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鹦鹉洲之死疑

不知过多久,地牢那漆黑的石梯上传来阵阵咚咚声,有人大吼:“死庸医你怎么样?!”囚牢内,一团白色正慵懒地睡觉,睡眼朦胧抻着身子。“你来了。”赵小刀见人就骂:“老子担心你担心的要死,你居然还有心思睡大觉!死庸医你知不知道这独孤信嚷嚷着要给他的女儿报仇,要把你千刀万剐,给你跟独孤冷娥配阴魂啊!”

“带饭了吗?”沈伏吟淡淡道。仿佛对千刀万剐,跟独孤冷娥配阴婚毫不在意。仿佛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问:带饭了吗?”他又问一句。赵小刀恨铁不成钢道:“你个死庸医你都要死了你还想着吃饭呀!你快想办法,要怎么逃跑你说,我帮你。”沈伏吟看这赵小刀真不打算给他吃的,他一手搭在牢门边,“逃。逃什么。我没有杀人,而且我也知道是谁杀的人。”“你…?”赵小刀以为这货是被吓傻了,“你被关在牢里,怎会知道?”

沈伏吟走向那具尸体,赵小刀才察觉这里面还有具尸体,他嫌恶退后几步,道:“唔…这…这个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尸体死了大概有十几天,死者身体强健,掌中厚茧,是个江湖中人,关键是他是被多次放血致死的。而且这割无名尸手腕的人还很会下手,他很懂得割多深,多长,甚至多浅的口子,能让血不会放的过多,以至于人不会立马死掉。”赵小刀定睛一看,他并不认识无名尸,可无名尸手腕处残忍的伤口层层叠叠,的确是死庸医所说的情况。“你的意思是,这鹦鹉洲内有故意取人血液的凶手…而且…可能还与独孤信有关…可是…!”沈伏吟示意赵小刀禁声,他靠在牢门边讲了几句,赵小刀脸色骇然。

傍晚时分,独孤信的当堂内挤了些人,有女子哭,正是小丫鬟玉露姑娘。独孤信面色沉沉,他的女儿平白无故死了,还死在生辰日这天,想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令在场之人心生叹惋。独孤信吼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凶手在牢里不翼而飞!去,去给我找,去找!”“老爷,我们找了岛屿内大大小小可藏身之地,可是都没有沈伏吟的下落。与他一起的那位少年,也一并消失了…定,定是那小子救走沈伏吟!”话完,一个身背大刀少年踏进屋内:“谁说老子跑了,老子解个手的功夫,你这罪倒是安得挺快。”

侍卫拔刀半寸道:“老爷别信这臭小子的,他跟沈伏吟是一伙儿的!”“喂!我若是凶手干嘛回来,正相反,老子还带了一个礼物送给独孤老儿。”独孤信怔愣刹那,赵小刀一手扯过门外那具尸体,扔进屋内,惹得大家都不得不腾出个空。在场凑热闹的江湖人纷纷猜测“怎么回事?这是谁的尸体?”“看起来是江湖中人!”

池子溪目光一凛:“这个人…我认识。此人叫崔子龙,是位绿林好汉,不过他的名声不好,杀人如麻又喜好女色…但一年前他就消失了。原来,他在这里。”

宋算子:“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何况,他死在哪儿不好,却偏偏死在这个鹦鹉洲上?”两人目光掠过狐疑,望向独孤信。

这番话也引得其他人的讶异。此刻一个带面具,背长刀的人从熙攘人身中走出,他抱臂冷傲道:“崔子龙去年参加过独孤冷娥的生辰宴。我与他一起来的。不过我走之时,听他说,这岛主独孤信要留他小住几天。”“你,你又是谁?”独孤信问。其他人却问:“独孤信,他说的是真是假?你给实话,这崔子龙真的是你留下的,那他为何会死呢?”独孤信含笑,道:“是这样的,诸位。去年崔子龙确实来过,可是,他小住几天乘船便走了。”赵小刀:“独孤信,你说崔子龙走了,可此人是我在你的地牢里发现的,难道你想说,这崔子龙是半路又想念鹦鹉洲的美酒,索性跳船游回来,一不小心游入你的死牢吗?”独孤信眸底微暗,叹口气道:“都是我不该把他留在鹦鹉洲,实不相瞒,其实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池子溪:“你这是什么意思?”“其实这崔子龙…他调戏了我的女儿。”独孤信圆目怒睁,愤恨甩袖道:“我好心留他半年,他却以德报怨,我气不过想关他几天,却没想忘了他在死牢,他何时死的,我也不知。”他这番话可谓是毫无破绽,毕竟江湖中人都知道崔子龙的德行。赵小刀却笑了,环臂似乎在看笑话,面具人也站在一侧抱臂不语,两人并排。侍卫才想起似的:“老爷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啊!那沈伏吟恐怕早已跑远了!”独孤信面有愠怒时,一身白衣踏进门内,笑意温和以礼作揖:“独孤家主,别来无恙。”“你!你居然还敢回来,来人!”侍卫一挥手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哎,等等!”沈伏吟躲在赵小刀身侧,“独孤家主不用这么着急,你难道不好奇是谁,杀了你的女儿吗?”侍卫道:“可笑至极,杀人凶手不就站在大家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谁说我是杀人凶手的?”

“我!”玉露含着泪,哭腔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昨夜见了独孤小姐没礼貌就算了,今天早上还占小姐便宜,还多嘴说小姐的药有问题,还与小姐在一个屋子许久才出来…”她擦擦眼泪,指着沈伏吟质问:“出来之时我正在院内帮小姐搬琴,我分明看见你还在小姐的屋内换了身衣裳,你还偷看小姐作在宣纸的词。你…你究竟对小姐…对小姐做了什么?!你说啊!”赵小刀不悦用手指沈伏吟道:“好你个死庸医,你果然艳福不浅!”沈伏吟拍了那手,“别瞎说。诸位,我今早只是偶遇小姐,见她身子不好才扶了一把,至于进屋,只是因独孤小姐说我跟一位大侠长得很像,非要送我衣服,又非要我换上,这…我才进屋。可我绝无过分之举。换好衣物后独孤小姐看了看,我便走了。请诸位相信我。”

侍卫道:“相信你!凭什么?你说的话空口无凭,谁又能为你作证?!说不定,是你想独孤冷娥委身与你,可她不愿,你就恼羞成怒杀了她,再佯装无事离开。姓沈的,你在的时候独孤小姐还好好活着,你走了,独孤小姐就遭人杀害,我看你难逃干系!”沈伏吟面对灼灼逼人,他依然温和问:“玉露,我走之后,你去找小姐了么?或者说,我走后,小姐就被你发现,遇害了?”玉露面露难色:“不…不是。我去给小姐送过一次药。那时,小姐还躺在床上,拿着一副字看,似乎…还在哭。可我不敢多问什么,就出去了。”

赵小刀急切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却不早说,害得死庸医被关在地牢,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吼着要杀沈伏给你家小姐陪葬啊!”玉露被吓得脸色惨白,沈伏吟依旧和煦:“然后呢?”玉露声音小了点:“后来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去叫小姐更衣去迎月殿,可无论怎么叫,都没人答应,推门进去小姐…就死了。”“如此一来,我走后,小姐还活着。”沈伏吟道:那小姐喝药了吗?”玉露摇摇头。“药呐?”玉露抬眼有几分为难扫过独孤信的脸,将腰间玉壶递给沈伏吟。独孤信瞳孔震颤,伸手去抢:“你这贱人!”赵小刀快步拍起一只杯子,扫向独孤信,玉壶落在沈离手中,沈伏吟接过玉壶,揭开玉壶木塞,沉吟道:“其实…独孤小姐是个苦命人。这个药有问题,各位可以闻一下。”“你这嫌犯!把药给我!”独孤信冷眼一闪,侍卫想去抢,被池子溪一剑拦下。“独孤家主,你这是做什么?先前您说沈伏吟有嫌疑,可现在看他并无嫌隙,不如让他讲完再说。”

“是嘛是嘛,不急。”沈伏吟灼灼目光向独孤信笑一笑,“这个药我听玉露说独孤冷娥的已服用十几年了,全是安神一类的药物。可各位有从药味中闻到些别的么?”

“别的?你想说什么?”宋算子道。“武林中人,行走江湖难免刀剑不长眼。难道,你闻不到一股血的味道?”几人脸色惨白:“血…血怎么可能放在药里?”赵小刀惊讶:“你这死庸医,你胡说什么呢,这血怎能熬药,又不是做菜?”玉露也摇头:“不,这药是我亲自熬的,绝不会用血。沈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轮语一圈,有人脸色错愕,“血…血腥气!”那人连忙捂鼻,“是血腥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伏吟道:“其实人血是很神奇的东西,他可以做很多刚猛药物的药引子。但那些朱砂,莲子,龙骨之类的安神都无需这种药引,而是另有一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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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惊鸿客
连载中尘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