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后，男生们涌进更衣室。汗水和年轻荷尔蒙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大家吵吵嚷嚷地脱衣服、换衣服，湿漉漉的球衣被随手甩在长凳上。罗浩站在他的储物柜前，背对着门口，利落地脱掉了被汗水浸透的深蓝色球服。动作间，肩背和手臂上饱满虬结的肌肉线条骤然绷紧又舒展，流畅而充满力量。汗水沿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在脊椎沟壑和紧实的腰窝处留下湿亮的痕迹。他弯腰去拿干净T恤时，晨浩透过攒动的人头缝隙，看到了那紧绷的泳裤边缘绷出的臀腿轮廓。仅仅是这惊鸿一瞥，晨浩就慌忙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脸颊烧得滚烫，假装在鞋柜里找东西，手指却微微发抖。
课间操拥挤的楼道。罗浩挤在前面，宽厚的背影像一座安稳的小山，挡住了大部分推搡的人流。晨浩跟在他后面，被挤得东倒西歪。混乱中，后背不知被谁猛地撞了一下，晨浩惊呼一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
额头和鼻尖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坚硬又带着弹性的背脊上。是罗浩！
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那紧实饱满的背肌触感清晰无比，带着少年人炽热的体温，还有运动后残留的、干净汗水的微咸气息。晨浩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慌乱中下意识地伸手想撑住什么，手掌却按在了罗浩那厚实有力的腰侧。手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坚硬如铁。
“没事吧？”罗浩迅速转过身，扶住差点摔倒的晨浩。他的大手稳稳地握住了晨浩的上臂，那力道和他关切的眼神一样直接而有力。
“没…没事！对…对不起！”晨浩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脸红得能滴出血，语无伦次地道歉，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罗浩看他站稳了，似乎也没在意刚才那点小小的意外和触碰，只是点点头，咧嘴露出一个阳光爽朗的笑容：“小心点，后面挤。”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那被晨浩触碰过的腰侧仿佛还残留着微妙的灼热感。
每一次这样不经意的靠近，每一次眼神的短暂交汇，甚至只是擦肩而过带起的一阵风，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晨浩心里漾开久久不散的涟漪。他贪婪地收集着关于罗浩的一切碎片，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份悸动深埋心底，生怕泄露出分毫，会惊扰了眼前这轮他不敢直视、却又无法抗拒其温暖的太阳。
日子就在这种隐秘的甜蜜与煎熬中飞快滑过。毕业的日子，猝不及防地到了。
* * *
毕业典礼的喧嚣如同涨潮的海水，拍打着礼堂，又渐渐退去。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仿佛还在耳畔嗡鸣，空气里却已经弥漫开离别的味道——一种混杂着解脱、茫然和浅浅忧伤的气息。
散伙饭吃得人声鼎沸，酒杯碰撞，笑声里夹杂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过往的不舍。饭店包厢里光线有些暗，桌上杯盘狼藉，空气里飘着酒气和饭菜的油腻味。
“班长！再来一杯！”有人端着酒杯，脸红脖子粗地喊。
“不了不了，真差不多了！”罗浩笑着摆手，他穿着件白色短袖T恤，领口被汗水浸湿了一点，紧贴着他饱满的胸肌轮廓。脸颊微红，眼神在包厢迷蒙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明亮。他正被几个男生围着聊天，爽朗的笑声不时响起。
晨浩坐在靠角落的位置，面前的果汁几乎没动。他低着头，手指在桌布下焦躁地绞着，掌心全是汗。那封塞在裤兜里的情书，像一个滚烫的火炭，灼烧着他的皮肤和神经。周围的喧闹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他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一声声砸在胸腔里，震得他耳膜发痛。
他偷偷抬眼看向罗浩。罗浩正侧着头和人说话，下颌线绷出刚毅的弧度。他端起手边的可乐罐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脖颈到肩臂的线条结实流畅。那蓬勃的生命力和阳光般的笑容，在此刻的晨浩眼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吸引力，却也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能再等了。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晨浩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地呼出来，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都从肺里压榨出来。
他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同桌的女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晨浩？怎么了？”
“没…没事，”晨浩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出去…透透气。”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喧闹的包厢，推开了通往饭店后面安静小院的门。
夏夜的风带着些微凉意，吹在滚烫的脸上。小院角落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几只小飞虫绕着光晕不知疲倦地打转。外面世界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模糊的嗡嗡声。
晨浩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指死死攥着裤兜里那封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信。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只能徒劳地做着深呼吸。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
终于，身后包厢的门被再次推开。
“哎？晨浩？你真在这儿透气啊？”罗浩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酒后的松快和些许疑惑。他拉开门走出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内泄出的光，在昏暗的小院里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他手里还端着一个一次性塑料杯子，里面大概是可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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