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论政怎何

胡仁让点地飞身出剑,傅月白扬手一挥,以内力灌入树枝相迎,两股内力通过树枝碰撞一处,又旋即弹回,在空中划出冷冽白线。

胡仁让点地后退几步随即再起一式,旋枝迅即向傅月白攻去。

傅月白手腕微转身体后仰挑开胡仁让的攻击,两人相识的早,在这之前他们比试过无数次,对彼此都很熟悉,不过瞬尔出招拆招数次,剑影纷乱,槐叶飞落。

胡仁让这三年功力突飞猛进,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夙兴夜寐的勤加练习了,傅月白先前负伤过重,这几月来总是在生病,内力大不如前。

十招下来胜负难分,胡仁让丢了手中树枝,抱拳道:“承让了。”

傅月白以枝支地,额上沁出薄汗,整张脸绯红异常,“你功力大有进步呢。”

“哪里哪里。”胡仁让瞧出他异常,连忙伸手探他额头,“你发烧了?”

傅月白提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打紧,我都已经习惯了。”

胡仁让抬手拨开他额边湿发,“好端端的怎么又生病了,我就不该让你在这吹风。”

傅月白前一段时间发热反反复复的,身体一直未大好,今日又饮了些酒现下吹了凉风便又开始烧起来了。

“哪有那么娇贵,平常发热而已,回去喝几副药便好了。”

胡仁让担忧点头,“那我送你回去吧,千万记得一定要喝药。”

傅月白就笑,“你比灵屏还要啰嗦哎。”方才打斗间,傅月白身上的披风系绳松落,胡仁让便替他重新系好,瞧着他绯红的脸着实好看,便忍不住伸手搔了搔,调笑道:“你若是个姑娘就好了,我便早早让我父亲去你家提亲。”

傅月白脸上绯红更甚,不知是烧的还是羞的,“当了三年将军,嘴上还是这般喜欢胡言乱语的。”

胡仁让几步追上,“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你若是姑娘我们怎么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姑娘,偏要调笑我。”

胡仁让抢话道:“也行,我若是姑娘你既如此可靠那便就嫁你,如何?”

“不如何,不娶!”

时一缕绿杨烟,扯一弯梨花月,卧一枕海棠风。

傅月白站在卧房廊前,抬眸望月,月光细细碎碎地落在他身上,清颜白衫,青丝墨染,风姿都美,宛若天人。

他在这里已是等了许久,忽闻脚步声,转身时那人便已经站在他身旁。

楼玉珩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站在这做甚?

“等你。”

“等我?”楼玉珩不大相信,自那日他们两人便在没怎么说过话,傅月白对他也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今儿说等他那倒是稀奇的很。“等我做甚?”

傅月白伸出手,他手心里是那块鸳鸯玉佩,“这个还你。”

楼玉珩垂眸看了一眼,“给你的,哪还有还回来的道理。”

“我不要。”他又将玉佩往前递了递。

“不要就扔了,左右不过就是一块玉,代表不了什么。”

傅月白看他不接,便说道:“赠玉传情,无双姑娘既已回来,你便给她吧。”

楼玉珩眸底厉色一闪,不悦问道:“你是急着将玉还回来,还是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傅月白不愿与他纠扯,看着手中的玉道:“你当真不要,我便扔了。”

楼玉珩上前一步攥住他衣襟,将他拉近,二人目光冷冷对视着,楼玉珩探头便吻在他微凉的唇上。

傅月白却是飞快的挣开了,后退几步急忙抬手揩了揩自己的唇瓣。

楼玉珩英朗俊逸的脸阴寒起来,低声讽道:“旁人可以碰你,我却碰不得,是觉得我比不了他?”

“你跟踪我?”傅月白脸色异常的苍白暗淡,愣了片刻笑着回道:“自然是比不了,我与他一块长大,情谊当是深厚,又岂是你能比的。”

“他哪只手碰的你。”楼玉珩心胸本不算宽广,又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心似深潭又偏阴阳怪气。

“什么?”

“你不说,小饶一会要是多砍了一根手指下来,这可怪不得别人了,他受了痛苦你可是要心疼的。”

傅月白蓦地脸色清白,身子微微斜逼仄,艰难问道:“你为何......”

“你是问我为何那样对他?这你不该问我,你得问问你自己,我是满足不了你了?你这又是要成亲,又是在外头与旁人......我着实是心累,偏生我又对你下不去手,便只能让他赔给我了。”楼玉珩背手冷笑,瞧着他眼底的惊恐,便笑意更甚。

傅月白一手撑着廊柱,方能堪堪站稳,他闭起眼睛顿了一会,睁开时嘴角却噙着淡淡笑意,“你就是块冷硬木石,每每觉得别人如何对你无情,你又何曾对谁真心相付,且不说我,即便是无双姑娘你也不会吧,像你这样的人活该一生孤寂凄凉。”

傅月白平时言语不多,总是温和的性子,对谁都不曾如此疾言厉色过,可方才这句话却是直戳楼玉珩的心窝子。

楼玉珩被他这话彻底激怒,他拽住傅月白,泄愤似的啃咬他的双唇,将他抵在廊柱上恶狠狠地吻着,从唇一路来到脖颈,最后双手急不可耐的要退他的衣服。

傅月白按住他连连作动的手,喉间呜咽一声,眼中已是泪水盈盈。

一番折腾下来傅月白面白如纸,原本澄澈明亮的双眸此时已失了光芒,如这沉沉的夜寻不着一丝光亮,“你想怎样我都依你,你便放过他吧。”

楼玉珩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一双黑润双眸冷冽的紧,他扯开傅月白,扼住他下颚,往上抬了抬,傅月白如玉一般的脸颊顿时印上几道红痕。

楼玉珩冷眼看他,鄙夷的笑着,“早该如此了,又何至于要受这份罪。”

他手一扬便轻易的将傅月白甩在地上,低眸喃喃道:“别再有下回了,你知道我手上没个轻重,要是真伤到你那便不好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太医院院判赵钰柯之女赵澜若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臣子傅月白,性情温良,德才兼备,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赵澜若待字闺中,与月白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姻缘。钦此。

高全将圣旨合上,含笑道:“恭喜大将军,恭喜公子了,快快领旨谢恩吧。”

众人磕头谢恩领旨,唯有傅月白神情木讷,仍是跪着,未见半分喜悦。

高全走近几步,“公子,该接旨了。”

傅月白方才醒转过来,但却并未接旨,“恕臣无法接旨,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高全心中一惊,试探问道:“公子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觉得赵氏女不妥。”

傅月白淡声道:“并无,只是暂时并无婚娶之意。”

高全低头一笑,回道:“公子珺璟如晔,雯华若锦,赵氏女端秀清丽,幽雅娴静,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等公子真成了婚定不会后悔的。”

“圣旨我是万不会接的,我欲与公公一同进宫请罪。”

傅光义一拍桌子,蹙眉怒目道:“放肆,你莫要自作主张,全当儿戏,你当这圣旨是什么,不想接就不接。”

傅月白静默片刻回道:“所有罪责孩儿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傅家。”

傅光义拿他无法,当着高全的面也不好发作,便由着他去了。

他是一路瞧着傅月白成长的,深知他谨守慎独,中正儒雅,万做不出违抗圣旨这等事,心中难免焦虑气愤。

明德殿里,傅月白长跪不起,萧南君盯着那双与他一般无二的圆润眼眸,终是没能发火。

萧南君低眸看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有何顾虑?”

“臣该死,不该惹的陛下盛怒,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愿受罚。”

傅月白的倔强倒是与自己像的十足,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坚定的为了那人违抗先帝的意思。萧南君略一思索,“你可是已有心上人了,无妨,你告诉朕,若那姑娘家世清白,为人端方,朕便成全你就是。”

“并无。”

萧南君将那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掼,不悦道:“那到底为何,你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朕是绝不会答应的。”

高全在一旁劝道:“陛下您别动怒啊,小心茶水烫着您。”

萧南君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傅月白跟前,终是放缓了语气,“朕听说你身子不好,赵氏女自幼学医想来医术并不差,由她照看,总比旁的人尽心些。”

傅月白将身子伏的更低些,不语。

萧南君见劝说无用,挥袖怒道:“朕意已决,你休得胡闹。”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傅月白在明德殿外已足足跪了几个时辰,夏日署高,日头毒辣,别说是几个时辰便是在日头下站一站都已是汗湿襦衫。

高全实在看不下去,他乘着空隙来到傅月白跟前低声道:“公子您要是想跪也得找个阴凉的地啊,怎好在日头底下,是要中暑的呀。”

傅月白面无血色,眼神看上去空漠涣散,额上都是汗珠,身上的官袍也是如同水里打捞上来的。

傅月白深吸口气凝了点精神,“多谢公公关心,我无妨的。”

高全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进了殿内。

萧南君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

高全摇摇头道:“陛下,公子身子本就不好,您别让他在外头跪着了,若是有个好歹,心疼的不还是您。”

“朕何时让他那般跪着了,他自己倔的很,受点苦是应该的。”

高全便不敢再劝说,默默的为萧南君打扇。

案上摊呈着奏折,萧南君无心批注,不时地看一眼殿外,只见那人恭恭敬敬跪着的身影,却瞧不见他的神色,萧南君烦躁的放下紫毫,偏头看了一眼高全。

高全立马领会,便差人端了茶水过去,不一会宫女来报,傅月白连一口茶水也未喝。

萧南君将案上的奏折一掀,“由他去,朕倒要看看他跪到何时。”

傅光义书房里,楼玉珩一双探究的眼神看着傅光义问道:“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未回来。”

傅光义呷了一口茶,抬眸道,“我怎会知道。”

“这么晚都未归,您就一点不担心?万一有个好歹。”楼玉珩嘴角噙着点凉薄笑意,随意的坐在他对面。

傅光义放下茶盏,往椅子上靠了靠,不轻不重道:“真有个好歹也是他自作自受,那是圣旨不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由得他胡来。”

“您对我不上心也就算了,他好歹是在你身边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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