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将军

第二日的早朝,赵安乐努力将朝堂上群情激奋的士大夫们同小册子上的人对上号,越是想要多认些,到后面脑袋越是一团麻,就连朝臣在争议什么都没办法跟上。赵安乐出了金銮殿,坐在轿子上望着头顶的乌云觉得应景极了,像惨了自己这头晕脑胀的早朝。

嘉兴帝手里捧着个汤婆子,靠在长榻上眯着眼,身旁有小太监不停地将奏折分门别类放置,堆放在一旁的长岸上,原厚一一翻开,再次细分,挑出些紧急的、重要的放于长桌上,等着嘉兴帝批示。“原厚,你觉得太子如何?”原厚朝嘉兴看去,见他依旧闭着眼,斟酌开口“奴才不敢妄言。”嘉兴睁开眼,坐正身子,拿起一旁的奏折淡淡开口“不敢妄言,也妄言许久了。”原厚一听,忙下跪扣首“奴才该死,还请陛下责罚。”嘉兴只是静静看着手上的折子,时不时勾画几笔,待翻阅完毕,落笔后轻飘飘地说道“去唤太子来。”

赵安乐已经习惯了嘉兴帝的传唤,加之心中一直想着事,一言不发的跟在原厚的身后。反倒是原厚一反常态地在上台阶时说了句“太子殿下,注意脚下。”,赵安乐只是点了点头,推门进了宣室殿内。

“都退下吧。”嘉兴帝朝赵安乐招了招手,赵安乐顺从的坐在了一旁的小案边。“今日朝政,学到了什么?”赵安乐有些羞愧地低着头“将尚书认了七七八八。”嘉兴帝听着,又从岸上拿了一本奏章,声音平缓地开口道“职位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你想,任何人事都可调动。朝堂之上,多观察些朝臣之间的动向,要明白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专用、哪些人可为棋子。”说完点了点长桌最边上的一叠奏折“先从这些入手,有疑惑就拿红字写上。”

赵安乐没想到嘉兴帝是真的要让自己一同处理政务,她咽了咽口水,走到桌边用手摸了摸那叠奏折,又朝嘉兴帝看了看。“来人。”嘉兴帝一开口,赵安乐忙将手从奏折上拿下,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替太子将这叠奏折扛过去,再拿朱笔来。”嘉兴帝一一吩咐过去,又对赵安乐说道“只管去写,有朕在。”

原本冷清的闵府如今热闹非凡,闵亦舒指挥着小厮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大的池塘,又命令丫鬟将自住小院里荒废的房间都打扫出来,心里想的全是自己要如何好好利用这些房间,来一间书房,弄两间仓库,最好还能搭个小厨房,一想到之后自由的日子,闵亦舒浑身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忙的不亦乐乎

然而,开心的心情在闵相回来那刻便被终结,闵亦舒听到自己被选为太子妃时满脸的不理解,急的直在客厅跳脚“我不懂,那文也行?”闵裴看着自己的女儿,深深叹了口气“是为父无能,保不下你。”“行之,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刘安玉安抚着闵亦舒的情绪,皱眉说道。“我甚至提出想要辞官归乡,都被陛下驳回了。”闵亦舒听着这话,便知此事已是板上定钉,反倒平静了下来,开口道“父亲,母亲,我想出去走走。”

冬日的天总是阴沉沉的,闵亦舒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人群。周朝刚立国不久,京城迅速的从战乱中恢复了过来,沿街的商铺里,不停有小贩的叫卖声,穿着干净整齐的小孩子在大人的看护下欢乐的在街上玩耍,一旁的茶楼里,隐约有二胡声传来,悠长闲适。马车停在了香山脚下,闵亦舒从马车上下了下来,对下人说道“你们就在这等着,我上去瞅瞅。”

香山不高,算是城内为数不多可供游玩的地方,半山腰处的菊花开的正艳,不少世家公子、小姐带着侍人在此赏花。闵亦舒略过他们,朝着山路一直朝上走去,越往上,人越少,等到山顶亭子时,只剩闵亦舒一人。她站在亭子中,朝远方眺望,城内车马穿梭不停,人流交织,一片繁荣景像。又抬头望了望天空,阴沉沉的,没有阳光,在山顶上望去却也多了一种天地高远的宏大感,思绪不由得拉远。京城繁华,战争的伤口仍未愈合,进京一路的所见所闻与京城形成强烈的对比,即使困于后宫那又如何,心有抱负,后宫未尝不可施展才华。闵亦舒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望着天空定下了决心。

“殿下。”赵安乐从宣室殿走出,活动了一些筋骨,随后说道“回东宫。”赵安乐坐在轿子上,不懂嘉兴帝为何对自己突然态度大变,她往后坐了坐,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空,回想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就好似一场梦一般。不知为何的宫变,莫名其妙成了太子,母后不再仁慈,父皇对自己亲近不少。还有那生疏的政务,奏折上一行简短的语句,竟能决定一个人,乃至一座城的生死。正想着,肚子咕噜一叫,赵安乐强装镇定地摸了摸肚子,拍了拍轿子把手,轿子速度瞬间快了起来。

闵亦舒赶在午时前下了山,坐车回府时被堵在了路上。闵亦舒抬起门帘,朝着马夫问道“怎么堵了?”“看样子是刘家在请客,路上停满了车子。”“绕路吧。”闵亦舒坐回了车里,透着窗帘看了一眼停在路上的车子,装饰不菲,想来刘家宴请的不是一般人。

刘家院内,刘文奇坐在主位上,与底下众人开怀畅饮,宴会中央有舞女献舞,一众人笑得开怀。“今日,刘某邀诸位前来,是为了给窦将军接风洗尘。”一曲舞毕,刘文奇拿起杯子,对着下方首位的黑色劲服男子敬一杯酒。窦齐拿起手中杯子,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承蒙刘尚书厚爱,小弟不胜感激。”刘文奇一摆手,直言“窦将军如此称呼,未免太过生分,刘某不才,年长几岁,便厚着脸皮自认为兄,以后你我二人兄弟相称如何?”

说着唤管家来,拿出一方宝剑。刘文奇从管家手中接过宝剑,走到窦齐身侧,笑道“无意之间得此宝剑,名唤阿耶,窦将军看看?”窦齐接过宝剑,拔剑出鞘,剑光一闪,窦齐便已飞身入堂,一把宝剑在手中舞的嗡嗡作响,好不快活。“好剑!”窦齐收剑入鞘,拱手对刘文奇说道“刘兄如此心意,窦某就收下了。”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刘文奇留下了窦齐,二人移至内殿续宴,简单上了些水果,对坐叙旧。“想来上次见将军还是在六月,转瞬之间,四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将军重创南夷,实乃我朝之服啊。”刘文奇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吹捧。窦齐脸上笑嘻嘻的,热情地回应“哪里,刘兄过誉了,窦某受之有愧,不过是尊皇命,灭了一个小国罢了。”

“此次回京,陛下对将军可有安排?”窦齐心中一笑,等了这么久终于步入正题,冲刘文奇笑着说道“窦某不过一介武夫,不奢求有什么大的出息,有仗打就行。”刘文奇随之一笑,似无意般说道“御林军正好缺个统领,我看将军合适。”窦齐不置可否,只是拿起案上酒杯一饮而尽,笑着打马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等陛下安排。”

李佑黎刚回到住所,就觉有人从身后袭来,拳法强劲,侧身一躲于那人厮打在一起。来人招招强硬,以快狠为刀朝着李佑黎不断袭去。李佑黎丝毫不退,以硬碰硬,破风声响彻屋内。二人交手中,李佑黎抓住来人的破绽,一招过肩摔将人制服在地,轻笑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比不上我。”

窦齐挣脱束缚,哼的一声从地下爬起来,不服地说道“不过小胜,总有一天我能给你干趴下。”李佑黎走到屏风后换下官服,窦齐则是站在门口等着,待李佑黎穿好常服出来,爽朗地说道“走,喝酒去?”

“中午在尚书家没喝够?跑我这蹭酒。”李佑黎嘴上不饶人,却又唤管家去院子里备酒。“喝来喝去,不就是为了拉拢。我也是搞不懂他们那些文人,一两顿饭就能给人收买了不成?”窦齐双手靠背,自顾自的说着“你是不知道,那些舞蹈看起来娘了吧唧的,酒也难喝的要死,还不如你家的桃花酿。”

“此次回京,你有什么打算。”等二人坐定,一切都已备妥。窦齐拿起坛子喝了一口,直呼过瘾,对李佑黎的话充耳不闻。“陛下器重你,你应该少来我这。”李佑黎为自己斟了一杯,还要继续说就被窦齐打断“行了,今日我们只喝酒,不谈政事,你也是不嫌烦。”窦齐用手捂住耳朵,拿着酒壶就喝,指着不远处的枯枝道“也不多种点其他的,到冬天这花园就剩些枯枝了。”

“我家院子,不用你管。”李佑黎一把夺过窦齐手中的酒壶,淡淡说道“你既不喜桃花,这桃花酿也不必再喝。”“哎,你这人,小气。”窦齐翻了个白眼,又去抢桌上的酒壶,二人不知不觉又打了起来,整个李府有了难得的热闹。

“娘娘。”李锦悦拨弄着眼前的菊花,正是先前宴会上的那朵凤凰振羽。“窦将军去刘府赴宴后,前往李府,直至宵禁才出。”李锦悦手上一用力,花瓣瞬间掉落,在她的手指尖化成汁水,开口声音却很平淡“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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