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酒

李子槿脚步随意走,慢慢地散步到西街杏子胡同里,远远看见赵家酒堂又不敢再靠近,看见赵家酒堂斜对面有个茶馆,便进了茶馆上了二楼,找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透过窗子往外看,正好能把酒堂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郑云儿在酒堂忙碌,不是笑嘻嘻地迎客,就是笑嘻嘻地上酒菜,然后笑嘻嘻用抹布打着圈收拾桌子,看到这,他心中有一点回忆涌上来,浅浅一笑,中午过后客渐少,她就在大堂认真洒扫,并与叔婶有说有笑,一会儿有个稍俊俏的年轻男子跑进酒堂找郑云儿说话,郑云儿便解了自己的围裙,擦了手,与那男子一同走出,有说有笑朝胡同另一头走去,李子槿看到这幕,手中茶杯都没握稳,茶水洒了一桌,急忙付了钱下楼跟过了过去。

他走到一个山丘大树后面,能瞧见郑云儿与那男子进了一个简陋的草屋里,好一会才看见他们出了屋,一个洗衣晾衣,一个水井旁洗菜,那俊俏男子抖菜水时洒了郑云儿一身,郑云儿也毫不客气地甩了下手中的湿衣服,也洒了那男子一身,两人小打小闹起来,互相嘻嘻哈哈泼水玩,看到这,李子槿再也没能看下去,又酸又气地转身走了。

天渐黑,郑云儿给陈婆婆喂完药,又一起欢声笑语吃完晚饭,最后收拾完厨房,跟陈有生走了出去。

走了一会,陈有生问道:“那李副将是怎么回事?”陈有生从赵叔赵婶口中知道,这次大难不死就是因为小云去请了旧相识虎威营李副将,李副将又带来了大将军,两人连夜查案翻案,还了他们一家清白。

“是旧识也算旧友。”郑云儿回道,“我以前在大将军苏州老家府上做婢女,我伺候小姐,李副将伺候公子也就是现在的将军,相处得也算融洽,这次生死关头,迫不得已去惊动了他,将军心善念旧,就随手救了我这旧仆,又怕我心中过意不去,就差我留府上先做半年奴婢,以劳抵恩。”

“只是旧友吗?我怎么听赵婶口气……”

“只是旧友,不能再多了,当时情况特殊,我若不说得严重蹊跷点,哪能让那主事胡思乱想好帮我请救兵去,李副将为人清白,我迫不得已利用他,已经向他道过歉了。”

陈有生又嘻笑开来,便接着问:“你在府上做活,有没有见过虎威大将军?他是不是很严厉?对下人脾气好吗?一般在府上干什么?看书练剑不?”

郑云儿扑哧一笑:“你还真是喜欢他,将军回来得极少,我也就见过他一回,还没看清呢,他又回营了。”

“将军恪尽职守任劳任怨,是我们大宋的福气!”

两人便又说又笑地走去回府的路上。

郑云儿回到将军府,天也已经黑透了,刚回房就听小翠说将军今天回来了,晚上不知怎么地喝了好多酒,又晕又吐的,府上忙得不得了。

他喝酒了?公务上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吗?

郑云儿想不明白也有点担心,心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时上房婢女阿云端了一大盆脏衣服走了进来。

“今天谁当差洗衣?”

小翠站出来:“是我。”

阿云却不看她,把衣盆往郑云儿面前一摆:“你去洗!”

已经习惯阿云这种偶尔为难人的习性,也看懂了阿云这姑娘的所思所想,心中无奈一笑,接过衣盆,笑着答道:“好好好,我洗就我洗。”随后出去找水井打水洗衣。

夜深了下去,除了郑云儿在水井旁认真洗衣,其他人都睡下了,郑云儿借着走廊灯笼光与月光,细细地搓洗着衣物,这是他的衣服,酒气冲天,吐得污秽不堪,是该好好洗洗,洗着洗着发现一个黑乎乎类似荷包的东西,便从水盆里拾了起来,定眼一瞧,还真是个荷包,但这荷包破破烂烂,面目全非,还有点眼熟,她心中诧异,仔细地去摸那针线走向,是那只鸭子!她打开荷包再瞧,是个黑乎乎的护身符,心里顿起一阵震撼与酸楚,眼泪又漫了上来,她摸着那荷包怔怔地看,嘴里喃喃自语:“又臭又脏又旧,还留着干甚!”

然后随手扔进了附近草丛里,端起水盆去涮洗衣服了。

一会儿后小院寂静,草丛中出现了一双靴子,有人弯腰用手拾起了那个荷包。

第二日早起,就被管家叫去问话,一排婢女齐刷刷站好,郑云儿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发月钱了吗?

管家阴沉着脸,叹声说道:“昨日是谁当差洗的衣?”

小翠往前一步走:“我!”

“昨天将军夜间的衣服是你洗的?”

小翠愣住,郑云儿也愣住,也往前一步走:“夜间的是我洗的,怎么了?没洗干净?”

“那倒不是。”管家瞧了瞧郑云儿,心中暗忖这么巧又是她,回复道,“将军早上说丢了件要紧物件,是重要的人送的,保佑了他这么多年逢凶化吉,是个祥瑞之物,让我来问问你们,换衣洗衣时有没有看见?”

郑云儿心里啊得一声,有点慌张,将军要找这个?但这个这个已经……,她还是老实回答:“我扔了。”

“扔了?”管家大惊,“你好端端地扔了干甚?”

“我见那荷包又脏又旧又臭,与将军身份不匹配,不像将军之物,以为是哪个下人收拾不仔细混进来的,就随手扔了。”

管家卾然,其他婢女面面相觑,阿云讥讽一笑,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你说不配就不配?”远处虎威大将军带着李副将铁青着脸走了过来,管家婢女连忙寂静低头大气不敢喘。

李子槿走近郑云儿,盯着她,愤恨地说:“那护身符是重要人为我所求,相当灵验,我上京赶考,它保佑我高中,我出征打仗,它保佑我平平安安,旗开得胜,它一路护我至今,是我生死之物,你就随手丢了?谁给你的胆子?谁又给你的权力?”

郑云儿心中暗骂,李子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想吵架避着点不行?当着一院子的人想给我难堪是不是?

郑云儿马上低头回答:“是奴婢失职,请将军责罚。”

“好,李深,去剑房取剑,其他人避出。”

李深便与管家婢女一道撤了出去,阿云见李深不是去剑房而是往出府的方向走去,提醒道:“李副将,剑房在那边。”

李深翻了一白眼,回了一句:“多管闲事!”说完大步出府了。

郑云儿见人已走光,无奈说:“我知道扔哪了,我去找回来就是,用不着取剑打的杀的。”李子槿用手拦住了她去路,手上正拿着那个荷包,郑云儿见到,愤怒说道:“李子槿,你不要太过分,那荷包本来就是我做的,我扔自己东西怎么了?”

“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自己说的算,你管不着。”

“都破成这样了,揣身上给谁看呀,郡主知道吗?”

李子槿好像被人掐住了七寸,赌气回答:“给我自己看,我爱看得很,我一看到它,就会想起一个无情无义冷酷无情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抛弃我,转身要回乡嫁人,它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能被有些人花言巧语所骗当了傻瓜当了笨蛋,我一定要活得更好更光鲜气死她!”

郑云儿听完,火气直冒:“你都中榜娶妻,我留着干甚?看你们耳鬓厮磨,夫妻恩爱,再等上两年,你们生个一儿半女,我再进府做个妾?”

李子槿突然焉了下来,声量低了些,怯怯地问道:“你不愿意?”

郑云儿听到这句,又痛又气,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间男子大抵相似,贪得无厌,即要又要还要,女子就该像个物品那样站着,任他予取予求。

郑云儿屏气凝神,一字一句郑重回复道:

“我,郑云儿,或嫁凡夫谷子,或嫁贩夫走卒,或孤独终老,就算绞了头发去那庵里当了尼姑,也誓不为妾!”

郑云儿哼完一声,不去看他,一手把他从面前推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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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紫竹木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