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门口,一辆低调的马车停下,率先出来的是韦承岸,他一袭墨蓝素衣,长发束紧,下了马车后,抬起双手,作势要扶下一个下马车的人。
而后出来的便是霍覃忆,霍家大千金。
只见她半盘秀发,头顶只有一支木质簪子,脸上没有什么妆容,显得她更加清秀。淡紫色素衣衬的她皮肤白净,只能说霍家生来的底子都不错,随便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
霍覃忆轻撇了眼韦承岸,收回视线,轻提衣裳,自己下了马车,脸上毫无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口子吵架了。
韦承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还能怎么办,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样也只能宠着。
两人相继进了霍府。
霍老爷子早就收到了女儿的信,说要回来,见到二人也并不惊讶。
霍峙淡淡的喝了口茶,说:“又吵架了啊。”
霍覃忆秒答:“吵架?谁想跟这二货吵架,幼稚死了。”
老爷子呵了一声,看破不说破:“这次回来是来看你二弟的吧。”
“谁想看他,成亲了连亲姐都不说,请帖都没,还是实时事报传过来我才知道的,现在还成皇后了!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亲姐放眼里啊!我还来看他?看屁!”霍覃忆气愤的喝了口茶,重重的吧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一旁默不作声的韦承岸终于说了话:“消消气,你现在可是当朝皇后的阿姊,又是镇守西域的肱骨之臣,气坏身子了可不好。”说着,凑上前给他娘子顺顺气。
“还有阿爸!你也瞒着不说,好歹跟我也意思意思商量两句吧。”
“说到这,忆儿,小岸,你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之前你们一直待在西域,现在终于能逮到你们了。隔壁纪松孙子都要三岁了。”霍峙转移话题,也不知道自家闺女遗传了谁,要脾气有脾气,要情商还有脾气。
两人听到皆是一顿,霍覃忆反映过来,立马站起身,拉起夫君就往门口跑,只让风带来一句:“我去找无劫!”
霍峙险些捏爆茶杯,他就想要抱孙孙,怎么这么难,但也松了口气,话题转移成功。
入宫大门有着重兵把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先帝刚逝,新帝上任,朝内还没稳固。
士兵见有马车驶来,立马拦住。
车内的人见马车停住,对视一望,依次下了马车。
果不其然,把守的士兵都是陌生面孔,不然也不至于认不出他们的马车。
左侧的士兵面容不变,淡漠开口:“陛下有令,除朝中官员外,不得入内。”
霍覃忆自然是谅解,慢悠悠的从袖口拿出了将军令。
铜铁所制的将军令上,外圈雕刻着花纹,中间是显眼的令字,左下角刻着小小的翎枂。
士兵看清后冒出冷汗,立刻行了礼,往旁边退去。
翎枂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五年前西域的萨喀族猛攻鄯国,正巧对上月国与鄯国第一次交锋,鄯国大部分重兵都在北域,只有一小部分留在都城。
而那时的霍覃忆只有十八岁,刚刚与韦承岸成亲,又是女儿身,但她身为将军之女,此刻城内只有她和韦承岸是将军的后代,两人也都受过将军的特殊教育,此刻,两人提出领兵前往西域,攻打那帮龟孙儿。
霍覃忆好不容易拿到了领兵令牌,好巧不巧,韦承岸偶染风寒,他执意要跟随霍覃忆前往西域,但霍覃忆不啃,毕竟这是一场生死难料得战争,她自然是不会同意让一个病人前往战场的。
于是她用了点小心机,让韦承岸伴着安神香入睡,自己大半夜悄摸带着城内能调用的兵前往西域,同时传信到北域,让他们调一些兵来支援,西域的战事拖不得。
第二天韦承岸醒来后,得知情况后连续三天高烧不退,他很担心。
而霍覃忆硬生生拖了五天,才等到了援兵,在陆陆续续五天的试探中,霍覃忆差不多摸清了对方的战术,也大概的了解了己方的兵况。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第十天,霍覃忆如用蜕蛹的蝴蝶,长剑在她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创造出了自己独特的剑法——蝶蛹汀河,一招制敌。
而后,她留了部分士兵待在这,以防萨喀族还有后路,自己带着余下的士兵前往北域支援,再次战胜。
这一来,她便成了鄯国令人敬仰的唯一女将军——翎枂将军。
马车缓慢前进,临近渊雅殿就得步行了。霍清予早早的就在渊雅殿等候,茶壶里的茶即将见底,于是他招呼自己的婢女再去准备一些。
刚招呼完,门口就传来了动静,他眸色一亮,快去出了门,迟栩默默跟在他身后。
见到人后,霍清予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直接抱了上去,惊喜的喊到:“阿姊!”
霍覃忆回抱住,说:“臭小子,闷声干大事是吧,成亲这等大事都不通知阿姊一声的。”
她表面上表现的对这件事满不在乎,实则内心在意的要死。
韦承岸看着自己娘子被别的男人拥抱在怀,内心一直说着,这是娘子的亲弟,莫生气,莫要醋……
两人也终于抱够,霍覃忆抬手揉了揉霍清予的脸,虽然带着面具,但也挡不住弟弟得帅气,他她很满意,甚至觉得还圆润了些。
她又突然想到什么,质疑的问:“你没被吃干抹净吧?”
霍清予呆滞住了,什么吃干抹净?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连连解释:“阿姊,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有那么柔弱吗?就算吃干抹净我也不会是下面那个!”脸瞬间涨红。
“噗。”韦承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哟,宫里来客了啊这是?”巴特勒木缓缓走来。
霍覃忆闻声望去。
只见来的人一头蓬松黄发,衣裳看着也挺……破烂,腰间带着两个不属于鄯国的玉佩。
发出疑问:“哪来的土包子?”
土包子:“……”
霍清予忍笑,说:“阿姊,这位是月国来的求和使者。”
土包子抹去刚刚的不快,笑着说:“谁说我是来求和的,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是来求亲的。”
迟栩似是看出了什么,终于发了声:“见到朕不行礼,你们月国都是莽夫啊,求亲?你连鄯国的灰尘都配不上。”
巴特勒木简单行了月国礼,说:“陛下,刚才是我的疏忽,主要是一心投入在了心爱之人,一不小心就忘了您。”
“这样啊……”迟栩皮笑肉不笑,“那就麻烦知岩公公处理一下了。”
知岩闻声,说了句是后,带来几个侍卫压着巴特勒木出了宫。
“臭皇帝!有几分势力了不起啊!你……”巴特勒木还在咒骂着,这几个侍卫当然压不住他,但是他又打不过那么多人,尤其是里面还有个翎枂将军,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霍覃忆在一旁打趣说:“嚯,先才没注意,你男人还挺帅啊。”
韦承岸头顶黑线,说:“我可听见了,是你男人不帅了吗!”
霍覃忆看了看自己男人,又看了看老弟男人,摇了摇头,说:“看腻了。”
聊着聊着,天色就暗了下来,几人来到用膳凉亭,吃食很快就端了上来。
凉亭很大,晚风吹动着,花草伴着摇动,蜡烛被灯罩罩着,风吹不到,泛着盈盈橙光。
木质圆桌上摆的多数是凉菜,夏天还是凉菜吃着舒服,当然,热菜和汤水还是少不了的。霍覃忆看着丰盛的晚餐,又望向霍清予,问:“这么丰盛,你怎么没胖啊?”
“阿姊啊,您是不是西域呆久了,得健忘症了。”说着,他看向默不作声,独自剥虾的姐婿,“姐婿,你是不是没照顾好我姐?”
剥虾的人动作一顿,抬起头说:“我哪敢。”
“你别转移话题啊,我见你每次都是大吃大喝,怎么还越来越瘦了。”
霍清予叹了口气,说:“竺节邑啊。”
迟栩听见后,眸色一暗,夹菜的动作也伴着一滞,但又很快回过神,继续自己的动作。
竺节邑是北域的一种致命蛊虫,它从进入人体内开始,就会靠着人的血液和营养生长,随着时间的发展,它会从芝麻大小的一节,慢慢长大,越大,所需要的血液和营养就会越多。而它附生的那个人也会越来越虚弱。
等到它将那个人体内的所有血液和营养吸收完,人差不多死了之后,它会在人体内爆炸,人也会跟着爆,而它爆炸时,会生产出更多的竺节邑。
重要的是,竺节邑没有解药,就连北域人都没找到能让它在不爆炸的情况下致死的办法,因为它不汲取血液和营养时,是出于休眠状态的,无论是分割还是挤压,对它来说,就只是给它按摩。
霍覃忆哦了一声,她差点又忘记了,竺节邑是她在北域交锋是不小心带回来的,或者说是北域人让她顺回来的,而又恰巧让竺节邑进入了霍清予体内。
她不再说话,默默夹着菜,吃着韦承岸亲手给她剥的虾,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她心里的愧疚还是不减,当初若不是她的疏忽,霍清予又怎么会被竺节邑寄生。
四个人沉默的吃完了晚饭。
天空中数万颗星星闪呀闪,半弧的月亮被云层所掩盖。
霍覃忆和韦承岸没待太久便回了韦家,他们这一趟回来都还没去韦家看过。
韦将军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两夫妻在家里肯定是会有些孤独的。
迟栩:朕也觉得朕长的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蛊虫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