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在地上用力划过,刷刷几下地上多了几道痕迹,看着格外触目惊心,离冤依旧不停手。
修一看着也不制止,只是时不时说她几句。
“教主不让我们跟去,定是自己有所安排,你就别操心!”
自从教主传信回教内,说自己有事要办,特命他们好好处理教内后,离冤就在那不知道生什么闷气。
况且离冤一贯如此,但凡只要涉及到教主的事,她就不可能冷静。
也就教主不会多加怪罪。
“话虽如此,但教主要是出什么事,那可不是你我能担当得起的!”离冤这才放下手里的剑,接过修一递来的茶。
“教主又不是三岁小孩,能有什么事。”修一根本不清楚她在担心什么。
“况且就你那三拳两脚的功夫,去了也不是要教主护你,你还是喝口茶歇歇吧!”
还没说完一个茶杯向修一扔来,幸好他及时有所防备接住了。
“嘿……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看你这性子也就教主还护着你!”
“那是自然!”
她说: “教主就乐意护着我!”
此刻洛阳城中的一条烂尾巷子里,脏乱不堪,无人收拾的满地狼藉,几乎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挪步前进。
未清狂走了半天也没见目的地,就问走在前头的沈晏忱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爷怎么会觉得这大难不死的人,以后还敢生活在这城中?”
“教主只管放心……”沈晏忱解释说。“本王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快到巷口尽头,他们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从那扇被腐蚀过度的木门,就可以看出这家的破败。
沈晏忱轻轻敲了两下门。居然有人会住在这种地方,未清狂内心有些怀疑。
“谁啊?”
屋里传来男人的沙哑声。
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来开门,虽是不修边幅,但不妨看出已经不惑之年。在看见站在自家门口的两人,他也是明显一愣。
“有事?”
“我们就来找个人,请问陈三……是住在这里吗?”听到未清狂的话,男人有些慌了神。
“我不认识你们说的人,我也不知道陈三是哪个!”慌乱下男人想关上门,门却被未清狂一脚抵住,男人神情慌张不由让人怀疑。
看来……,他就是陈三本人不会错了。
紧闭阴暗的屋子里没有点油灯,男人只得打开门扇,桌上的茶杯上沾满灰尘,看样子好久没来人了。
男人坐着矮小的板凳上,略带恐慌。驼着后背看着老态横生:“我……确实是陈三,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这屋子……下雨应该会漏水吧?”
沈晏忱注意到地上摆放的瓢盆,再看随意用稻草补漏的屋顶,不由问道。
陈三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头。
未清狂徐徐开口道:“放心……,我们就想问你些事,没有恶意。”
“我……我……”
陈三刚想站起,一把剑却压在他肩上,又逼得他坐下。
“本王这把剑削铁如泥,不知是我出刀快……还是你脑袋掉的快……”沈晏忱意味深长的说道,见陈三终于安分,他才把剑拿掉。
“燕安之灾……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未清狂试探性问,见他点头才继续道:“陆家连带着你夺过一劫,而在几年后,陆家满门灭门又只独活你,你的本事不浅啊!”
他又想起身,沈晏忱又将他按在椅子上:“你作为陆家家奴,跟着一起幸免于难,后面工期未至,却想着辞工。”
“而你一走陆家就出事,这些你自己听着也不心虚?”
……
“我签的又不是卖身契,怎么就不能走了?”陈三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更……更何况,我上面还有一痴呆老父,他还等着我养,我事多忙着呢。”
两人听出了他话里的躲闪。
沈晏忱又问:“那你可知道陆家为何乔迁?还是抢在屠城之前!”
陈三还在逃避:“我就一奴才,主子去哪我就去哪,我怎么可能知道主子的事……”
“那只是恰巧我工期时日无多,夫人才允我离开。”
他这措辞确实有点可信之处,但只可惜未清狂沈晏忱不信。
“二位究竟是什么人?”他问。
未清狂直说:“我们能找到你,就说明凶手他们也能找到你,他们要是想斩草除根……你现在是唯一活下来的证人,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吗?”
“怎么可能!”陈三依旧死守,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反正我是无辜的,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未清狂也不管那么多,抽出长剑一抛,准确插入陈三面前的地板,他直接翻脸道:“你虽为家奴,但能躲过灭门就不只是巧合,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
眼看生命受到威胁,陈三双腿颤动直接泄了一地。
未清狂皱着眉头赶紧收回剑,沈晏忱哪见过这场面,满脸嫌弃躲得远远的:“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我们就护你余生衣食无忧……”
“我真不知道……,我就……我就只是偷听到老爷和客人讲话……不关我事啊!”
陈三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只听到那人对老爷说……燕安有难……就……”
陈三的话还没交代完,嘶的一声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响起。
一支箭从未清狂身后破窗而入,直接插在陈三的咽喉上。
温热的液体从伤口不断流出,虽然未清狂很快为陈三点穴内封,但陈三的眼睛瞪大很快没了半点生息。
“你顾好现场,我去追!”
沈晏忱反应迅速,丢下一句话就起身追去。
……
双指间夹着颗白棋,举棋不定,过不知多久才慢慢放下,放在排列有序的棋盘上。
下一刻整个棋盘就被掀翻在地,发出声响。
满宫的奴才立刻跪地请罪。
“皇上息怒——”
沈彦卿挥手命他们都退下,自己则瞅着满地棋子发呆。
“空有白棋无黑棋,这不还是盘死局!”
自己派出去的人监视顾瑨那么久,为什么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走漏了风声……还是让对方发现了?
“来人!”
立刻有人进来:“奴才在。”
“传景王爷进宫!”
没过多久派去的人就回来通报,自己那个便宜王叔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回王府。
找不着人沈彦卿郁闷不平,也只能空生气。
尸体静静躺地,门外突然传出砰砰的撞击声。
未清狂急忙出门一看——一位衣衫破烂,踢里踏拉的老人家,他双手抱着什么东西撞门而入,眼神木楞。
未清狂警惕地提刀看向他,老人家却赫然嘴里笑着,开口喃喃自语。
他赶紧将剑收回鞘。
看来这就是陈三口里的那个痴呆父亲了。
未清狂正思考着,该怎么跟老人家开口说这个噩耗。
老人家却莫名叫了一声跑进屋,未清狂正想追去,却发现自己脚上踩到什么东西。
他抬脚挪开一看,是本话本。
封面破旧看不清字体,看起来是本小儿话本,想必这应该是那老人家,刚才抱在怀里的东西,不小心掉落。
风吹进屋里,将手里的书吹开作响,有些断裂开的书页就要被风吹跑。
未清狂赶紧合好,一不小心看见内页上的字。
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顾瑨。字迹工整,写得浓厚有劲。
未清狂紧盯那两字,神色古怪。
他当然知道顾瑨是谁。顾大将军,大越王朝骁勇善战的镇南将军,同时……他也是沈晏忱的死敌。
反复看了几遍,未清狂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他有些发懵,此时老人刚好低头出来找书,眼见在他手里,便一把夺过继续护在怀里。
“你怎么敢拿少城主的东西,该打!”
掉色残破的长袍穿在身上,依旧有着遮不住的书生气,明明是陈三的父亲却与陈三毫不出入,即使他现在年老痴呆。
他曾听沈晏忱讲过,陈三的父亲以前是个私房教书先生。
莫非他先前教的正是顾瑨?
未清狂回到屋内查看尸体,看着那箭,他小心拔出箭头收入囊中……
脚步声急促不堪,沈晏忱紧跟追了好久,眼看着前方无路可逃,终于可以将其逮捕。
他却放慢脚步,看着历烊停下。
……
“那家伙是培养的死士,可惜已经自尽,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人死无对证,现在也没用办法。未清狂只能叹息线索中断,只是沈晏忱……自他回来后,就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难不成是遇到什么事?
……
等安顿好陈三的父亲,已经薄暮时分。
街边的行人渐少,家家时不时传出的笑声,显得两人格外孤家寡人。
“实在不好意思,本店现在只剩下一间天字号上房。”
客栈前柜,店小二面色困扰的看着面前两人,穿着非富即贵看着都是不好招惹的主。
来者是客,自己也不敢惹得两人不快。
未清狂直接掏出银两递过去:“那就一间!”
沈晏忱半眯眸子看着那银子,并无异议。
“客官您可这边请,”小二赶紧接过,边给他们带路边开口解释道。
“咱这平时客源肯定不是这样的,还不是这最近城中……”
沈晏忱听见他的话,若有所思道:“哦?此话怎讲?”
小二也没细想,直接说。
“这不来的人越来越多……您可别看咋这就剩一间房,这城中现在,也就我们这还有这一间房。”
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沈晏忱不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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