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日,贺允瀚趁着贺允川不在房间,拿着装满毒品的袋子进入贺允川的房间企图栽赃其□□运毒,不料,跟同时潜入房间且目的不明的一个黑衣人不期而遇。
俩人扭打起来,黑衣人是练家子,贺家孩子都是会些拳脚的,贺允瀚也自然不例外。俩人缠斗良久,打得难分高下。
最终,黑人在给贺允瀚扎入催眠针的同时,被贺允瀚用烛台敲晕了。
俩人同时昏了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黑衣人自行苏醒过来,把依然处在昏迷状态的贺允瀚放置在床上,泼上随身携带的汽油并点燃后,迅速离开了贺允川的房间,从甲板上直接跳入海中,被前来接应的快艇救起后,冲着公海方向潜逃了。
并且,海警之所以在着火后迅速赶到现场,根本就不是因为火警,而是因为有人匿名报案,说船上有人□□运毒。而经查证,匿名报案人就是贺允瀚本人。
虽然他自以为聪明地用了境外的太空电话卡,但声纹信息全对上了。
贺允瀚毒品栽赃这边的案件基本清晰,证据确凿。但放火案那边却毫无侦查方向,既不知道黑衣人的来历,也不知道动机。
也就是说,贺允瀚是想栽赃贺允川,但不巧被忽然杀出的程咬金烧了个半死。
贺允川和明朗像是恰巧站在了暴风眼中心,狂风骤雨围绕着他俩肆虐,而他俩却风平浪静,一无所知。
而破案关键,监控录像,大部分来自明朗私下布置在房间内的针孔摄像机——他并不信任船上的监控,又始终认定贺允瀚图谋不轨,于是进入贺允川的房间换完衣服时,就随手布置了一套自己携带的监控设备。这套设备能无外接电源运行48小时,内容实时上传云端。
没想到事情还真的跟明朗揣测的一样——船上的摄像头果然被人动了手脚,能拍到贺允川房间的摄像头,“碰巧”全都坏了。
“所以,你那个大伯找的杀手阴差阳错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点了,导致情绪无处发泄,所以要找你的麻烦?因为你没按照他的剧本痛痛快快被烧死?”明朗终于明白了贺允川的意思。
“猜出来了?”贺允川对明朗的推理能力很是惊喜。
“也不是很难猜,主要是你大伯的戏确实有点过了,还没确定伤者是谁,就上来哭坟。”明朗说道。
“我也是那会儿就看出不对劲的。怪就怪这父子俩各干各的,没个商量,也毫无默契。但凡他俩之间通个气,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也不算没默契,至少同时都想让你死。他们三父子竟然只有贺允浩还算仁慈,只会弄点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下三路事情膈应你。这贺允瀚才是真的狠,一动手就下死手,那个重量一旦坐实□□,肯定就是枪毙,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他老子也不遑多让,火刑算是极刑了吧?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我倒是不觉得他想让你死,很有可能只想让你废了,一个被烧废的人,是不能跟他争皇位的。”
“如果只是他们其中一个下手,我就死定了,你说,这算不算以毒攻毒?”贺允川耸了耸肩。
“那黑衣人也是神奇,贺允瀚长得跟进化没完全似的,怎么就能认成你了?”明朗始终觉得这个错误最不可思议。
“你这是在夸我长得帅吗?”贺允川的重点一下子就跑偏了。
“我是在陈述那个杀手眼瞎。但这件事估计会不了了之,那黑衣人估计是贺锦朋从境外雇佣的,抓不到的。”明朗无奈道。
“这样更好啊,良心上的惩罚才是最可怕的。”贺允川道。
“你这个说法是针对有良心的人,我并不觉得你大伯有良心。”
明朗其实是同意贺允川关于良心谴责这句话的,他当年主动自首,希望坐牢,希望自己接受身体上的惩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稍微过得去。
“还有,贺允瀚找我喝酒,根本不是为了灌醉我,而是料到了你会替我喝,他算准了我会送你回房间,然后让路羽来道歉拖延时间,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为的是争取时间去我房间里栽赃陷害我。”贺允川忽然想到贺允瀚那晚的奇怪行径,分析道。
“我觉得他没这么神机妙算,也许他本身打算灌醉的人就是你,你喝醉后,他潜入你房间也不会被发现。只是刚好我替你挡了酒,他看到你送我回房间,将计就计,找了路羽过来拖延时间,方便自己的行动。”说到路羽时,明朗的发音明显有点虚。虽然路羽极有可能是被贺允瀚利用,但他的行为还是让明朗很难受。
“贺允瀚为什么不雇个人做这种事?”贺允川展现出了极度的不理解。
“因为不信任任何人吧。他连报警都自己报,可见谨慎到了什么程度。这点跟他哥和他爸还真不一样。”
明朗倒是能理解贺允瀚的行为,毕竟任何人都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别人,一旦有了把柄在别人手里,这辈子就要活在惴惴不安中了。
“我一直感觉贺允瀚比他哥鸡贼一点,一直在装蠢,看来是真的。”
“他们父子俩为什么忽然要置你于死地了?之前不勉强还能共处吗?怎么这么着急?”
“大概是因为,坊间传言,我家老爷子要退居二线了。”贺允川低声一笑。
贺氏有三大主营业务——物流海运,旅游酒店和房地产开发。贺锦云负责酒店和旅游业,贺锦朋负责房地产,物流海运一直是贺德安亲自在管理。
前几年房地产业务开始疲软,旅游酒店业务因疫情备受打击,唯独物流海运这块逆流而上,生机勃勃,成为了现阶段贺氏最□□的金母鸡。贺锦云和贺锦朋都对这块业务都垂涎已久,无奈老爷子一直不肯放手。
贺允川回国后,直接空降进了物流海运公司,分管国际业务。
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子这是偏心了。
贺锦云态度倒是淡然,一方面是旅游酒店业在疫情后迎来报复式增长,带她走出了危机。更重要的是,贺允川虽然是私生子,但是是自己同父同母亲哥哥的唯一血脉,他们才是自己人。肥羊落入自己人手里总比落在敌人手里舒坦。
贺锦朋得知后简直气急败坏,跳着脚在家砸东西砸到半夜,从此以后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私生子更加看不顺眼了。
最近一段时间,贺德安开始频繁进出医院,去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另一边,贺允川的权限越来越大。于是坊间纷纷开始传言,贺德安要退休了,继承人百分之**十是贺允川了。
这是贺锦朋所不能容忍的,自己跟老爷子打下的江山,当年给了贺锦文也就算了,毕竟他也是力挽狂澜过的,输给他也算心服口服。但贺锦文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皇位最终怎么就平白无故落在了一个半路杀出的贺锦文的私生子手里?
这贺锦文怎么阴魂不散的?
最让贺锦朋气愤的是,就算老爷子嫌弃自己犯过错,但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啊,虽然目前为止都处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但也不代表没有大器晚成的可能啊。
就算贺允浩不堪大用,大号彻底废了,还有贺允瀚啊。贺允瀚也才25岁,脑子也不错,假以时日,必然未来可期。
于是,在其心腹的煽风点火下,贺锦朋心一横,在菲律宾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安排在了邮轮上。
他想得很简单,这杀手一旦得手,逃到公海后,就杀人灭口,神不知鬼不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跟着继承梦一起被烧了个焦黑。
俩人刚聊完案情,门再次被打开了,不过这次进来的人是刘特助。
“转院手续办完了,可以走了。”刘特助很是麻利,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帮明朗收拾东西。
“其实,我可以直接出院的,已经没事了。”明朗觉得就是洗个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医生说你对这个药物的反应有点大,又是跟酒一起喝的,十分危险,洗胃时已经吸收了不少,有可能需要二次洗胃,而且,即便不用再次洗胃,也必须留院观察一周。药物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贺允川耐心地解释道。
两个小时后,明朗就被安排进了一间顶级三甲医院的特需病房,这病房的硬件条件肯定没办法跟贺氏那种针对土豪开办的私立医院比,但也着实不差,单人间,设施也一应俱全,医护人员都是最好的。
明朗转院之后,贺允川就再没出现过了,连个电话微信都没有,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般。
贺允川在忙什么,明朗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过问,毕竟自己出的问题既不是工伤,也不是很光彩,从某种程度上讲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每天孙管家来送饭的时候,都会跟明朗闲聊两句,或者给他削个苹果。从孙管家那,明朗倒是知道了不少贺允川的近况,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忙到脚不沾地,但具体忙些什么,孙管家看样子也不知道。
明朗出院的前一天,贺允瀚死了。
得到贺允瀚的死讯时,护士正在给明朗换点滴的药瓶,明朗挂掉刘特助通风报信的电话后,无意间瞥到了穿裙子的女护士脖子上那明显的喉结。
明朗警惕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按呼叫报警器,可还没等他按下去,一阵眩晕袭来,瞬间没了意识。
假护士收起注射到点滴里的麻醉剂空瓶,用假发挡住大半张脸,推着昏厥的明朗悄然消失在了深夜医院走廊的尽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