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目成仇

傅月白被他突然的动作震住,他抓住楼玉珩的手,想要摆脱钳制,由于呼吸不畅身体不由自主的猛咳起来:“咳......咳......你放开我。”

楼玉珩仿佛没听见般,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一些,他双眼嗜血,恶狠狠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傅月白在哪?”

傅月白呼吸紧蹙,胸腔剧烈的起伏,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手忙脚乱中他抓起身旁的白月剑,用了最后一丝力量将剑插在了楼玉珩的心脏。

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楼玉珩松开扣在傅月白脖子上的手,掌心用力凝聚全身的内力,击在他胸前,傅月白顿时口吐鲜血,弯腰捂住胸口喘息,他挣扎着站直身子,胸腔内又是一阵翻涌,憋着的一口血再也不能忍受的喷出来,双腿一软不省人事。

鲜血顺着剑身流出来,瞬间将汤池里的水染红,疼痛将理智拉回,他等了这么久以为是久别重逢,心里既欢喜又害怕,犹豫再三要不要告诉傅月白真相,又担心他一时无法接受,他在饶婉儿的坟前高兴地说自己找到兄长了,带他去母亲最喜欢的白月亭抚琴给她听,全当是全了母亲的念想,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恍惚如梦,何似梦醒,欣喜愁肠终转空。早朝结束,萧南君特意将傅光义留下来,萧南君支走身旁的人:“月白此去无望谷已两月余不知现下是否有危险?”

傅光义望向立于九层玉阶上矜贵昳丽的大罄皇帝,立刻道:“陛下,臣请命前去,草寇一日不除,我大罄怕是一日难安。”

萧南君点点头,重重叹道:“若这次他能平安回来终身大事也该尽早决定,若是回不来......”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一颗泪珠含在眼中摇摇欲坠。

傅光义躬身颔首:“是臣疏忽,月儿也已弱冠是该将亲事定下了。”

萧南君点点头:“在名媛淑女中选个贤良淑德的,家世不要太高最好不要牵扯到朝中势力。”

“是,一切都听从陛下安排。”傅光义附声道。

“你若有中意的,或是那小子有喜欢的都可提前告诉朕,朕来安排就是。”这终究是他欠了那孩子的,恍惚中他脑子里想起那人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言疏,我心悦你,此生定不负你,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

萧南君已经很久不曾想起那人了,如此一想他也从没忘记过那人,只是将他们归置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封起来,细想这个孩子长得与他越发像了,当初那人若是没有丢下替他,如今......傅光义见他半晌凝眉不语,兀自沉思,便想到这段时间民间传言:“陛下,最近民间有传言说无望谷里有前朝宝藏,这么多年朝廷没有派命镇压是怕此事被人知晓。”

“此事朕听闻了一些,想必是有人刻意为之,明日早朝朕会宣旨派你领兵五千前去剿匪,势必将此事处理的干净些,万不可让人知晓婆娑湖的事,至于宝藏的流言朕自会处理的。”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有太监来报:“陛下,瑞康王府派人来报,王爷最近身子不大爽利,让派宫里的太医过去瞧瞧。”

“多派一些过去,好好地给瞧瞧。”萧南君的眼神流露担忧之色。

一条帝王路注定孤独一生,萧南君一心励精图治想要创造一个更好的盛世,为了大业纨绔,手足相残,骨肉分离,如今身边只剩下萧南宣这个弟弟,萧南宣自小体弱多病,当年夺位风波时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没有参与进去才幸得保住一条性命,如今大罄大局已定,一片繁荣盛世,萧南君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也是关怀备至。

傅光义领了命,微躬退了出去。

初冬的雪无声无息,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傅月白自觉睡了冗长的一觉,他这一晕确实挺长时间,直到第三日的下午才悠悠转醒,睁眼时发觉自己依旧在明星阁,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之前,这里的摆设一成不变,可他的心却不似从前,空闹闹的好像生生被剜去一块。

昏迷前发生的种种又回荡在脑子里,那人狠戾的眼神,决绝的语气,还有毫不留情的伤他。

傅月白挣扎想要起身,却是体力不支又软倒回床榻,他手捂着胸口,沉重的喘息,突然门被人推开,那人缓步走进来,傅月白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此时只有犀利决绝,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无情。

“傅月白在哪,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便会杀了你。”楼玉珩居高临下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从他的眼神里辨别出这人话里的虚实。

傅月白喘着几息后,白净的脸上因为呼吸不畅平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牙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不信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他缓缓闭上眼睛便不再多言语了。楼玉珩口口声声说要杀他,可真到了这一刻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得愤恨地捏着他的下巴,指腹用力仿佛想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才能解气,傅月白痛极闷哼一声,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他狼狈地用袖子擦拭。

一时间楼玉珩竟有些不忍,虽他不是傅月白,但这些天两人朝夕相处是真,他的感情亦是真,他不知道傅月白是出于什么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自己却是将他当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楼玉珩松开手,步履有些凌乱,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最终他还是不忍心杀他。

门哐当一声合上,傅月白才缓过神来,他知道自己那一剑有伤他有多重,在离心脏半分的位置刺入,并且转动了剑柄,可以想象他当时有多疼。

傅月白想到这里忽有股窒息之感,他知那是心疼了,他心疼那人。

月落了,灯残了,更深了,花落枝伤,星沉云孤。

第二日一早,楼烈带着一干鬼众早已候在明星阁外,他们不敢随意闯入,明星阁的四周都布置了机关陷阱,便是武功再高也是不顶用的。

楼玉珩远远地看见他们,皱了皱眉头,虽身上有重伤但他还是挺直了背脊不愿让那些人发现端倪。

楼烈见到楼玉珩少了往日的卑躬屈膝,他的眼神在楼玉珩身上打量一番,最后停留在他伤口位置,假惺惺的关切道:“属下听楼铮说谷主受了伤,特来看望谷主。”

楼玉珩眼睛瞥向楼烈身后的楼铮,此时楼铮低着头局促地躲在楼烈身后,楼玉珩的伤只有楼铮清楚,平日里如果楼小饶不在便都是楼铮伺候在身旁,楼玉珩虽对他没有如楼小饶那般亲切,但心里也是放心他的,他早知人心异变无甚永恒,对于楼铮的背叛倒也坦然。

“本座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足轻重,你们这般大张旗鼓的关心倒是让本座惶恐。”楼玉珩冷然的看着他们,嘴角浮现一抹不明深意地笑。

楼烈虽知道他有伤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逞嘴上之快:“先前闯入谷中的那人,谷主非但没有杀他,还将他养在谷里,属下们不知谷主意在何为?”

一旁的鬼众随声附和:“谷主今日要给小的们一个交代,谷主明知那人来意不善却还要一意孤行,置三千鬼众生死于不顾,小的们如何能服。”

“交代?本座做事需要向谁交代,你们受得住本座的交代吗?”

公然挑衅,这些魑魅魍魉今日倒真是好大的胆子,即便自己身上有伤但对付他们却也绰绰有余。

突然楼玉珩眼前一黑,身子猛地燥热起来,嘴唇逐渐泛白,一股无名邪火在四肢百骸乱窜令他气血逆流呕出一口血。

楼烈见状,愈发放肆道:“谷主这个位子您也坐了够长时间,现下也该换别人坐坐了。”

“姑且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楼玉珩极力稳住身体,此时身上的汗水浸湿衣衫,脑子疼的快要裂开,脚下跟着发软难以站立得住。

楼烈见他这样大笑起来:“谷主,现下可好受?”

“你对本座做了什么?”楼玉珩捂住胸口沉重的喘息。

“属下只不过在汤池里加了些合欢散,药性通过您的伤口已经入体,算算时间应是发作了,眼下无双姑娘不在谷中,只能委屈谷主自个儿忍着了,不过属下可听说了,若是强制忍耐,最后也得是七窍流血气绝而亡。”身体的灼烧令楼玉珩忽冷忽热,意识也开始模糊,楼烈见此手执九玄鞭,愤恨地扬起鞭子,将全身的内力都注入鞭中,在鞭子即将落到楼玉珩身上时,他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一身影,挡在他身前,替他承受了这一下。

那人闷哼一声,随后出手如电拔出白月剑抵在楼烈的脖颈上,随后一线血从他脖颈渗出:“全都给我退下!”那人的语气冰冷且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白月剑在他手里飘逸灵动如蛇,剑气一出气贯山河,楼烈自知不是其对手,挥退其他鬼众 。

傅月白扶着楼玉珩进了明星阁,楼烈站在原地,满脸阴森,嗜血的双眼死死瞪着两人的背影,他知道此次失败便再无活命的机会。

傅月白将楼玉珩放在床榻上,他因为受了楼烈一鞭此刻早已是气力不济,傅月白咬牙隐忍鞭伤的疼痛,血透过衣衫,胸前一片斑驳。

楼玉珩眉心紧拧,衣衫半退,整个人像是在无边的泥淖里颠簸挣扎,他微微睁开眼,眼前浮光点点,任他如铁挺拔,如石头刚劲,也架不住这药劲带来的□□焚身。

楼玉珩最后的理智在簇簇邪火中燃烧殆尽,他猩红着双眼,将榻旁的傅月白按倒在榻上,胡乱地撕扯他身上的衣衫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玉肌肤。傅月白大惊:“楼玉珩,你干什么?”

他想要阻止楼玉珩手上的动作,可刚刚挨的那一鞭子着实不轻,若不是靠着一股韧劲早已支撑不住了。

鎏金熏炉氤氲着暗香的暖意,一圈圈弥散开,楼玉珩眼前重影叠叠,密密层层的汗水顺着脸颊滴滴落下,身下的人,墨发如云,冰肌清凉,清婉隽秀,合欢散药性霸道无比,他此刻只觉得全身发热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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