已经晚了。
惯性作用下,前面那辆亓绛乘坐的车,瞬间失去平衡,然后翻滚着掉下悬崖。
后面那辆因为受到阻力,最终悬崖勒马,好歹是停住了。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杭鸿宝手脚发凉,抖抖索索半天打开车门,大脑缺氧,差点刚迈出一步就栽倒在地上。
他的师傅、他的队友们,因为他劣等的自控,就这么没了……!
还说什么他是高材生?还叫他大宝,他他妈的就是个废物!祸害!
杭鸿宝跪坐在地,痛苦掩面。
无穷的绝望从心底涌来,就好似那天四面八方的变异树藤,原本靠窗座位有一个他的好朋友,最后惊恐大喊的正是他的名字,但他辜负了他的信任,他早吓软了腿,反应过来的时候好朋友已经被穿透,并且带上了几十米的高空,溅落在地的红色,都是大团边缘不规则的形状。
“大宝别哭了,组长喊你去帮忙呢!”
听到丁和悦的声音,杭鸿宝好似才从铺天盖地窒息的悲伤中缓过神来。
洛斯迅速长成两层楼的体型,凶兽的獠牙好似钢铁牢笼,最后牵制着还在向下滑坡的越野车!
车头还有一只呲着森森白牙的灰狼——是桑泽的精神体。
那千分之一秒中,亓绛及时召唤出精神体,并用精神力加固了整个车身,因而他们才有了缓冲的余地。
杭鸿宝破涕为笑,也召来精神体,从车里拿出救援绳,黑叶猴刁着一端绳索,迅速麻利地绑好车身,然后再蹦上来,杭鸿宝将吊绳系在最近一棵大树上,简易的绳索装置让下面两位哨兵瞬间省力不少。
等到2.5吨的越野最终平稳落地,杭鸿宝又做了一套升降滑轮,和丁和悦依次下去。
杭鸿宝忐忑不安地抿抿唇,等着被前辈们劈头盖脸骂一顿。
亓绛却擦擦汗,挑眉笑道,“怪不得你那次料准了我没看着你精神体。”
这话题是要跨越到哪儿?杭鸿宝一时没想起来。
亓绛继续:“我说大宝同志,谁家好人给精神体穿裤子啊?这么怕被当成红绿灯?”
杭鸿宝忙把自己的黑叶猴赶去一边。
桑泽一口气没喘匀,也忍不住大笑,“小朋友,那个穿背带裤的小黑猴就是你的精神体呀?还挺有童心的嘛。”
杭鸿宝服了这俩臭味相投的混蛋了,红着脸走开。
后辈笑话够了,他俩又开始互相挑衅。
“亓绛,把你那小花猫也收起来吧,刚累坏了吧——洛小花,哥回基地给你买小鱼干哈。”桑泽贱兮兮伸出爪子要抹洛斯的鬃毛,后者厉目,一声威严的狮吼,便踩着优雅的脚垫去一旁卧着了。
亓绛挑挑眉,“不好意思哈桑泽,洛斯就这脾气,你家小狗狗也辛苦了,嘬嘬嘬——!”
北美灰狼愤怒地竖起尾巴,皱皱鼻子,但又目标明确地跑去了一边。
桑泽心细如发,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点到为止地溜了。
亓绛专心致志开始现场勘探,杭鸿宝和丁和悦带好手套采集了现场土质,也拍了不少照片。
但通过这些,真的能拼凑出他们需要的真相吗?
亓绛刁起一只树叶,蹲下身,凝眸注视。
双瞳转而变成金色,地上被放大上百倍的痕迹,从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出曾经发生过的火灾和惊恐求生的**者。
甚至眼前仍在不断放大的细节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显微度。
信息像一条延绵不绝的河流。
我们每天都会经受无数信息的洗礼,但好在,再敏锐的感官也有自己的极限阈值,就好比就听觉方面,每种动物,高频的超声波抑或是低频如次声波,超过人耳捕捉极限,也就失去了信息价值。
一叶知秋,在于微末的片叶信息,已然囊括并可从中推演出整个时令。
哨兵紧绷的神经末梢放大某单一感官,由此达到忘我之境,就比如现在,他可以只是一只耳朵,一片客观成像的视网膜。
无数黑色线条在他瞳孔里排列、流转。极尽弯转,拥挤排列,却不会交错勾连,线条的生成没有任何规律而言,下一瞬要延伸至何种方向也无从推断。
但丝丝缕缕最终构成的图式,却看着像……像!
亓绛瞬间收回金光,“呸”出嘴里的叶子。
他明白了!
突然,“嘭!”的一声,惊掉许多落叶。
——来自崖边那个幽深的山洞。
“亚当!”
桑泽咬紧牙关,“我精神体中枪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