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青村水患止住,村长对此感激的很,拉着霍清予不让走,招呼百青村的人一起给他做顿饭,霍清予只好留下,也把出力的都留了下来,毕竟苦力他也没干多少,真真正正出了大把力气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太好意思留下。
祠堂中,木制圆木桌从头摆到尾,都挂着喜庆的红色绸布,祠堂打扫的干干净净,都是霍清予找人布置的。
原本元栖不想再麻烦他了,但是霍清予执意,他无法,只能同意。
“大家吃好喝好啊,不必拘束!这都是咱们村对大家的感激啊!我作为村长,先敬大家一杯!”元栖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他笑容从最开始就没掉下去过,可能有些老态,他的笑容并不好看,有些狰狞。
见大伙都喝下去了,元栖又倒了一杯,走到霍清予跟前,行了礼,说:“皇后也着实辛苦,前些日子先皇驾崩,我们百青村也听到了些许风浪,这刚处理完后事,就赶了回来,看得出来您对我们百青村的重视,这杯,我单独敬您!”说完,举杯一饮。
“抱歉,元村长,本宫不喝酒。”他淡淡的笑着,有面罩的遮掩,只能看见他那迷离的双眼。
他刚刚抿了一口,酒太烈,他只碰了几滴就有点受不了,生理泪水都出来了。这酒是元栖亲自酿的,这小老头就爱酒,这是他最宝贝的酒,名为“烈度”。
元栖有点被钩住了神,但想起他是皇后,匆忙行礼转身去找其他人了。
霍清予盯着手里的酒愣神,他有些醉了,明明就只沾了一点,他已经开始有点迷糊了,周围的喧闹他都听不见。
夜空星光闪烁,百青村难得的再次热闹起来,长空中流星划过,只有一颗,没有人看见。
“碰”的一声,酒翻了,从桌子上滚到了地面上,停住,空气都停止了呼吸,霍清予趴在了桌子上,黑发遮住了他的脑袋,大伙全望着位于高位的乌黑的脑袋。
黎渝反应过来,快步走了上去,准备把霍清予扶去休息。
敞开的大门走进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身着淡蓝华衣,一眼便能瞧出是上好绸缎做的,腰间挂了块翠色玉佩,长挂玉色流苏。
男子脸上含笑,双手交叠在身后,缓步走来。
黎渝一眼便瞧出了这是那位追自己主子的舔狗——柳尘冶。
“你们好,小黎,好久不见了。”柳尘冶语气温和,笑容也给人种正人君子的模样。大伙以为这是皇后的朋友,也笑着和他打招呼,柳尘冶一一回应了。
黎渝咬牙切齿:“你来做什么?”面色阴沉,他和柳尘冶打起来不能确定谁会赢,两人实力旗鼓相当。
“小黎,这是什么表情?这才多久没见,就忘记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黎渝和霍清予,“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的笑脸至始至终都没掉过。
“滚。”黎渝眼神阴鸷,决心护主。
“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我大老远跑来给你们祝贺,小黎,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你配吗?再说,谁叫你来了?”
柳尘冶捡起脚边的酒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开怀说:“好酒啊,不给我来一杯?”
黎渝扶起醉酒的霍清予,不再管这位舔狗。
舔狗见黎渝没有管自己的动作,自顾自上前倒了一杯,说:“你真以为你家主子酒量这么差吗?”他拿着倒满酒的酒杯,转身朝向黎渝,抬手敬他,酒水在灯光地照耀下发光,金色酒杯也带着闪烁着金色。
柳尘冶喝了下去,就这么看着怔在原地,半抱着霍清予的黎渝。
元栖他们见这架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
“卑鄙……”黎渝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主子走了。
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散落,枝头布谷鸟歌唱,黎渝坐在霍清予门口,仰望高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夏日晚风一阵一阵的,太热了,他燥得慌。
“阿予睡了?”柳尘冶不知从哪出来的,怼着黎渝的脸问,着实把他吓一跳。
他脑壳一抬,撞到了柳尘冶的鼻梁,两人皆是一叫,声音刚发出来,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房间里熟睡的人,便忍住了疼痛,没有再叫出来。
“你丫.有.病啊”黎渝不动神色翻了个白眼,真想踹他一脚。
柳尘冶举手求饶,说:“建议你现在去看看阿予,他现在……”他满脸无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位受害者。
黎渝啧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冲进卧房。
床上的人难受的抓着薄毯,冷汗直往外冒,发丝被汗水浸湿,粘在一起,他脸色有些苍白,苹果肌却染着绯红。
跑进来的人见状,摇了摇他,无果。
黎渝气的低声骂了句脏话。
月亮躲在云后,屋外的灯灭了,显得萧条清冷。
柳尘冶靠在一旁,轻笑着,“没有解药的话要到明天寅时才会醒。”
黎渝动作一顿,小心的给人盖好被子,转过身后,迅速抓住柳尘冶的衣领,眼神仿佛要杀人, “见别人娶了你心爱的人,眼红,所有得不到就毁掉么?卑.鄙。也对,你这烂人也就会干这档子破事了。”
对面的人听完并没有生气,故作惊讶的说:“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呢。我是烂人,但你别忘了,我是神医世家,只要我想,阿予就是一辈子不醒都行。”
黎渝放下了他,暗暗下了个决定。
“神医世家又怎么样,不还是只会搞偷袭?”
“你还蛮听话,你家主子喊你不要胡乱动武,竟真就只动嘴了。”
“滚。”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仿佛不照做,便真就会动手。
卯时,霍清予终于睁开了眼,一直守在他旁边的黎渝已经睡着了,就趴在床沿。
其实他寅时就醒了,只是本能的不愿睁眼。
午时,一行人都离开了百青村,柳尘冶自然是跟着霍清予一同回漠城。
科举结束已经临近夏季下旬。
烈焰高照,一众考生跪拜于殿堂前,太监手拿圣旨,对皇上和皇后行了礼,转过身,打开,清了清嗓子,高喊:“科举初试!第一批甲等,叶洸扶……第二批甲等,柳轩绍……以上通过初试!请准备好终试,终试只取二十人!钦此!”
霍清予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问:“柳轩绍?”
“柳家老五,字清尘,怎么了?”
“此人有用啊。”霍清予一脸奸诈,只是面纱遮住了他的表情。
迟栩疑惑的看向他,“此话怎讲?”
霍清予没有回答,轻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见考生都退下了,两人正准备起身离开,一道让迟栩听了就像揍人的声音响起:“哟,都在呀!”
巴特勒木的衣服没有变,这套衣服他有成千上万件,问就是穿着舒服。
迟栩无言,想拉着霍清予就走,巴特勒木却反应过来,说:“别急着走嘛,你让我看看皇后娘娘真容,我就离开。”他一脸玩味,要不是他长的俊俏,都可以称作猥琐了。
“滚,你配吗?”
一旁身着圣衣的霍清予也有些不耐烦,不为什么,这衣服雍容华贵,好看确实好看,但他是男的,并且这衣服有些中看不中用,穿着并不舒服,现在是夏季,这衣服拖着他太累了,还热的慌,“等有机会咱两打一架,打赢了我就给你看,让让。”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说着,巴特勒木就开始动手了。
迟栩率先反应过来,用手挡住了巴特勒木的重拳。
巴特勒木看着有些瘦,但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迟栩差点没拦住,他头顶冕冠的珠子随之晃动,太重了,他心想。
“你找抽呢?不是说了有机会,这不还没到那个机会吗?急什么?”迟栩不满的说着。
“我这不是听说皇后倾国倾城,太想一见芳颜了,皇上呀,别这么小气呀。”
“恶不恶心?”说着,还嫌弃似的欲要踹他,拉起霍清予的手,直直往门口走。
两人一高一矮,都穿着圣衣,旁人一眼便能瞧出这是皇后皇上,虽然都是男子,但这么看到一点都不违和。
风不做声色地吹着,吹动霍清予的发丝和两人的衣摆,他们上了马车,迟栩也没再拉着他的手,空气再次安静下来,他们总是没话说,明明是夫妻,却形同陌路,只是有点交情的陌生人罢了。
霍清予进了马车就摘下来面罩,他憋得慌,脸上躺着汗珠,他刚抬起手,迟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连忙制止,从袖子里拿出手帕,米白色的,绣着野花。
“宣娘……”霍清予低声说。
车内寂静,迟栩听清了,说:“嗯,你跟她有交集?”
“我母亲跟她有交情,我的刺绣有些是她教的,算是我师傅?”他擦完汗,把帕子塞进自己得衣袖,接着说:“我洗干净还你。”
“好。”
两人再次没有了话题。
马车内重归安静,只有车子摇晃,木头摩擦发出的噪音,充斥着马车内,车里的人都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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