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23.

第二天,果然小周哥张罗了一桌子菜,有鱼有肉,还在桌

中间架了个火锅。

之前,首宜和我玩了一会羽毛球,拍子是首宜找隔壁的大毛家借的。虽然我跟他俩都不怎么会玩,失球多,接到的少,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我们的心情就分外愉快。

喊吃饭了,小周哥要母亲坐了上席,还要让我在上面坐,我就说“小周哥礼行太长”。就在旁边找个位置随便坐了。

小周哥先客客气气的跟母亲酌了杯酒,然后跟我酌。首宜说:“幺幺不喝酒,等哈他跟我打羽毛球的。”

小周哥便把酒壶往桌上一拄,表情凝重,好久无话。

我便拿起酒壶,笑着说:“首宜放心,幺幺喝了酒照样能跟俩打球,就是脸红点,没事的。”说着就自己酌了半杯,接着又跟小周哥酌。

他却把酒壶接了过去,先跟我把酒酌满了,再自己酌了一杯,然后端起杯来,邀大家喝酒。

小周哥边喝酒边跟母亲和我夹菜,并家长里短的讲了一会。又说:“现如今,社会变了。些人都各搞各的,哪个也别想指望哪个。勤快的呢,就有饱饭吃,懒些的就遭业。”

母亲迎合说:“谁说不是,单干么,哪个还指望哪个哟?”

小周哥说:“现在弟弟回来了,虽说没考取大学,但读了那么多书,人还聪明,自然是比队里人都强,吃饭是不成问题的。”

母亲说:“这是你恭维。他又不会种田,只怕还要你们带几年才上路呢。”

小周哥说:“妈把事情说扭了。种田又不是做学问,犁耙车碾,摸得两哈就会了。当初,我还不是都生得很,搞了年把,也没见难哪里去的。”

母亲说:“话虽这么说,种田学问也蛮大的。弟弟将来要把田种好,没有你们帮衬,只怕不行的。”

小周哥和母亲的酒都酌第二杯了,可我的酒还只喝了一半,脸红得纸片一般。小周哥看起来,头有点重,只闷着喝酒,再不说一句话。

这时首宜吃完了饭,催我去跟他打球,说:“大毛在学里住,没回来。他妈要我们打哈哒,跟妈把拍子还去的。”

小周哥竟吼道:“催工不催食!你幺幺酒都没喝完,你就要打球,打鬼!”

我便站起来,愣着脖子,把半杯酒往口里一倒,说:“小周哥,妈,你们慢点,我们去打球了。”

母亲忙说:“那着什么急呢,你还没吃饭啦!首宜,你打你的肉上子。”

我说:“我饱了。”

我来到门前的场子里,凉爽的风吹着我微晕的头,很是舒畅。

首宜拿来拍子,递给我说:“还能打吗?脸都成了猴子屁股!”

我说:“没事。借点酒劲,只怕打得还好些呢。”

首宜又说:“你搞懂没有,他今是接你喝酒?是有事呢。”

我知道他说的他爸。我说:“他这人,就这么点花花肠。不管他。”

首宜说:“你知道呵?”

“你以为我不知道?看他把我怎样的。”反正我回来了,脸皮厚一点吧!既或是风诡云谲,我只能坐观其变吧。

我和首宜打了一会球,身子热得不行,就把棉袄脱了。不一会,首宜也脱了棉袄,我们继续打。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砰的一声,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恰好首宜刚好发了个球,我没接到;我捡起球来,刚要发,屋里竟传出声来,好像小周哥在吼什么。

我便往门口走去。

这时,屋里的声音变得清晰:“你们原来住得什么屋,现在住的什么屋?这队里哪个不说我吃的亏有卖的!”是小周哥的声音。

妈便劝道:“没哪个说你没吃亏啦?我们这一家,能住砖瓦房,都是亏了你。我是说,重儿刚回来,分家的事暂时甭说……”

母亲见我出现在门口,连忙止住话;大姐拿扫帚扫瓷子,一下停止了动作;两个侄女瞪着惊恐的眼睛,对我说:“幺幺,不打架!”

我进去摸了摸她们俩的头,说:“你们好生吃饭,幺幺不打架的。”

小周哥抬起他那耷拉的头,看也不看我一眼,端起酒杯来:“妈,来喝!”说着,一扬脖子,将一杯酒喝个精光。

我没有兴致打羽毛球了,我要首宜跟大毛家把羽毛拍还去。就一个人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忽然觉得这房子是这样的陌生,这砖、这瓦、这檀子,好像都与我没有关系;它们似乎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力量,这力量裹挟着我,挤压着我…我感到了窒息的威胁……

想到越英,不知怎的,我泪如泉涌。

这时母亲过来了,只是一个劲的哭:“儿呵,我们怎么就这么个命呢!”

我摸着眼水,可它却一个劲的流。

大姐也过来了,说:“你们都哭,哭个怂个呢?”说着,她自己禁不住也泪水涟涟,“就这么过呃,天还塌了不成!”

我想对大姐说,我出门,就让我出去做女婿吧---可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三个人就这样无助的对泣,直到侄女来叫:“妈,要你收碗。”大姐才去了。

妈说:“重儿,不要急,苦日子也是人过的。你父亲死的时候,姐姐都小,你还只两岁,我们还不过过来了……”

我说:“妈,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好不好?”

母亲连连说好,也便离去。

我出门做女婿的事,只所以对大姐没说出口,是因为我对郸越英有承诺的。即或决定出门,事先至少要有一个说法,以便别人对我死心。人家已是该嫁的年龄,兴许…不,应该是肯定,肯定越英正等着我呢。

是的,这是一个难题,尽管让我痛彻心扉,然而它却生生的摆在了我的面前。

直白点说吧,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家里一下就多了这么个人,己成累赘,凑斗让我过个日子就不错了,还让我娶个媳妇进来,这可能吗?

要不,我去求越英父母,去她家去做女婿?可是湘鄂界边民风重,男娉女嫁已成乡俗,而且她还有两个弟弟呢。她父母能答应我去上门?何况那里的生存环境对我来说,简直糟透了!人人都叫我日白佬呵!

思量了好一会,却不得答案;我又拿出《孙犁文集》来,却看不了一个字。冥冥糊糊,不知所以。

直至夜深,月亮冷冷地挂在天边,我却没有一丝睡意。

大姐夫不是要把我踢出这个家,那我就自立门户呗!对了,这并不是坏事,这样,好多事情不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可我得弄钱呀,我得有个家,这样我才能迎娶越英!

老天啊,常说天上能掉陷饼,你能掉钱吗?今年没有明年也行!等到后年就迟了…真的迟了……

这时我发现,我正向天伸着双手,真希望她掉下钱来呢!

我苦苦思量,辗转反侧。直至最后,我为我今后的生活也没找到答案。

我的心,再一次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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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胡玉峰 /