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第二声尚在角楼飞檐上回旋，暗卫那句“账簿被搬空”就像一把冰锥，直接把才碰完杯的五人钉在原地。白瓷杯里的桂花酒还晃着金圈，凌霄枝灯芯“噗”地爆了个灯花，像给倒计时点了个火——46:59:59，赤红数字悬在她视网膜左上角，闪得比霜花还冷。
周风绕把才含化的薄荷糖咬得嘎嘣脆，扇骨一抬，先把酒气往旁边扇。
【副本难度升级得真快，狗系统怕不是氪了黄金月卡——】
这句吐槽在她脑内弹幕里刷屏，面上却只是抿了抿唇，将一声“啧”咽回喉咙。
露台上的风正乱，吹得凌霄枝灯芯噼啪作响，像给夜色加了一层毛边滤镜。她下意识侧头，正对上张霁清低垂的视线——那双眼在夜色里像被晨露润过的墨玉，映着残灯，一点金芒闪得人心口发紧。
男人没急着开口，只上前半步，玄色披风被风掀起半寸，露出里头金线绣的凌霄纹，像夜色里突然睁眼的小兽。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在她扇骨上轻敲一记，声音低而稳：“先找缺口，再骂——”
这里他顿了半拍，目光掠过她微微鼓起的腮帮，似笑非笑，“——骂空气。”
周风绕被那一敲震得指节微麻，耳尖却悄悄热了。
暗骂系统归暗骂，她面上仍是那副“本姑娘很淡定”的模样，只把扇面往他那边递了递，示意他闻风里那丝诡异的甜。
两人肩背轻擦，一冷一热，夜风趁机钻进去，吹得她后颈碎发全竖起来。
张霁清侧头，唇角极轻地勾了下，像给某人留的暗号：“借我半盏风。”
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露台青灰色的地砖上，酒渍未干，却留着几道极浅的划痕，像有人被拖走账匣时，靴底仓促拧出来的。划痕尽头，一点紫褐色的粉末黏在砖缝里，被凌霄灯芯的余光映得若隐若现。她眯了眯眼，扇坠琉璃瓶无意识地贴着裙侧晃过去，瓶口轻碰地砖，“叮”一声脆响，仿佛提醒她：别光顾着心跳，证据要跑了。
“四门下钥，人没飞出去，”张霁清半蹲，披风下摆铺成一朵暗云，指尖在划痕处一抹，指腹沾了层细若尘的紫，“可东西比鸟轻，也比鸟会藏。”他抬眸，眼底那点凌霄金被火光映得近乎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金石声，“——先闻味，再寻人。”
周风绕“嗯”了一声，人还没动，鼻尖已先一步捕捉到风里那丝诡异的甜——龙涎混着铜锈，像旧时宫灯里被遗忘的焚香。她下意识把扇面横在鼻前，扇骨微倾，给他让出半寸空位。两人肩背轻擦，一冷一热，夜风趁机钻进去，吹得她后颈的碎发全竖起来。张霁清侧头，目光落在她扇骨上那道细细的凹纹——是他昨夜悄悄刻的扇形暗记，像给某人留的签名。
周风绕没回头，只把扇面再往他那边递了递。两人呼吸交错，酒香与龙涎香在扇骨之间打了个旋，像被临时结盟的暗号。
下一瞬，苏沐白“啧”的一声从斜刺里插进来，金钱花折扇“唰”地展开，金叶哗啦啦自成节拍——“两位，借风也借个方向，别把好味儿全独吞了。”他弯腰，扇面贴地一扫，几片金叶像闻味的猫，精准黏住地砖缝里那层极淡的紫灰。金叶回扇，扇骨轻敲，叮叮当当——“金钱紫痕，龙涎香混着金钱粉，搬运者一个时辰前还在这里数钱。”他抬眼，笑得牙尖嘴利，“墨痕的贼，连鞋底都写着‘我很有钱’。”
林知夏蹲在旁边，用着那精密的刮骨小刀刮着地缝，刮出一撮细若尘埃的炭灰。她捏起一点在指尖捻开，又掰了半颗薄荷糖压味，鼻尖微动：“炭灰还带潮，说明搬空不到一个时辰，对方脚程快，却没时间把尾巴扫干净。”说完把剩下半颗糖往嘴里一抛，腮帮子鼓成仓鼠，声音粘粘糊糊，“死人我验得多了，活人踪迹还是第一次，真是刺激。”
周风绕没接话，扇坠琉璃瓶已旋开，绿盐遇晨露，啪一声轻响，淡紫烟纹顺着地砖缝隙游走，像一条苏醒的小蛇。五息后，烟纹在一处断口停住，颜色转深，呈龙涎特有的金褐。“搬运者身带龙涎残毒，”她抬眼，目光掠过张霁清，“宫里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会错。”
秦烈一直没开口，此时披风一甩，凌霄花纹被风灌得猎猎作响。他俯身，指尖在地面轻轻一掠，指腹沾了几粒几乎看不见的花粉，凑到鼻端一闻，眉心便蹙起：“凌霄花粉，沾了沉水香，对方故意把路标做成我们家的味道。”他声音低哑，像刀背刮过青石，“这是挑衅，也是嫁祸。”
张霁清听罢，玉扇轻抬，暗卫立刻在露台四角现身，玄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双双冷亮的眼睛。“凌霄令——”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晨钟的共振，“金钱、毒、花，三线并追，四门紧闭，内库任何人不得出入。”
令声未落，一阵妖风突至——说是妖风，其实带着皇城夜里特有的回廊旋劲儿，像是谁把十面埋伏的琵琶弦拧断了，呼啦啦全泻在小露台上。
苏沐白指尖一松，刚收拢的金钱花扇“啪”地翻了个面，几十片薄如蝉翼的金叶顿时被卷得满天都是。金叶是鎏金铜打的，轻得过分，风一托就成群结队地往黑夜里跑，活像一群半夜越狱的小金鸟。
“哎哎哎——别跑！”
苏公子当场顾不上风度，撩起衣摆就追。他今日着了月白银线袍，下摆绣满金钱花纹，一跑起来，那些铜钱纹便叮铃哐啷地互相拍打，自带“撒钱”音效，倒真应了他“金钱碍眼”的名声。
最前头的那片金叶像是成精，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直直扑向秦烈面门。秦世子正侧身听暗卫回话，没留神被金叶“啪”地糊了一脸。他玄色披风被风扬起，绣着的暗红凌霄花瞬间绽到最大，像夜色里突然张口的兽。秦烈眉头一拧，两指夹下金叶，冷哼还未出口，苏沐白已紧随而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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