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刘匀即刻将桑嫩拦腰抱起,她惊呼脱口,声音又瞬间被刘匀的唇瓣堵住,刘匀力气之大,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她喘息渐重,挣扎的力道如泥牛入海,身子渐渐软如春水。
刘匀轻咬她花瓣似的唇,留下一时半刻喘息的机会,桑嫩被迫仰着头,深深吸了几口气,鼻间的雪松香更为浓烈。
桑嫩的杏眸在刘匀的脸上徘徊,她缓缓合上眸子,两行清泪划过面颊,刘匀俯下身,一点点吻净她的泪痕。
桑嫩破了心防,终于倒在刘匀的怀里,刘匀抚上她的后背,摩挲她柔软的长发。
“他叫我阿秀……”桑嫩哽咽道,“陛下怕是连妾姓甚名谁都记不清。”
刘匀吻过她的眉间额角:“那你怎么想?”
“妾……”
“不必有所顾虑,你告诉本王,本王绝不会说予他人听。”
桑嫩抓紧他的衣襟,低声道:“妾……妾想出宫。”
抚背的手一顿,刘匀轻问:“离宫去哪儿?”
“哪里都好,妾不想在宫里待了。”桑嫩抬起头,水汪汪的杏眸看向他,“这个宫里,只有大殿下对妾是真心的,大殿下可愿……先助我出宫?”
刘匀却在此时犹豫起来:“你现在出宫,能去哪里?”
“南汀剑谷,谷大人会帮妾的。”
刘匀听到这个名字,放下心来。
梁清秋虐待桑嫩时,谷剑兰曾为她出头,她绝对是站在桑嫩这边的。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好,摩挲桑嫩的柔荑:“本王帮你,但出宫后,你若被父皇的人寻到,你要说……”
“妾是自己偷偷出逃的,只因近日争宠让陛下烦心,心中生愧。”
“嗯,那你到剑谷之后,你要同谷大人说……”
桑嫩抢道:“妾惹得陛下生气,便偷偷出来了,想……服侍林总旗。”
刘匀心里不是滋味,但也知不得不这么做,两句话下来,话题就从服侍不力变成了房帏之事不合,刘匀怀里搂着个温柔若水的美人,他竟恍惚一瞬,差点把持不住。
他抚摸她的后发,恋恋不舍:“那本王先回去。”
“嗯。”桑嫩捧住他的脸,在他唇瓣上浅浅一印,“你快些走,陛下怕是要回来了。”
刘匀应了一声,又多瞧她一眼,才转身离开养心殿。
————
近来二壮频频出现在林琢之二人的视线里,说是感谢谷剑兰救下鸭毛,每日都来剑谷帮忙打水。
“谷大人,近来您与林总旗住在剑谷里,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吧?”
“没有,怎么了?”
“没事,小的看到剑谷没有重兵把守,不如军营来得安全。”
谷剑兰笑笑:“就算有危险,之哥哥也会护着我。”
二壮回以憨厚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他帮谷剑兰倒水,状似无意道:“今日乍暖还寒,冬雪将融,两位大人河上泛舟,要小心啊。”
谷剑兰擦拭手中的琢剑,笑问:“小心什么?小心雾大沾水,会着凉?”
“哎呀不是。”二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的是说,东郦恐怕会在融冰时节偷袭郜离,这条冰雪河说窄不窄,说宽也不宽啊。”
“哦。”谷剑兰淡淡回应,“多谢提醒。”
这厢正聊着,剑谷口方向忽然传来马车的隆隆声响,谷剑兰朝外望去,恰巧见到一抹月白色身影缓缓踏入剑谷。
来人身姿飘逸,如仙人临凡,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故而分外惹眼。
她颦起眉头,忽然想到墨槐信中提起的人,悄悄攥紧了拳头。
那人正好看向这边,一双凤眸在她身上徘徊片刻,嘴角笑意渐深。
他朝她走了过来,谷剑兰知道此番避无可避,也迎了上去。
他叠手行了一礼:“在下程立雪,见过谷大人。”
谷剑兰微微福身:“从前未在朝中见过你,阁下是新臣?”
“近来宫殿重建,在下是陛下新招来的员外郎。”程立雪目不转睛,“久仰谷大人大名,听闻大人在铸剑方面颇有造诣,乃郜离铸剑大拿,在下斗胆,前来拜会。”
“不敢自称大拿,过奖。”谷剑兰亦暗中打量他片刻,轻笑道,“我看程大人文质彬彬,竟也中意铸剑吗?”
“自然,在下早已听闻谷大人芳名,期许何日能见你一面,也因谷大人,才选择留在朝中。”
谷剑兰暗暗咀嚼他的话,分不清他是真情抑或假意。
但见他上前几步,眸中之意,像是在说谷剑兰极合他的眼缘。
“谷大人可愿同在下辩一辩铸剑之道?”
谷剑兰悄然后退几步:“我实在不擅长与人辩论。”
“我们并非言官,随口聊几句无伤大雅。”程立雪笑笑,朗声道,“在下抛砖引玉,今日难得见知己,暂且论道不论技。”
“私以为,铸剑者意念需与宝剑剑魂相融,心之所向配上乘铸剑方法,才可铸出符合心意的宝剑,讲得通俗些,人剑合一。”
说得那么高深,不过是大家都懂的道理而已,谷剑兰暗忖,铺垫了这么久,程立雪说了一通废话。
程立雪拱手笑道:“谷大人有何看法?”
“我的看法与程大人大差不差。”
程立雪穷追不舍:“大差不差,还是有差,不知差在何处?”
“差在我不如程大人,从未想过在铸剑时悟道,铸剑便专心致志地铸,哪来的时间思考什么铸剑之道?”
程立雪笑了,笑如春风拂面:“所以说,谷大人的造诣更深。”
谷剑兰不明白,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恰在此时,林琢之从她身后走出来。
“程大人是不是从没铸过剑?”
程立雪闻言抬头:“林总旗何出此言?”
“只有文人墨客才喜欢说道,工匠没有这样的习惯,你若仰慕剑兰已久,首次会面,不该来求观她的得意之作?”
林琢之把谷剑兰拉到身后:“你是不是只想找借口接近她?”
这话问得直白,谷剑兰都为之一惊,但程立雪面不改色,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
“林总旗果真直率,在下确有此意。”
料不到他会直接承认,林琢之愣了半刻,眉头蹙起。
“你知道我是谁?”
“在谷大人身边的,自是林总旗。”
程立雪一句话,挑明自己知晓林琢之与谷剑兰的关系,林琢之戒备骤减,思及刘霄,又警惕起来。
“程大人来这里,应该不止想见剑兰吧?”
“顺道来见而已,在下真正想见的,其实是林总旗。”
谷剑兰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两趟,见林琢之面露疑惑,程立雪笑容促狭,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程立雪看了谷剑兰一眼,转头对林琢之道:“林总旗,咱们借一步说话。”
————
林琢之与程立雪并肩而行,却一路无言。
他数次想出声,但思及程立雪受刘怀之命前来寻他,也只能生生忍下疑惑,随他走了两里地。
冰雪河上依旧浓雾迷蒙,程立雪走至河畔,终于停下脚步。
“林总旗可知,陛下为何要特地把你调到南汀军营吗?”
“历练。”林琢之不欲多言。
“这是其一。”程立雪转过身,笑容温和,“其二,是考验。”
“南汀对岸就是东郦,林总旗面对彼岸故乡,会否寝食难安?”
林琢之默然,他揣明白了程立雪话里的意思。
他们泛舟河上的事情肯定被刘怀知道了,刘怀在军营里藏有眼线,那照这么说,大壮此人,很有可能也是刘怀派人暗杀的。
他细细回想鸭毛的话,大壮既然身上负伤,爬不起来,他又是如何走到河畔的?定是军营里的人帮忙搀扶了。
军营里的眼线是谁?
一道身影从林琢之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颦起眉头。
“林总旗本身就是个极出色的将领,你才领兵一年,就能陷我郜离军队于水火,陛下不计前嫌,还让你担任总旗,你该知足。”程立雪语调平缓,说出的话却字字冰凉,“谷大人出面,只能让你免受一顿皮肉之苦,她并不是你升官的助力,反观陛下,乃郜离之主,他高兴了,给你许个万人之上的位子都不为过。”
“我不敢贪图高位,现在这样就很好。”
程立雪笑道:“林总旗,陛下可不希望你安于现状。”
“我听剑兰的,她让我去我便去,不让我去,我也不会主动去。”
程立雪面色平和,不辨喜怒:“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只听妇人之言?”
“该完成的事务我从未落下,我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只因我与剑兰夜上泛舟这等小事,陛下就要怀疑我?”林琢之脸色不佳,似因刘怀的不信任生恶,“我问心无愧,从未起过借机偷渡的心思,剑兰就在这里,我又怎会舍她而去?”
这回轮到程立雪默然,他盯着林琢之的怒容,似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出破绽。
半晌,他笑着避开目光:“林总旗果然是个痴情种,陛下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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