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没听懂他所言,眼看着谢时深越走越远,他拨开杨承希的手说道:“不知王爷所指何意。”
杨承希不许他走,“你怎能不知?此乃天大的秘闻啊,你快给我说说。”
鹿厌满眼迷惑看着他,欲回答之际,门外传来谢时深的声音,“小鹿。”
闻言,屋内两人相觑一眼,杨承希还想抓着鹿厌,不料被他闪身躲过,最后快速行礼,脚底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烟便追上谢时深的脚步。
杨承希赶紧跟了出来,目睹着两抹离开的背影,忽地心生一计。
数日过去,走私案突然轰动朝廷,皇帝当即下令榷关增防,锦衣卫协理市舶司调查此案。
但锦衣卫办事向来不看旁人脸色,吴语在京郊擂场抓到嫌疑人后,直接向上禀报,彼时指挥使接到协理的命令,便带着吴语等人前去京郊擂场,开始铺天盖地搜查。
京都风声鹤唳,谢家虽风平浪静,但在锦衣卫查案之时,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鹿厌今晚不必值夜,恰好在院子的树下乘凉,手边放着零嘴点心,此刻正吃得津津有味。
一炷香后,谢允漫鬼鬼祟祟走进梧桐院,双手死死捂紧腹部,美眸四处转溜,目光落在躺椅上之人。
他们对视一眼,立即见谢允漫掏出小说炫耀,鹿厌顿时从躺椅起身,熟络打招呼,随后给她搬来椅子坐下,一左一右,摊开小说正准备探讨。
忽地,鹿厌神情一凛,似是察觉不妙,示意谢允漫不要说话。
谢允漫立刻趴在桌上,率先护着最新更新的小说。
随后见鹿厌缓缓起身,专心听着四周的动静,凝神往围墙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双手猛地爬上围墙。
那森森发白的手在月下显得过分诡异,谢允漫被吓得浑身打颤,彼时鹿厌已把玄尾扇握在手中,只等小贼出现立刻绞杀。
直到一颗脑袋自围墙慢慢升起,眼珠露出的瞬间,鹿厌欲跃去的双脚一顿。
等等,这双眼睛,有点熟悉。
待对方的鼻子和嘴巴都出现后,鹿厌恍然一惊,脱口喊道:“离王?”
杨承希听见声音时,正卡在围墙不上不下,用力蹬着脚边的小厮,借力想要翻进院子中。
他此刻趴在墙上,和鹿厌尴尬对视,做贼心虚打招呼道:“家人们。”
谢允漫几步走到鹿厌身后,拽着他的衣袂,“鹿哥,我是不是耳背了,我好像听见离王喊我们家人。”
鹿厌道:“不像真的。”
杨承希费力蹬脚,压低声骂道:“用点力,给爷抬进去!”
话落,他脚下的侍从对视一眼,双手抓住他的脚腕,倏地朝天推去。
鹿厌目睹着一道优美的弧出现,眼看杨承希从天而降,鹿厌下意识拔腿上前,如一阵疾风呼啸而过。
杨承希尖叫着上天,安详闭着双眼,等着赴死时,身子似被人触碰。
他睁开双眼,惊讶发现鹿厌接住了自己!
“公主抱!”他震惊大喊,情绪激动搂着鹿厌的脖颈,“小鹿,你就是我的生死之交。”
鹿厌站在地上,看着这位比自己高的王爷,正一脸娇羞搂着自己,他忍着发酸的手臂提醒道:“王爷,安全了,别抱这么紧,快把生死之交勒死了。”
杨承希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扬起,发现自己安全着陆,谢允漫更不知何时站在面前,正探头探脑打量着自己。
谢允漫睨着杨承希的腰牌,难以置信堂堂王爷竟夜半翻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讶异道:“鹿哥,他真的是离王。”
杨承希稳稳落地,整理好衣袍,拿着笛子在手,一本正经自我介绍说:“在下姓杨名承希,京中第一才子,不知这位美丽的姑娘贵姓?”
谢允漫:“......”
岂有此理,好尴尬的对话。
不过碍于身份有别,她只能如实相告。
杨承希闻言后眼神里充满诧异,扬了扬袖口上爬墙时沾的泥灰,抱拳道:“幸会幸会。”
鹿厌疑惑问道:“王爷为何要鬼鬼祟祟爬墙?”
杨承希摸了摸鼻尖,答非所问道:“小鹿,别叫我王爷,多生疏,叫我承哥。”
谢允漫不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追问道:“为何爬我家墙?”
两人对他步步紧逼,杨承希躲开他们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负手朝着椅子的方向而去,支支吾吾组织着措词道:“路过,顺便来看看......”
鹿厌和谢允漫并肩站在后方,凝视着他偷偷摸摸的背影,听着他的胡说八道。
谢允漫歪过脑袋,悄声说:“鹿哥,去把我哥搬来。”
鹿厌点头应道:“行,我去把他绑来。”
两人心中默念,刚要拔腿,听见杨承希咦了声。
他们脚步顿住,发现杨承希正瞧着桌上摆放的小说。
谢允漫发现是方才不慎落下的,生怕他拿去上缴给谢时深,大惊失色道:“别碰我的东西!”
鹿厌先一步抬脚,快速冲到杨承希身边,一把扯走小说,迅速回手,朝谢允漫抛去。
小说精准无误落在谢允漫手中,眨眼被藏得无影无踪,一套动作配合得行云流水,叫杨承希都看呆了。
他来不及鼓掌,便听见鹿厌说道:“王爷,请你移步去见世子吧。”
杨承希闻言立刻拦下,略显慌张说:“稍安勿躁,此事先不急着通传。”
他见谢允漫要往院子外而去,连忙上前阻拦,然而却还是无法挡住鹿厌的脚步,被他们联手耍得自己团团转。
情急之下,杨承希满脸气馁,投降交代说:“我就是来避避风头!”
话落,鹿厌先是愣了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难不成事关走私案?”
杨承希无奈点头承认,“正如楚今当日在擂场所言,锦衣卫果真封了京郊的场子查案,我想着既然楚今出卖我,那我便来谢家避难。”
顺便来收集素材。
说话间,他伸长脖子看向四周,奇怪问道:“小鹿,谢楚今呢?你们不是住一块吗?”
鹿厌道:“此处是梧桐院,世子在明华居。”
谢允漫认真思索杨承希所言,坚决说道:“王爷光临寒舍此等大事,还需通知大哥的。”
“等等!”杨承希被他们的谨慎心打动,忍不住请求,“说归说,翻墙一事不必细讲。”
半炷香过去,被派出的侍从回来禀道:“回小姐,世子半个时辰前出门了。”
未等谢允漫问话,鹿厌看了看天色,惊讶问道:“为何出门无需我护送?”
侍从表示不知,只道:“听闻是宫里来人将世子接走的。”
鹿厌迷惑站在原地,不解这大半夜的能出何事。
杨承希则飘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阴暗道:“你家世子不要你咯。”
鹿厌闻声看去,心想他也好不到哪去,便反击道:“你家被偷咯。”
杨承希喉头一哽,想到天堂训练营没了,欲哭无泪飘回椅子里坐着抱头痛哭。
得知谢时深不在府上,鹿厌只能让侍从先去通报,随后和谢允漫围着石桌坐下。
三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又面面相觑片刻,沉默不语。
鹿厌虽和杨承希只有一面之缘,可对方毕竟是皇子,总不能随意怠慢了。
显然谢允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和鹿厌相视一眼后,两人竟同时起身。
谢允漫手足无措道:“鹿哥你......”
鹿厌主动问:“喝茶吗?”
只见谢允漫咽了咽喉咙,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不必不必。”杨承希突然招手让两人坐下,笑吟吟说道,“当自己家,坐坐坐。”
“......”
杨承希好声劝两人不必多礼,左一个救命恩人,右一个衣食父母,充分发挥长袖善舞的品行,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当真混熟了。
谢允漫将小说取出和他们分享,打算今夜和他们好生探讨一番再走。
杨承希看着熟悉的小说,喉头暗自滑动,压下心中的紧张。
鹿厌问道:“承哥,你可看过?”
闻言,杨承希乱扫的视线停顿,佯装平静看向他们,心虚道:“未曾。”
鹿厌和他四目交汇,总觉不妙,但仔细打量少顷仍未能发现端倪,心想谢时深迟早回府,倘若杨承希真有猫腻,也躲不过谢时深的火眼金睛。
如此一来,鹿厌也懒得揣测,与谢允漫一唱一和,给杨承希热情推荐小说。
仆从给他们送来茶水和点心,滔滔不绝的两人说得口干舌燥,捏着茶杯不断灌水。
杨承希虽一言未发,但喝茶的频率和另外两人一致,以此按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此刻两人话锋一转,谈起最新一期的内容,是肤色一白一黑的高手,决战武林之巅前后的纠缠,一人为了感情戏,一人为了打戏争吵不下,只为角逐出本期高光而不断说服对方。
平日柳六会为两人投票,可惜他神龙摆尾不见踪影,所以争吵总是有始无终。
此时此刻,杨承希坐在一侧,同时接收两人的视线。
他愣了下,默默低头喝茶,不料下一刻左右手腕被拉着,他的身子僵住,呼吸一窒,感觉今夜无路可逃,有种马甲保不住的错觉,甚至有些后悔翻墙来谢家了。
杨承希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安抚他们道:“你们说得都对,作者应该不敢有意见的。”
面前两人闻言不满,刚要争辩一番,耳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转眼看去,发现来人是刘管家。
刘管家面带喜色,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朝谢允漫笑道:“小姐,给世子的相亲对象找着了!”
三人一听,迫不及待涌上去。
自从谢允漫插手相亲事宜后,刘管家一旦选中合适之人,便会率先找谢允漫禀报。
谢允漫欣喜若狂问道:“如何?”
刘管家仔细回想道:“是一位黑皮美男。”
杨承希嘴角抽搐,好像听见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这些人都给谢时深找的什么?
但转念一想,他来谢家的目的是为了素材,若谢时深要相亲,那他来磕什么?
杨承希顿时如遭到天打雷劈,猛地抓着鹿厌的肩膀,拼命摇晃着道:“小鹿,你和谢楚今怎么能清清白白!”
小鹿:主仆关系(头晕目眩)(摇摇晃晃)
谢时深:(扶住)想要名分...
回答评论区宝宝的话,杨承希不是穿越,只是摔了脑子后经常梦到现代的东西,所以行为逻辑和现代沾点。
谢谢阅读和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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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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